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风带李双双来到了刚才捡干柴的地方。
石亭周边的树丛很多,也很密,要不是丁风刚才捡干柴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还有一条小路通向后山。其实说是小路还有些牵强,也就比其他的地方稍微少了些杂草,能看出有人走过的痕迹。这里相距石亭有五十米,地上印着杂乱的脚印,一直死了不知多久的野兔,和一个敞开口的酒袋子,旁边荆棘的枯枝上挂着几块破布头。
李双双抬头看着丁风,丁风指了指石亭,李双双从站了起来,从这里能够清晰的看到石亭,太阳在石亭的石柱之间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李双双忽然间明白了。
“你的意思那晚有人在这里看到发生的事?”
“那晚是十五,月明星稀。”
“你怎么肯定这是那晚留下的。”
丁风拿起酒袋子闻了闻。
李双双嫣然一笑,也就丁风这样的人才能够通过酒的味道判断出时间来。
“这个人走的如此匆忙,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里这么偏僻,也就发生了焦清素这一件事。”
“那就走吧,前面带路。”李双双看了看天色说道。她的兴趣也来了,也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虽然不好走,但对于丁风和李双双来说并不算什么,夕阳将要落山,余晖照在眼前的三间草屋之上,这里很静,那种远离尘世的静。
“是这里?”
“也只能是这里了。”
走了一个时辰了,也就这一户人家。
“汪,汪,汪。”一只大黑狗从院子中跑了出来。
丁风没有动,黑狗跑到离他一米的地方,呲着牙低吼着,脖子后面还一道伤痕还没有愈合。奇怪的是它盯着丁风半天,鼻子嗅了嗅,片刻之后眼神之中的凶光就消失了,摇了摇尾巴扭头跑回去了。
“连狗都嫌弃你呀。”李双双抿嘴笑道。
草屋的门开了,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你找谁?”中年汉子有些慌张,大黑狗低着头站在他的腿边。
“没什么,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李双双微笑着说道。
李双双的笑容不但美丽,而且很真诚,她看得出眼前这个中年人并非江湖中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汉子。
“那..那进来吧。”中年汉子有些疑惑,却并未拒绝。
屋内很简陋,一股特有的动物气息充满房间,墙上挂着几把弓箭,梁上吊着几只野味。
“大哥是猎人吧。”丁风喝着水问道。
“嗯,山里人,就靠着这个讨生活。”中年汉子搓着双手道。
“大哥贵姓。”
“山里人,什么贵姓,我姓张,大家都叫我老张。”
“大哥,我问一下,半个月之前的夜里你去过那里吗?”透着窗户丁风指向远处的高山。
老张脸色一变,双目不由得低了下来。
“没.没有。”
“那晚是十五,听说月亮很大。”
“我...我不知道。”
丁风走到墙壁前,伸手拿过几张弓,试了试。
忽然问道:“大哥的兄弟呢?”
“你...你怎么知道,你也在那里?”
“我不在那里,但我知道你和一个人在那里。”
“你想干什么?”老张脸色变得惨白。
丁风取出了一块破碎的布条,上面还带有少许黑色的毛发,大黑狗忽然哼唧了一声,显然它对这个布条的气息很熟悉。
看着布条,老张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双双瞪了丁风一眼,悲悯的看着老张,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老张没想到眼前这个天仙般的姑娘居然握着自己的手,吓得赶紧抽了出来,好半天才停止了哭泣。
那晚月亮的确很大,离着五十米远也能清晰的看见石亭里面的两个人,老张能认出其中一个人是焦清素,虽然看不清脸,但焦清素的身形他认得出,清风口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另一个人也很高大,是一身白衣,不清楚两个人来了多久,但可以看出两个人在说话,但说的什么却听不清楚。
但没一会儿,焦清素的剑就拔了出来。
老张兄弟两个也会几手功夫,也看过有人决斗,但在白衣人剑出鞘之后的事情却都惊呆了。焦清素先出手的,但焦清素的剑却并没有刺出去,因为就在他剑出鞘的那一刻,白衣人的剑已然刺了过来。
中年汉子不懂剑,但见过别人用剑,像这个白衣人使用的这种剑法却是头一次见。怎么说呢,他形容不出来,只能说是如同一个疯子,或者说是一个魔鬼,一个魔鬼在狂舞,那把魔剑一点章法都没有,却好像带着魔力一般。虽然他不知道焦清素当时的心情,远在五十米外的他感觉到从心底升起恐惧感。
他们不敢再看了,这种事最好躲得远远的。
就在这个时候,第三个人出现了,也许他一直在附近,要不是猎狗大黑发现的话,他们兄弟不可能发现暗中那个肥胖的身影。他们走的时候却被这个人发现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他们不会想到一个武功高手会听见五十米以外的声音。那个人来得很快,他没见过能走这么快的人,现在想想,也许那个人会飞,老张知道他们兄弟逃不掉了,想叫弟弟先走,但弟弟明白老张的想法,已然站起了身。
老张走了,他本想拼命,但弟弟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怎么也要为张家留个后,如果老张留下,也只不过是多死一个人,他弟弟就白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慌乱之中他的腿摔断了,但他知道他兄弟肯定不在了,第二天晚上大黑回来了。
“你后来去过那里么?”
老张看了看自己的腿,叹了口气。
“你觉得那个人和焦清素谁会赢。”
“肯定是那个人,如果我猜得不错,焦帮主应该已经死了。”老张此刻已然静了下来。
“哦?”
“如果焦清素活着,早就找上门来了。”
“你就不怕那个胖子找上门来。”
“我已然这样了,走又走不了。”老张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胖子的人?”
老张脸色变了变,但这次并没有低下头。
“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你们是好人。”
夕阳没有落山,白天即将过去,夜晚即将来临,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在老张的世界里很简单,除了白就是黑,除了好人就是坏人,他的心和他的人一样简单。
临走的时候,老张叫住了丁风。
“我不认识二位,但我知道二位都是好人,我想求这位大兄弟一件事。”老张有些紧张,话音有些颤抖,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下去。
“你们是在找那个人吧,如果有可能,帮我为我兄弟报仇。”说完,老张跪了下去。
丁风忙把他拉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最终他并未点头。
“哼,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不会放过他的。”李双双忽然答道。
“谢谢,谢谢!”老张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你倒是有本事答应,恐怕没本事做到吧。”丁风从来不会答应没有把握的事。
“大兄弟,我没别的本事,但我打了这么多年的猎,对猎物有一种感觉,你比那个胖子厉害。”
李双双一笑,老张的话真实在,常年跟猎物打交道,拿丁风比作猎物了,其实也对,丁风比狐狸还狡猾。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厉害?”李双双觉得有点意思。
老黑摸了摸大黑的头。
“它刚才面对大兄弟的时候连吼叫都不敢了,要是别人早扑上去了。”
在老张的记忆中,大黑唯一一次惧怕成这样,是遇到了老虎。它的本能很灵验,面对强大的对手,连出击的勇气都没有了,而在那天夜里,在面对胖子的时候,他远远的听到了大黑的撕咬声。
李双双扭头看着丁风,那张看着舒服的脸怎么看也不像老张说的那样。
“老张,我看是大黑也觉得它是好人吧。”
山路崎岖,天有些黑了,更加的难走了。
李双双虽然有些累,但心情却很好,只要跟丁风在一起,做什么她都觉得很开心。
“你怎么知道老张有个兄弟?”李双双不解的问。
“弓弦的硬度不一样,那里的弓箭有两种硬度。”丁风道。
“我觉得老张说的对,在大黑眼里,你也许是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