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疤脸人住的院子出海西寺向东,蜿蜒的山路有些难走,连一行跟在小玉的后面,看小玉轻车熟路的兜兜转转,几次他想问小玉要去哪里,小玉都微笑不语。
看着小玉婀娜的身影,连一行忽然心里一荡,他有一种想走上去抱住小玉的冲动。
转过一片树丛之时,眼前一片开朗。
这里是悬崖边,方圆数丈的一块平整岩石好像人工修整过的一般,如一面镜子镶嵌在崇山峻岭之中。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隐约间能听见下面的流水之声。远眺之下,连绵起伏的山脉延伸到天边,白云在山间飘荡,天地之间的雄美壮观尽收眼底。
“这里是?”连一行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海西寺附近还有这么一个绝美的地方。
“这里是我发现的,怎么样?”小玉眨着眼睛看着连一行,白云飘飘之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太漂亮了。”连一行痴痴的说道,也不知是说景色,还是说小玉。
小玉莞尔一笑,轻轻挽住了连一行的手。握着小玉软若无骨丝滑细腻的玉手,连一行心里有些慌,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崖边正好有两颗松树,松树下有两块石头,二人并肩坐了下来。
“我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坐上一会儿,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小玉道。
连一行依言闭上了眼睛,大自然之中有各种声音,与这片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仿佛又没有声音,感觉自己这一刻静了下来,那种发自心底的平静,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离他而去。
二人久久不语,良久之后,二人睁开眼睛相视一笑。
“以后我经常陪你来这里。”连一行道。
“真的么?”小玉道。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连一行道。
“这两颗松树是我载的,当时我想载一颗,怕它觉得寂寞,就载了两颗。”小玉摸了摸松树道。
连一行紧握了一下小玉的手。
小玉带着连一行走到了崖边,她双臂张开,风将她的衣袖吹起。云雾缭绕之下,小玉就像踩在云朵中一般。
“有时候,我真想终身一跃飞出去,遨游在这群山之上。”小玉笑了笑说道。
“我看还是不要。”连一行道,他拉住小玉的衣袖,真怕小玉不小心掉下去。
小玉靠在连一行的肩头,二人陶醉在这山水之间。
夜晚的海西寺异常宁静,影儿已经进入了梦乡,连一行却一丝睡意也没有。看着皎洁的明月,想着一心大师说的话,小玉轻轻地掖了掖影儿的被子,起身来到了院落之中。
“一心大师说的没错,如果古月中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确不好找,但此人嗜赌,贪财的本色不改,武功路数也不会变,性格也不会变。”小玉道。
连一行点了点头。
“此人好名利,肯定不会平平淡淡,怕就怕此人不在漠北。”小玉道。
“他肯定在漠北,崖边那个人就是他。”连一行道。
一阵马儿嘶鸣之声打破了午夜的宁静,海西寺自从十几年前发生了一场劫难之后,守备更加森严,整个漠北江湖都知道海西寺的规矩,山前就下马,不允许高声喧哗,这其实也不是什么规矩,只是基本的尊重。
但今晚显然出事了,马匹径直到了寺庙门口,在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中直接进了后院。
夏天启等人冲出丧魂岭之后并未回南口镇,一个原因就是猜到司马文山心思缜密,路上肯定早已设下埋伏,二来风雷十三骑剩下的几人伤势太重,丢了一只胳膊的夏丘山失血过多,银钉的效力过后,一直昏迷不醒,加上中毒颇深,此时只剩下半条命了,危在旦夕。
夏天启知道夏丘山的命多重要,此次贸然出手已让夏家大伤元气,如果夏丘山再没了,无法向父亲交代,当即调转马头奔海西寺而来。
司马文山的马匹沙漠中奔波了几天,赶不上马三带来的新马,不久就被夏天启甩开了。
寺内一阵忙碌,片刻之后都聚集在一心大师的禅房之内。
“一心大师,怎么样?”夏天启几人紧张的看着正在查看伤口的一心大师。
马三则依在门框之上,悠闲的啃着苹果,如果有酒他是不会吃苹果的,但酒早已喝光,海西寺当然没有酒。
一心大师给夏丘山喂了一粒药丸,翻了翻夏丘山的眼睛,叹了口气。
十三骑的老三和老十一人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老十一见一心大师也不说话,有些急了。
“大师,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
“放肆。”夏天启眼睛一瞪。
一心大师手一摆,道了句“无妨。”
“断臂伤口还好,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现在最麻烦的中的毒,老僧自制的解药并不对症,也只能暂时稳住病情。”
“那怎么办?”夏天启问道。
“只有找到真正的解药才行,老僧猜得不错的话,夏公子所中的是丧魂岭的毒气吧。”一心看着夏天启几人发黑的脸色道。
“不错。”夏天启道。
一心大师又拿出几个药丸给了夏天启他们,马三接过药丸笑了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老僧曾接治过中此毒气的人,对这种毒也是束手无策。除了这位马公子未中毒之外,你们几位也得修养些时日,切记不要动内力,你们中毒较浅,老衲的药还有效,至于这位,老衲也无能为力。”一心大师看着夏丘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去血沙帮。”老二起身就想走。
“站住。”夏天启拦下了老二。
“你这是去送死么,没听大师说不能再动内力么?”夏天启此时早已冷静下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