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口,后山,冬天很少有人来这里,即使砍柴的人也不会来到山顶。从山顶望去,清风口尽收眼底,宽大的辽河横躺在远处,千年来默默注视着这沧海桑田的变迁。
清风口的江湖从未平静过,就像这辽河的水一样。
无论是海清帮还是其他的大小门派,都是江湖中的过客,世间谁主沉浮,无论是谁终究有落幕的一天,就像如今的焦清素一样。
李双双满脸的不情愿,山路本就难走,腿已经有些酸了,看着丁风轻轻松松的样子又有些生气了。
“跑这么远就为了看这个破亭子?”李双双气鼓鼓的说。
石亭并不破,只是看着有一些年头了。
“怎么,这里的风景不好吗?”丁风道。
“这里连个鬼都没有,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打什么坏主意吧。”李双双抿嘴歪着头笑着说道。
看着李双双带有戏谑的眼神,丁风苦笑了一下。
“我看是你想打什么主意吧。”
“哼。”李双双不再理丁风,转过身去走到亭子前面,她想看看丁风跑这么远来看的破亭子到底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亭子就是普通的亭子,普通的石凳石柱子,跟其他亭子一样。
“这里有什么?”李双双上下看了看问道,她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丁风站在石柱子前伸手摸了摸上面的一道印痕,印痕很新,李双双这才发现上面的印痕不止一道,柱子和石凳之上都有很多,深浅不一,杂乱无章。
“这是什么?”
“剑痕。”
“剑痕?”
“不错。”
“怎么可能。”李双双不由得咂舌,但丁风的话她从来都信。
李双双之所以出名,除了她是貌美如花的李家大小姐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的剑法,在江湖上行走最终要靠的肯定是本事。她知道一个剑术高手在这个亭子里与人决斗,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些痕迹的,这不但会损害到剑身,更重要的剑法讲究精准,这样的出手简直就是一个不懂剑术的莽夫一般。
“可能是小孩子玩耍吧。”李双双道。
“你看看剑痕的走势。”丁风的手指在剑痕中划过。
李双双的可爱就在于她的性格,不会去斤斤计较,所以她的心不是很细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丁风这么一说,她凑近仔细的看了一下,剑痕深浅不一,痕面均光滑异常,一丝顿挫的痕迹也没有。李双双倒吸了一口冷气,在石柱如此阻碍之下,剑法不曾有丝毫影响,依旧行云流水般出手。剑痕看似杂乱无章,但却没有一道是生硬的直砍而过,浑然天成,剑法的精妙可想而知。
“这不可能是在打斗中留下的,也许是某些人无聊一剑一剑的削出来的。”李双双道。
“没有人像你这么无聊。”
“哼,你才无聊,要不然大冷的天来这里看这个。”
“你还不是跟着我一起来了。”
“那是本大小姐愿意陪着你。”
丁风上上下下将石亭看了个遍。
“的确没人这么无聊,因为这是半个月之前留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半个月之前,从这些痕迹里面能看出来?”李双双瞪大了眼睛。
丁风笑了笑,有时候李双双还真可爱。
“因为焦清素半个月之前死在这里。”
“什么?就是你说的那个海清帮焦清素?”
“不错。”
“这是他留下来的?”
丁风摇了摇头。
“焦清素的剑以刚猛着称,他的剑留不下这样的痕迹。”
李双双点了点头,剑法刚猛绝对留不下这么圆滑的痕迹。
“那是杀他的人留下的了?”
丁风点了点头。
“什么人居然使用这种剑法,完全是个疯子。”
李双双说的对,使剑之人剑法精妙绝伦,但也绝对是个疯子。
“也许只有疯子才能练得这么好的剑法。”
“你好像也很懂剑?”李双双忽然问道。
丁风早已习惯李双双这样的跳跃思维,动不动就会问出一些不相干的问题。
“我虽然不怎么懂剑,但我能看出来这里没有一道剑痕是焦清素的。”丁风道。
“哦。”李双双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石亭内的剑痕的确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这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剑痕就像手艺人的作品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征,何况这个人的剑痕是这么的特别。
“难道焦清素没有机会出手?”
“不可能,我想没有人能逼得焦清素连剑都拔不出来。”
“也许是他认识的熟人,他并未有丝毫戒心。”
“你觉得像焦清素这样的人,能在清风口活到现在,会如此大意么?半夜三更的来到这个地方,换做谁都会小心异常,何况他是焦清素。”
李双双想想也对,焦清素绝对是个老狐狸,听说他的家就在海清帮总堂里面,里里外外有六道护卫,这么多年无数的人想杀他,但从来没有人闯过第三道守护,这样小心翼翼的一个人可能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相信,何况其他人。
“那就是他没有用剑。”李双双想了想又猜道。
“你半夜三更的来到这里,不带着剑,他可没你这么傻。”
“丁风,本小姐最傻的就是跟着你来这里挨冻。”
李双双裹了裹披风说道。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剑至始至终都没有机会展开,只能被动的防守。”丁风道。
“听说焦清素二十年前被称为塞北四剑之一,你觉得有人能让他无法出剑?”李双双明白也许真就像丁风说的那样,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丁风沉默了一会儿。
“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但绝对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