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晚镜努了努嘴,太后那个老妖婆正在抱着陛下哭呢!不过,陛下这是怎么了,怎的这么想不开?
“觞儿!你怎么这么傻?”太后抱着觞帝,已是泣不成声。她耗尽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儿子,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在华妃的儿子手里?
“母后,如果朕和皇弟之间注定有一个要死,朕宁愿死的是自己。”觞帝闭了闭眼,他实际上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生母。若非是她,他或许凭自己的能力,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皇位。
“为什么!”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然后扭头,恶狠狠地朝夙郁流景质问,“死的怎么不是你!”
夙郁流景一直皱着眉,听到她这么质问,根本没反应。
那一剑,刺得确实很深,可惜今天风无定没跟着过来。
现在,他们必须马上离开无回宫,把皇兄带回去找风无定!
“死的怎么会是我夫君呢?死的应该是你才对!都怪你这个老妖婆,害了自己的小儿子整整二十五年,现在又祸害了大儿子。如果我是你,早就以死谢罪了!”临晚镜上前,挡住太后的视线,不让她再看景王和觞帝,有意误导她,“你说,你还活着做什么?不是口口声声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觞帝吗?他现在因为你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临晚镜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极点,直接对太后下了心理暗示。原本,她是不擅长这个的。在幻月阁里,自然有人擅长,她也就学了个皮毛。对于一般人其实都没多大的用处,可对付太后这种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人来说,还是蛮容易。
太后接触到临晚镜的目光,果然呆滞了一下,然后有些愣愣地自言自语:“对啊,死的为什么不是哀家?死的为什么不是哀家?”
“像你这样的女人,心肠歹毒,心狠手辣,早就应该以死谢罪了。何况,现在华妃的儿子都找上门了,华妃和先帝不是夜夜入梦纠缠你吗?你可以去找他们了!”
临晚镜的眼里带着笑意,循循善诱。这个时候,她可没有什么善心了。如果他们都因为和她有血缘关系而不好动手,又不想她一国太后死得太难看,那么,自裁,算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谁都没看懂临晚镜想干什么,除了景王。他发现了太后的不对劲,更发现了临晚镜的眼神不对。可他也只是愣了愣,并未出声阻止。兴许,对于他来说,自己是不能弑母的。可她到底会有个什么下场,他也不会去管了。镜儿这么做,只能说真的是在帮他。至少,算是给她一个最体面的死法吧。
“对啊,华妃和先帝都来找哀家了,哀家是该去和他们团聚了。”太后点了点头,眼里逐渐恢复清明。只是,这种清明并非是真正的神智清醒,倒是有点儿像,她的眼前真的看到了华妃和先帝似的。
“凌霄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太后的眼睛放空,似乎真的看到了先帝。
先帝的名字,恐怕也只有太后会这样称呼了。
“你原谅我了吗?凌霄哥哥?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似乎又看到了什么,她原本柔软了的目光又变得狠辣起来,“她怎么还跟着你?你走哪里都要带着她吗?即便是来本宫这里,也要带着她来?你这是在羞辱本宫!”
“我才是最美的,我是你的皇后,你凭什么时时刻刻都牵着她的手?凌霄哥哥,你也说过爱我的,说过会宠我一辈子的,难道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凌霄哥哥,你不要和她走,你等我,我马上来陪你,马上就来,好不好?”
“……”
太后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大家都傻愣愣地看着,夙郁流连也有些呆,不懂太后怎么说疯就真的疯了。以至于,夙郁流景什么时候让人带走了觞帝,他都没发现。
他只看见,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太后娘娘,脸上此刻散发着少女一般的光辉。她微笑着奔向地牢前面的假山,一头撞死在假山上。
“凌霄哥哥,我来了——”
谁也没去拦着太后,她的额头一片鲜红,嘴角上扬,眼梢带笑。甜甜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浑身抽搐了几下,便彻底闭上了眼睛。
太后的一生,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她对先帝夙郁凌霄,也算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就在深宫了葬送了终生。自从进宫之后,她就一心一意为夙郁凌霄而活。如果不是后来出现了一个闵月华,真的用她清冷如月的气质抓住了夙郁凌霄的心。其实,太后依旧是当年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女人。
只能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夙郁流连看着不远处假山便太后的尸体,终于为母妃报仇了。可他没有任何报仇了的快感,因为,即便报了仇,母后也回不来了。还有,他今天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感觉到了那种痛苦。太后当年用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来陷害他母妃的时候,肯定也不好过吧?
他突然觉得,报复来报复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宫主,大事不好了,有人闯进——”那来通报的男子看着一大群陌生人站在自家宫主面前,也忍不住呆了。这又是什么情况?这里怎么也有外人闯进来了?
后殿出现了好多人,已经和刘堂主的人打得热火朝天了。
“没想到,你们还真有点本事。不仅是找到了地牢,还想对无回宫来个包抄吗?”夙郁流连冷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带着人立马滚出无回宫,从此,本宫主与夙郁皇室再无瓜葛。要么,全部留在这里,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无回宫了!”
真当无回宫有来无回的江湖传言都只是传言吗?无回宫里真正厉害的,可不是人!
机关暗器就足够这些外来者喝一壶的了。何况,还有秘密武器!
“不行!”纪茯苓一下子叫起来,“流连,朝儿还在他们手中。朝儿还被景王关在天牢里!还有,既然觞帝死了,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本来,当年这个皇位就是属于你的!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一定要把他们全部留下来!”
纪茯苓不会让这里的人离开,自己送上门来的,她就不会客气了。她的儿子,一定不能有事。那是她一生的寄托,唯一的希望。何况,这里还有她最恨的男人,临鼎天,她今天一定要他死!
她这么一说,夙郁流连似乎也才想起,自家儿子还在别人手里呢。虽然,他对那个皇位没有野心,可夙郁惜朝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如果能坐上那个位置,似乎也不错。
这样一想,夙郁流连倒也犹豫了。可是,他堂堂一宫之主,岂能出尔反尔?
“纪茯苓,你是想把我们都留在这里吗?当真不管你哥哥的死活了?纪大将军驻守迎风关多年,他的十万纪家军,若是对上凤离的三十万大军,到底会怎么样呢?你们纪家,一脉单传,你当真忍心看着你哥哥,你侄儿,你的嫂嫂,都埋骨迎风关不成?”临晚镜恨不得掐死纪茯苓这个女人。在无回宫耽误的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好不好?
朝中没有陛下坐镇,只有太子,本来就民心不稳,加上边关现在的态势严峻,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个女人,当真是丧心病狂!
“我哥哥不会有事的!”纪茯苓只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十万纪家军,对上三十万凤离军队,到底会怎么样?
不过,哥哥征战沙场那么多年,肯定会没事的吧?他那么厉害,嫂子,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阿空那个孩子也是个练武奇才,他们应该都不会有事的。
虽然,纪茯苓心里是埋怨自家哥哥的。可是一想到从小大哥对她的疼爱,她就忍不住心慌。不!大哥肯定不会出事的!他那么厉害!
“纪将军是很厉害,可是,十万对上三十万,什么概念。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临晚镜恨不能冲过去指着她的脑门儿骂她脑残。就不能放聪明点吗?十万大军对上三十万,凶多吉少有木有?
夙郁虽然强大,可是北有凤离西有西夷虎视眈眈,要轻易调集大军去迎风关支援也不容易啊。
如果凤离和西夷联手,前后夹击,夙郁就不一定还能保持领土完整了。
何况,在夙郁流连冒充觞帝期间,还把战王派到了迎风关,狠狠地恶心了纪家军一把!虽然,战王那个人看着不错,到底是个王爷,一个不小心,就要搞得纪家军军心不稳的好不好?
“夙郁又不是派不出军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北域借兵十万,现在不正好可以调派过去支援迎风关?凤离在夙郁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她一直坚信,夙郁才是最强大的国家。所以,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大哥,会有不测。当初那个激发夙郁和凤离矛盾的主意,可还是她出的!
“你倒是把夙郁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那你可知道,轻易调走其他地方的军队,其他地方会发生什么?还有,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两军对垒,你觉得,以你大哥的性子,会紧闭城门,静待援军的到来吗?”
纪家行军百年,恐怕还没有哪一代的纪家军受过这等犹如丧家之犬的侮辱。纪家的儿郎个个都被称为战神,不是因为他们无敌,而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给夙郁丢过人。纪家军的骨头最硬,是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存在。你要他们向敌人示弱,就等于硬生生地敲碎他们的骨头。
为了保全纪家军的荣誉,她还真担心纪恕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决定。纪茯苓是没被逼到绝处,是不可能知道绝处逢生的艰难的。
“我——”纪茯苓觉得自己竟然无法反驳临晚镜话,想了想,只得道,“既然这样,那你们父女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什么时候放了我儿,让他登基称帝,什么时候,我们便放你们父女俩离开。”
喂喂喂,这是皇家的事儿,关我们父女俩什么事儿啊?你这明显是挟私报复好不好?而且,我们父女俩是你想留就留得住的吗?还有,这算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吗?还是挟诸侯以令天子?
“蠢女人,枉纪恕疼你一场!真不配做纪家的女儿!”下辈子,她恐怕再也做不了纪家女儿了。纪家的女儿,没有这等吃里扒外,是非不分,忠奸不明的!
“呵呵——你以为我爱做纪家女儿吗?”
求而不得,她受够了!纪家女儿,必须要为家族做出牺牲,纪家女儿,是皇族控制纪家最好的工具。因为,纪家忠君,不会在这方面做出任何反抗。
她没有报复纪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宫主,后殿那边,刘堂主已经抵挡不住了!”刚才被忽略的人忍不住再次弱弱地出声,“那边来的好像是天下第一公子和穿云城城主,他们俩的武功远大于我等……”
“住嘴!”夙郁流连扭头看向景王,“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是要留在无回宫,还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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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到后面越卡了…陌知道自己有点啰嗦啦。马上就到结局了,你们不要催我。每个星期六都是我的黑色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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