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活得这么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眼力好,不但看得准,还看得明白,他一见幽灵出手,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当幽灵的腿飞来之时,王伯手都没伸,直接向后飞出,落在了三丈开外。
宽大的黑衣将整个人罩住,黑巾罩面,看不清来人的身形,更看不清来人的相貌,但站在柴俊千的旁边,来人却有一种迫人的气势,显得柴俊千很渺小。
柴俊千的腰杆挺了挺。
“你是谁?”谭震此刻还心有余悸,对方掌力如此深厚,隔着铁枪将自己的虎口震烈,胸中气血翻腾,强忍着气息才压制住。
来人冷冷的看着谭震,没有说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很明显,焦清素的死肯定与眼前之人有关,然后栽赃给谭家,趁机挑起海清帮与夏家的矛盾。
“死到临头了,就不要知道那么多了,还是安心上路吧。”柴俊千的话永远很多。
来人看了一眼柴俊千,显然也觉得他的话有些多。
“废什么话,动手吧。”来人的声音有些奇怪,并不是漠北当地的口音。
柴俊千干笑两声,看他的表情应该很惧怕来人。他转过头看着李畏人三人,他最喜欢这个时刻,因为他对黑衣人很有信心,他喜欢对手绝望的表情,相信不久之后谭震三人就会有这种表情。
李畏人王伯和谭震互相看了看,忽然相视一笑。
天色虽暗,但柴俊千知道他没有看错,他们的确笑了,因为又有人来了,今天这个湖畔真是热闹。
一共四个人,有三个人柴俊千认识,这回他的死皮脸变了颜色,他扭过头看看脑袋破洞的谭随安,又看了看李畏人,李畏人的眼神此刻像看猎物一样的看着他,还有一丝可怜在里面。
风雷骑来了四个人,除了夏丘山还有三个,看来自己安排在谭家外围接应的几个人恐怕也完了,柴俊千舔了舔薄薄的嘴唇,他的嘴唇显得更薄了。
夏丘山和他的兄弟当然没有中毒,既然谭震没有受伤,谭随安下的毒怎么会成功。
夏丘山来到清风口的那晚王伯和一个年轻人找上了他,这个穿红衣服的年轻人让他印象很深,虽然他从未听说过他,但他可以肯定不用多久肖红炼的名字就会有很多人知道。肖红炼只相信王伯,当年肖东海最信任的就是王伯,肖东海救过王伯全家人的命,王伯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肖红炼来到清风口后悄然拜访王伯并表明他的身份,最终王伯相信了肖红练就是肖东海的儿子,也同意了肖红练的计划,与他一起来见夏天启。
肖红炼从南口镇来,带来了夏天启的一封信。
看了信夏丘山就明白了,夏天启回南口镇后出去了一趟就是去找的这个年轻人肖红练。
肖红炼看着宽大黑衣下的黑衣人。
“焦清素是你杀的?”
黑衣人没有说话。
“如果是的话,我得谢谢你。”
黑衣人一愣。
“不过你不应该祸害海清帮。”肖红炼道。
说完这句话,肖红炼把目光转向了柴俊千。
“姓柴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十多年前你就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今日居然还这样。”年轻人说话有一股劲儿,老江湖的人都很熟悉,就是初出茅庐年轻人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你又是谁?”柴俊千楞了一下问道。
“我是肖红炼。”
“肖红炼?”柴俊千仔细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海清帮本不想焦,应该姓肖。”
“你是肖东海的什么人?”柴俊千的声音有些抖。
“是我父亲。”
柴俊千此刻发现自己掉进的这个局有点太复杂了。
海清帮为什么叫海清帮,因为当年是两个人创立的,海清这两个字一个是焦清素的清字,另一个是肖东海的海字,肖东海死了以后焦清素才成为帮主。
“你是..大侄子?”柴俊千发现这个年轻人的确长得有点像肖东海,他倒是不见外,直接以长辈自居了,这声大侄子叫的还很亲切。肖红炼嘴角动了动抽搐了一下,他知道像柴俊千这种随时随地能背叛朋友的人脸皮都比较厚。
“当年你和焦清素联合漠北七雄害死了我父亲,你以为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是秘密总有被发现的一天。”
柴俊千这回可有些沉不住气了,死皮脸也有些发白,李畏人和王伯互相看了看,他们还是第一次发现柴俊千的脸也会变色,看来肖红炼说的事可能是真的。
“你胡说什么?”柴俊千指着肖红炼。
肖红炼冷笑一声。
“王伯,那里来的兔崽子,信口雌黄的瞎说。”柴俊千脖子抻的有些长,声嘶力竭的喊道,声音虽大但明显有些心虚。
但他看王伯的表情,他就明白狡辩已不可能。
当年焦清素和柴俊千暗中与漠北七雄合作打算里应外合杀掉肖东海,然后平分海清帮,可漠北七雄却在杀掉肖东海之后后翻脸不认账,想接着做掉他和焦清素,如果不是半路上杀出了个司马长空,他们两个估计也追随肖东海而去了。
如今与黑衣人联合做掉谭家与海清帮的事既然被人揭穿了,当年的事否不否认又能如何。
空中一道立闪,肖红炼的剑已出鞘。
剑指柴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