“谁?”
王伯摇了摇头。
“我一直奇怪漠北七雄怎么能进得来我们海清帮,现在看来是焦清素这个叛徒里应外合。”
当年肖东海死的时候只有焦清素在场,所有的经过都是焦清素一个人说的。
王伯的话音顿了顿。
“但如果老帮主不是因为受伤的话,凭这几个兔崽子恐怕也不能把老帮主怎么样。”
“受伤?”
夜已深,王伯有些浑浊的眼睛愈发的暗淡。
肖家庄出事的消息传到海清帮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肖东海连夜就去了肖家庄,肖家庄在江湖上很有名,其实那里只住着肖煌候一个人。
肖煌候一生痴迷于剑术和五行术数,除了这两件事,他不关心任何东西,他的朋友很少,有才的人都很孤傲,孤傲的人朋友肯定少,但每一个朋友都是真正的朋友。
十日之后,肖东海回到海清帮。
短短十日,肖东海仿佛变了一个人,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妹妹去世没半年,弟弟也不知所踪,肖东海如何能受得了如此的打击,一头病倒在床上。
没人知道那晚肖家庄发生了什么,那晚注定成为漠北江湖的一个谜,因为连家庄的一场大火也发生在那一夜。
“我父亲是怎么受的伤?”
“那晚的月亮很圆,就像焦清素死得那晚一样。”
王伯浑浊的双眼有了些许泪花,他不愿提及这件事,不但不愿意提及,他其实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这件事却如恶魔般的缠绕了他二十年。
“也是一个月圆之夜!”
“老帮主回来的第五天,病情刚好一点,那晚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我却放心不下。我记得那晚也是在这个时候,老帮主房间的灯一直亮着,但我进来却发现他人不在,我就在房间里一直等着。”那夜的月色是那么的惨白,到了今天,王伯也觉得奇怪。当肖东海满身是血的回到房间的时候,如果不是认出肖东海那把剑,王伯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肖东海。
十二道剑伤。
好在不是要害部位。
那时的海清帮是漠北第一大帮派,江湖地位堪比现在的长青帮,如果说肖东海还在的话,可能就没有了后面的长青帮。帮里的事情很多,肖东海受伤后帮里的事情就交给了焦清素,就在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早晨,漠北七雄血洗了海清帮,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焦清素预谋的。
人一旦拥有了权力就很难放下,焦清素是一个权力欲望极强的人,也许就在那一个月,他尝到了甜头,不想再居人之下了。柴俊千虽然排在漠北四剑的末位,但毕竟与肖煌候齐名,与肖东海本就不相上下。
“是谁?”
王伯摇了摇头,那次受伤之后,肖东海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直到他的离去。
“不过,老帮主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哦。”
“老帮主曾说过,肖家庄出事与连家灭门一事肯定有关系,他一定要查清这件事,不但要查出杀害肖煌候的人,也要还洛中泽一个清白,他并不相信洛中泽能对连家出手。”
在肖东海受伤的那一个月里,王伯发现他总是悄悄的出去,每一次都面色凝重的回来,王伯不敢问,但他知道肖东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在他眼里肖东海从未有过紧张,但这一次他从肖东海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安。
“洛中泽?”肖红练道。
提到这个人,王伯的脸上充满了敬意。
一个逝去二十年的人,提到他的名字时让人如此尊敬,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二爷的朋友不多,但洛中泽绝对算一个,老帮主虽然与洛中泽只见过一面,但二人神交已久,惺惺相惜。”
江湖中就是有这样的人,虽然只见过一面,却已将对方视为知己。
“可惜,至始至终我也不知道老帮主到底发现了什么,那个晚上到低是谁伤害了老帮主。”
屋内一片沉寂,肖红炼心绪已乱。
灯捻迸出了几点火花,房间之内忽明忽暗,肖红炼用指尖挑了挑,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虽然从小握剑,但他的手柔软的像女人的手。火苗晃动了几下,王伯根本没有看清肖红炼的手指是如何挑动的灯捻,只看见火苗晃了晃,屋内明亮了很多。
许久之后。
“王伯,您刚才说我还有一个姑姑?”
“可惜啊,小姐也英年早逝。”
“姑姑家有后人么?”
王伯摇了摇头。
肖东海从来不提这个妹妹,并非兄妹关系不好,而是因为妹夫古月中。
肖东海父母早亡,他一直照顾弟弟和妹妹,特别是这个妹妹,从小溺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正因为这样,她不管哥哥的反对与古月中私定终身。
肖东海不喜欢古月中,他觉得古月中的人品有问题,太沉迷于名利,做事不择手段。他认为古月中之所以追求他妹妹,是因为她这个有权有势的哥哥肖东海。
可惜,有些事情是无法阻止的,古往今来唯有爱情没有道理可讲。
王伯说完这些松了一口气,他老了,很多事情早已力不从心,但他却担心这个年轻人,是否能够扛得起海清帮。
古月中?
肖红炼没听过这个人。
长夜漫漫,肖红炼却一丝困意也无,王伯早已离开,但他的话却一直在肖红炼的脑海中缠绕。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谁伤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