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卿华的自信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更多的是不安。临晚镜今天带的人并不多,明里只有她和琴儿在,暗里有倚剑和绝三儿。夙郁流景身边有乘风破浪,守在暗中的是谁她也不太清楚。当然,景王府的暗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样的组合,她觉得对付闻人卿华已经足够了。
可是,对方如此自信反倒让她心里生起了戒备之意。
“闻人少主,就你现在的身体,即便我们不出手,只怕也活不长了吧?”
“本少主现在身体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你们联合风无定骗了本少主!本少主不管能活多久,可要让我今天死,就凭你们,哼!”
不提还好,临晚镜现在提起他的身体状况,闻人卿华就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这女人简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她掺和那些事,他的计划早就该成功了!说不定,此时江山都已经易主了。
“那么容易被骗,是因为你蠢!”临晚镜一声冷笑,难道自家哥哥的死,就不是闻人家族的卑鄙无耻造成的吗?
“闻人初静那个小野种现在怎么样了?”那天风无定骗自己为自己针灸,应该就是为了闻人初静体内的控心丹。
先生当年说的是控心丹没有解药,他倒是想知道,风无定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解了控心丹。
“好得很,让闻人少主失望了。”她家小狼崽儿现在已经生龙活虎的了,闻人卿华想弄死他,简直就是做梦。
哦,不对,闻人卿华真正想弄死的人不是小狼崽儿,而是她。
“他没死?”风无定果然有点本事!
“你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临晚镜嗤笑一声,闻人家族的卑劣手段,连对初初这样流着他们家族一半血液的人都用。这样的家族,活该被全部抹杀。
“是不太满意,他应该杀了你,再杀了临鼎天。”说这样的话,闻人卿华眼睛都不眨一下。对他来说,杀人太简单了。尽管让闻人初静杀的是自己的小姑姑和祖父,也没有什么不同。闻人家族天生冷血,残忍,无情。比起夙郁皇家,更可怕。
这也是当初闻人家族最终没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原因之一。到底是,夙郁皇族的先祖更懂得把握人心。
“怎么不说他应该杀光你们闻人家族?”
“哼!他是在我闻人家族长大的,自然应该为闻人家族做出贡献。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小野种果然不配做我闻人家族的人!”
“嗯,确实不配做你们闻人家族的人。我们临家的种,自然是流着临家人的血性,即便他在被你用蛊控制的时候,也知道我是他的小姑姑。他不会对我拔剑相向,要杀,也只会杀你。”如果不是初初今天去了西郊别庄见晓晓,她都想把他带来,让他亲手为自己报仇了。
“哼!养不熟的野种!”
对于闻人初静,闻人卿华是打心底里厌恶。
因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闻人家族的手段有多么卑劣的,即便他心里不想承认。
“闻人家族惯会用蛊控制人,却也控制不了人的心。你们家族现在已经分崩离析,你以为自己就算逃出天牢,又能做什么?”
“什么用蛊?”闻人卿华一愣,接连两次从临晚镜嘴里蹦出这个词儿,引起了他的注意。用蛊控制人心?他用的是控心丹好不好?
“你不要告诉本小姐,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身体里面种了母蛊,然后那个控心丹里面其实就是一颗子蛊。”这下轮到临晚镜发愣了。
什么意思?闻人卿华竟然不知道自己是用蛊控制手下的。那么,到底是谁给他种的母蛊呢?
“本少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真的如临晚镜所说,那风无定之前到底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夫的东西竟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识破!”一阵诡异的笑声由远及近,然后慢慢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临晚镜等人的视线里。
“先生?”闻人卿华诧异地看着来人,竟然是消失了十几年的先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派出去寻他的人那么多,却不知道他何时到了燕都。
果然,先生还是和当年一样神秘,连闻人家族的势力都摸不到边。
“卿华小子,这么多年没见,你居然还记得老夫!”来人径自走到闻人卿华的阵营,明显两人是一伙的。
男人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身材干枯瘦小,脸上虽然带着笑,却给人很诡异的感觉。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临晚镜就觉得恶心。
“先生,果然是您。”相较于临晚镜的恶心,闻人卿华则是脸上一片喜色,先生在他眼中就是神通广大的存在,他一回来,那什么蛊也可以问清楚了。而且,有了先生的帮助,对付临晚镜和夙郁流景二人更是不成问题。
“哈哈,看来老夫回来得还算及时嘛。”男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对于闻人卿华这种反应颇为得意。
说着,他又看向临晚镜:“小丫头,你竟然知道老夫用的蛊,想必,卿华体内的控心蛊母蛊也是命丧你的手里了?”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宝贝命丧他人之手,男人眼底的阴沉就汇聚成了一片海洋。他虽然在笑,可看临晚镜的眼神已经阴冷到了极点。
“那母蛊是你的东西?”男人脸色阴沉,临晚镜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前这老男人给她的感觉本来就很邪恶,现在又得知他便是那养蛊之人,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眼前这个老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货,不知道养蛊害了多少人。
对了,这人说不定还和解连环口中的那位师兄有关。看来,有必要与眼前的老男人来一次深入的交流,最好是能把人给抓回去。
“小丫头,告诉老夫,你师从何人,如何发现卿华体内的母蛊的,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它取出来杀死?”
男人没有回答临晚镜的话,可他这么一问也就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就是母蛊的主人。当年他养蛊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现在被一个小丫头摧毁,让他多年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他要让眼前的小丫头付出代价!
拿她炼蛊,还是试药呢?
或者是,让她成为自己的禁裔?
“本小姐无师自通可以吗?”哼,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敢那种目光看她,难道不知道,她男人就在旁边吗?
夙郁流景也应景地朝男人看过去,在看见对方那种邪恶目光时,眼底一沉,心里不爽起来。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觊觎他的女人了。是不是他夙郁流景不杀人,就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少在这里敷衍老夫,如果你乖乖回答老夫的问题,老夫还能考虑给你一个轻松点的惩罚!”小丫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身材还不错,皮肤看起来也是光滑细腻的,捏一把肯定很爽!如果能把她抓回去当禁裔,比杀了似乎要划算一些。
“老东西,少在这里说大话,谁惩罚谁还不一定呢!就你这样以养蛊为乐的人,本小姐不是第一次见,可像你一样恶心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不如,你告诉本小姐,你自己想要个什么惩罚,本小姐会酌情满足你。”
男人对临晚镜起了歹意,临晚镜何尝又对他没动杀心呢?控心蛊那种东西都能养出来,眼前的人肯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恶毒。如果不杀了他,迟早要吃大亏!
所以,她今晚也没打算放他走。
“哦?这么说,你是见过和老夫一样的养蛊之人了?”男人丝毫不受临晚镜的威胁,也并不认为一个黄毛丫头能把自己怎么样,他在意的是这丫头背后的人。能识破他的控心蛊,又能解蛊之人,在这个世上应该不多。
难道,是那里的人出山了?
不过,就算是出山,也不可能随便把巫蛊之术教给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还是朝廷中人。
“我必须要告诉你吗?”
“如果你肯告诉老夫,老夫可以暂时不杀你!”至于之后,你如此冒犯老夫,还想老夫轻易放过你吗?
他是睚眦必报的人,眼前的小丫头,迟早有一天会落在他手里,成为他的禁裔,成为他的药人!
“呵呵,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说大话之人。想要本小姐的命,随时都可以来取!如果不敢,那还是等你真的有本事杀了本小姐的时候再说吧。”她虽然厌恶他,却也不怕。
解连环会巫蛊之术,虽然他自称学艺不精,可到底是连控心蛊都能解的人。蛊术肯定不一般。还有,人家都为了那控心蛊找上门来了,更加证明了解连环的能力过人之处。
临晚镜能想到的,夙郁流景自然也能想到。他知道解连环的事情比临晚镜更多一点,一下子就把眼前的男人和解连环口中的那个师兄联系到了一起。
如果,眼前人就是解连环的师兄?那好像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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