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口镇大街小巷仍如旧日一片繁荣,车水马龙,商贾墨客络绎不绝。只有江湖中人知道,漠北江湖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欢喜有人忧,与夏家关系好的帮派都在暗中打探,如果夏家一旦失势,他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几个大的帮派蠢蠢欲动,想再多分一杯羹,不过没弄清形势之前,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很多人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每次都有新的势力趁机崛起,也有一些帮派就此退出江湖,但唯一不变的是必将会血雨腥风,很多人为此丢掉了性命。
这就是江湖,从古至今都未曾变过。
南口镇新开了一间酒楼,一间大酒楼,一间比醉仙楼还大的酒楼。
“狄家酒楼”
店主是个胖胖的男子,姓狄名然,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胖子不但长得面善,做人也很圆滑,见到谁都客客气气的,笑嘻嘻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好脾气之人。
酒店开业几天时间,他就和周边邻居打成一片,只要来过一次的客人,再来的时候都能喊出名字,而且还记得上次聊了什么。
酒楼客人络绎不绝,人好,菜做的好,但最重要这里有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就是狄家祖传的美酒“千日醉”。
狄燃刚到南口镇没几天就将南口镇大大小小有点头脸的人都拜访了一遍,当然第一个就去了夏家。
夏天启不在家,他与夏中举见了面。
夏中举如今很少出面,江湖上的事也很少插手,但南口镇的老人只要找他,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见。当拿着狄燃的拜帖之时,虽然他是新来南口镇的人,夏中举却意外的同意见见这个人。
“狄贤侄,听说你祖籍中山?”自从夏天启去了沙漠沙漠之后,夏中举对南口镇的风吹草动都很在意。
“晚辈为中山人,但幼年时曾随家父在南口镇生活了几年。”狄燃偌大的身躯挺得笔直,屁股只是坐在了椅子的最前面,听夏中举问话,忙起身答道。
“贤侄不必客气。”夏中举见狄燃如此恭敬,客气的说道,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了狄燃。
狄燃擦了擦额头的汗,伸手接过茶杯。
“啊”随着他的一声低呼,手腕一抖将水杯丢落到地上。
滚烫的热气冒出,显然是水杯太热,太烫手。
狄燃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住,对不住。”狄燃连声说道,双手不停得搓着。
“无妨,无妨。“夏中举递过一个手帕说道。
狄燃好像做了错事一般,汗留得更多了。
“听说贤侄开了一家酒楼。”夏中举问道。
“正是,晚辈这么多年一直经营酒楼生意,也不会做别的。”狄燃道。
“南口镇的人都在传你的“千日醉”,据说是当年酿酒大师狄希所酿之美酒。”夏中举道。
“正是,晚辈先祖是中山人狄希,晚辈继承了祖辈的酿酒手艺,这些年的买卖不好做,所以我就回到这里了,一是为了讨口饭吃,再就是我这个人怕热,南口镇这地方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堂了。”狄燃说完自己也笑了。
夏中举点了点头,狄燃刚到南口镇,夏家的人就开始收集他祖宗十八代的信息,结果也只有他所说的这些,但既然想在南口镇落足,没点本事的人一般是不敢的,
“狄贤侄也是江湖中人,敢为师承哪位高人?”夏中举道。
“那有什么师承,晚辈也只是家父学了点防身的花架子招式,这么多年做生意更是荒废了,让您老见笑了。”狄燃道。
“贤侄谦虚了。”夏中举道。
“晚辈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前辈多多关照。”说完,狄燃双手将礼单呈给了夏中举。
夏中举接过了礼单,看了看,随手放在了案几之上。
“贤侄既然是生意人,以后免不了一起合作,以后如果有需要尽管来找老夫。”夏中举道。
“那就多谢前辈了。”狄燃受宠若惊的说道。
“听说狄希大师不单单是酿酒大师,而且武功也很了得。”夏中举随意的说道。
“那都是传说罢了,百余年前的事谁又能说清。”狄燃笑着道,他天生一副笑脸,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哈,老夫可不这么认为,相传当年狄希大师轻功冠绝江湖罕有对手,一次与一高手大战一日一夜未分胜负,一番豪饮之后,在醉意之下狄希大师的身法更加飘忽,五十招之内将对方击倒,自此狄希大师另辟蹊径,创作出一惊世的轻功身法。”夏中举说起这种江湖传说之时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少有的热情。
狄燃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夏中举。
“前辈说的传说我也听说过,不过据说后来狄希先祖就醉心于美酒了,千日醉就是他老人家酿造的,至于前辈所说的惊世轻功身法我还真不知道,传说毕竟是传说,但这千日醉却是真的。”狄燃说道。
“哦,难道说这轻功身法失传了?”夏中举道。
“传说并不可信,对于我们生意人来说,只有酿酒的秘法传下来是最重要的。”狄燃道。
夏中举点了点头,不同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不一样,认为重要的东西也不同。
狄燃唠叨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夏中举把玩着礼单,沉思了片刻。
“这么个人,让下人打发就行了,老爷何必亲自出面?”陆伯问道,在这个家里,也只有陆伯可以这么和夏中举随便的聊天。
“他看似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我觉得他并非你我想象的那样。”夏中举看着陆伯打扫破碎的茶杯说道。
“这么说,他是装样子了?”陆伯指了指碎片说道。
“此人看似身体臃肿,但步法却很灵活,气息非常匀称。”夏中举道。
“哦。”既然夏中举如此判断,那应该不假,看来此人确实不简单。
“没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个人?”陆伯道。
“江湖上人才辈出,现在的一代年轻人,都比当年你我强多了。”夏中举感叹道。
“是啊。”陆伯也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模样。
“此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一个生意人有必要如此费心的交好各个门派么?”夏中举道。
“难道他还有其他的野心?”陆伯道。
“在南口镇,又有谁没有野心。”夏中举道。
的确,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如此大费周章,想得到的也许更多。
“天启那边快回来了吧?”夏中举问道。
“应该这两日就到。”陆伯道。
夏中举脸色黯然,想起了风雷十三骑,对于他来说,这十三个人如同自己的儿子一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没想到一朝竟然走了七个。
“老爷还是保重身体要紧。”陆伯跟随夏中举多年,对夏中举的了解像了解自己一样,其实他对这是几个人的感情不亚于夏中举。
“我看秀才此人不太可靠。”夏中举话锋一转。
陆伯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好赌好色之人,他从心里不喜欢。
“当年他父亲就险些在这上面丢了性命,如今他也走上了这条路。”陆伯说道。
“是啊。”夏中举也叹息道,人老了就会莫名的伤感。
“铁手李他们三个轻易不要动了。”夏中举自言自语的说道。
陆伯点了点头,如今的夏家又到了风口浪尖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