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人收回手后,韩思律的脸像个弹簧一样立刻又弹回她面前,那张俊脸都快触到沈依人秀挺的鼻尖了。沈依人能从他那深遂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灼热的呼吸也喷在她脸上,热热的却很好闻。沈依人心里突然一紧,感到空气稀薄,让她不能呼吸了。
韩思律气呼呼的,也不说话,就那么幽怨无比的盯着沈依人死死不放。沈依人被他盯的浑身发毛,忍不住用纤细的食指顶着他的额尖,生生将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推离自己一尺之远,然后才呼出了一口气,狐疑地问道:“干嘛?”不会是想和她比美吧?他和她一公一母,谁也碍不着谁好不好!
“你说说,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上哪去了?”韩思律见沈依人终于肯认真对待他了,气急败坏的问道。他也不想这样风度全无,像个怨夫的好不好!他很想像以往那样意态洒脱,手摇折扇,云淡风轻的笑看世事变幻,可这女人昨天却和野男人在外面混了一整晚……
沈依人伸出纤指摸着她迷人的下巴窝窝,奇怪地道:“怎么了?你昨晚找我有事?”觉得他的语气很奇怪,昨晚上她和上官云是去追查夜叉部落的事了,因为现在不但上官云中了夜叉部落的秘药,便是为了娉婷的人身安全,他们也定要将夜叉部落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只是在没弄清原因以前,实在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她这么多年独来独往,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做的是要命的生意,常常需要追踪一个人几天几夜,整夜整夜不回来是家常便饭,何时向人交待过行踪?再说,长这么大从来也没人关心过她的死活啊!后来和娉婷认识以后,娉婷时常会担心她,但她从来不追问她去办什么事了,总是无条件的信任她,所以她也没养成向人交待行踪的习惯。
“我担心你!你一个女子,夜不归宿,后果很严重知不知道?”韩思律恨铁不成钢的道,她一个女子,还是个绝色女子,最近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让她名声大震,给她带来风光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帮自命不凡的追求者。她却一点也不顾及他的心情,不是与童老爷子去拜会武林前辈,便是和那些青年侠客称兄道弟。
切,别人谁要与她做兄弟啊!她个死没眼色的,就没看到那些男子眼光中的惊艳与痴迷之色吗?要不是她身手太厉害,早不知被谁得手了去。昨天说出去就出去,招呼也不和他一声,还敢一夜不归!他担忧之下派出手下四方搜索,人都快急疯了,结果她却和上官云在一起,不知去哪呆了整晚……让他吐血三升不止的还有那个二百五王大少爷,没脸没皮的,每天像打不死的蟑螂,花样百出的泡妞方法层出不穷,逮着机会便在沈依人面前上演郎本多情。思及此,韩思律真想抹一把男儿辛酸泪,难道他以后头上的帽子会是绿色的吗?
沈依人纤手扶下巴,歪着头,妩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瞅着他,看着他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真心觉得他太好玩了,他以为他是变色龙啊?她咳了咳,抑住喉间的笑意,快乐地道:“你打的过我吗?”
“什么?”韩思律被她天外飞来一句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众所周知,他打不过她是有目共睹的事,他也不以为耻啊!恐怕整个江湖打的过她的年轻一辈廖廖无已,她为什么还要特特的问上这么一句?
“我要是遇上危险,那只能表示对手比我强,你连我都打不过,所以,担心亦无用!”沈依人潇洒的摊摊手,冷静的分析给他听,耐心的细细的为他解惑,想让他明白,实在无须为她担心,她可以保护自己。可她发现自己越解释对面的那厮脸色便越难看,胸口一起一伏的真让人担心下一刻他就会喷出一口热血来。
“你嫌我武功低?”韩思律猛地凑近她质问着,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逢里挤了出来,声音虽然很低,但只要是个人,都能感觉他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想他堂堂一国公世子,太子侍读,人品生的风流俊雅兼之文武双全,雍容娴雅是他的代名词。前二十四年皆是被人用赞扬和艳羡的目光仰望着,现在却被心目中的姑娘嫌弃了个彻底,这叫他情何以堪?叫那些仰慕他的女子情何以堪!?
沈依人挠挠下巴,苦恼地伸手将韩思律又凑过来的脸推开些,虽然他的武功着实是不高,天份也低得让人惋惜,可她没嫌他武功低啊!但是他好像很在意这件事,她要怎么说才至于伤害他脆弱的自尊心呢?
韩思律见她一径沉吟却不回答,心真的受伤了!他恨恨的说道:“是不是我打的过你,你就嫁给我?”她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与她和轩辕旭一样,是练武奇才啊?条条大路通京城,此路不通,爷另辟蹊径!不管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他都快二十五了才遇见个顺眼的女子,要是错过面前这个,那还不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娶媳妇。到时就算小媳妇嫩得跟水葱一样,他也齿摇发落的啃不动撒!那个景象光是想想,都让他全身不寒而粟。
“啊!”沈依人惊讶出声,生平第一次被吓倒,这是向她下战书?好狗胆,她微微张着樱唇,明媚的眸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对面的俊雅男子,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她跟他,这是哪跟哪啊?怎么说着说着便说到嫁娶了?而且以他现在的身手与诺大把的年纪,还有他那令人唏嘘不已的武学天份,想打赢她打无异于白日做梦。她有些同情的打量着他,很想提醒他这是不可能的事,以便打消他的痴心妄想。
“哼!没拒绝就表示你答应了,你等着本世子来娶你!”韩思律继续扬声放着毫言壮语,那副让她等着瞧的模样,似乎是胸有成竹。
“卟哧!”一声轻笑声倏地从不远处传来,一身月白色锦衣的上官云闲庭信步地缓缓从前面走了过来,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更显得他面若美玉,潇洒恣意,他抱着拳头向韩思律一拱,“韩兄,小弟来找依人,没打扰到你们吧!”
野男人来了!长的这么俊俏,还正大光明的找上门来!依人,叫得这么亲热,真是诛他的心啊!韩思律瞪着上官云的目光淬着利箭,只恨不得嗖嗖嗖的射他个对穿,皮笑肉不笑的道:“上官公子很闲?不是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姐为上官公子英雄救美的天人之姿所倾倒,自愿到青鸢山庄为仆,以报公子救命之恩么?怎么还能得闲来找我家依人?”
他奶奶地个嘴!谁是他家依人啊?沈依人刚想教会他不要祸从口出,上官云却悠悠然地说:“县主她老人家不喜欢那两位仆人,命人送下山了,所以……小弟现在实在很闲。”他娘一出手,花花草草便自动避开。
他迷人的凤眸微微挑高,意态慵懒,温文尔雅的笑容更添其魅力,端地是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这副宛如散仙立云端的悠然姿态更是现刺激到了万年光棍韩思律。
“咳!反正小王爷和娉婷不日便要回京成亲了,依人你也见不了几回了,为兄也就大人有大量,不予你计较了。”韩思律负起双手,意味深长的对上官云说道。哼!本世子杀手锏都拿出来了,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上官云胸口一窒,脸上迷人的笑容霎时消失不见,漆黑如墨的凤眸里闪过一道痛苦的光芒,却又被迅速地掩埋在那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很快不见踪影。旋即他脸上的神情也逐渐惨淡,怔怔的站在原地黯然无语,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好了,好了!韩世子,我和上官真的有要事,上官,我们走吧!”沈依人暗暗瞪了韩思律一眼,有你这么揭人伤疤的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思律愧疚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那两道漂亮的眉毛,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连忙颌首让两人离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燕园客房内。
轩辕堂面带微笑地看着斜躺在榻上的廖俏烟,温和地说道:“廖小姐身体可好些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知本世子,千万不要见外。”这女子不但美貌过人,而且侠骨柔肠,受了这么重的箭伤没有喊一声疼,真是让他这个大男人也心生佩服。在此将养了几天,她脸色依旧没有什么起色,苍白得令人心疼。
“小女谢谢郡王世子的好意,已经很好了。”廖俏烟虚弱的轻扯了一下嘴角,镇定自若的道谢。因为要见轩辕堂,她并没有躺在床上,此时斜倚在榻上,因脸上气色不好,贴身丫头兰枝为她换上了一身水红长裙,红色的长裙从榻上垂下,旖旎委地,衬得她不再是冷若冰霜,而是娇弱可人。
“说到道谢,也该是本世子多谢廖小姐才是,若不是小姐,说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本世子了。”轩辕堂诙谐地说道,虽然他的侍卫功夫出众,一定不会让他中箭,但这廖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品德却不得不令人敬佩,何况人家与他素不相识,却肯替他以身挡箭,光这分气度就非一般人能比。
“世子太客气了,既便不是世子,遇到旁人如此,小女子亦不会袖手旁观的。”廖俏烟淡淡的道,半点也不居功,仿佛一切淡如云烟,同时亦将那份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随即她纤长睫毛下的目光闪了闪,漫不经心的道:“小女子伤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不然,打扰到此地的贵人们便不好了。”
“嗳!廖小姐快别这么说,你是为本世子受的伤,在此养伤是天经地义的,何况你现在还需细心调养才是,如何能匆匆离去呢!这园子里住的都不是外人,你放心将养好了。”轩辕堂不假思索的出声劝阻道,他的手下探到这廖小姐是来飞武城参加武林大会,暂住在亲戚王知府家里,这几天整个飞武城皆全遍了王家小姐的风流韵事,他也毫无例外的听说了。这时候王家正乱成一团,怎么能让她回王家养伤呢!
廖俏烟脸上浮现一丝为难的神色,犹豫了半晌,咬了咬唇,似是不太好意思的道:“可小女听说世子不日即将返京,小女子在此养伤岂不是耽搁了世子的行程?”她进了燕园后,轩辕堂便令人将她的侍女带进燕园,以便能更好的照料她,这两天兰枝在燕园走动的很勤,四处活动,终于打听到小王爷与娉婷不日即将返回京城,也了解了娉婷便是轩辕旭的未婚妻。
这个消息不禁让她的内心有些焦灼和几份绝望,焦灼的是即便她有再好的谋算也需时间才能完成啊!绝望的是那个祸水一样的女子真的和他之间不一般,他又对那个女子那么的亲怜蜜爱,百般呵护,她能介入他们中间并且打败那个女子吗?
若说是以前的她,一定会信心满满,认为凭着自己过人的美貌绝对可以拿下轩辕旭这个千载难逢的男子。可是,不说武林大会上那个叫沈依人的女子一出场就哗然全场,从此和她并列武林第一美人,有好事者甚至私下认为沈依人应该排第一,她第二;光是娉婷那份脱俗出尘的气质便将她踩到了尘埃,何况娉婷那无与伦比的容颜也不时会让她自形惭秽。她一向表现的冷艳清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可她知道那是自己尽量装菩萨,摆成的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比不得轩辕旭怀中的那个女子,与生俱来便是如神仙妃子一般,优雅出尘,惹人怜爱万分。
“这个廖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轩辕堂立刻摆了摆手,威严地说道:“堂弟原是打算这几日便回京,但现在有人伏击本世子,堂弟的手下已经抓住了几个贼人,他必定会要将此事查清才能放心离去,所以廖小姐尽管安心养好身体,争取早日恢复如初。”
“没有打扰到各位便好,这样小女也能安心养伤了。”廖俏烟嘴角翘起了一抹浅浅的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她真得好好感谢那些贼人才是,没有他们,她哪有这么容易达成目标。
轩辕堂颌首道:“廖小姐好生休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和丫头们说,尽管将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一样,改日本世子再来看望廖小姐。”言罢,站起身子,向廖俏烟有礼的告辞。
廖俏烟扶着兰枝的手臂想要起身相送,轩辕堂连忙制止她起身,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廖俏烟依旧扶着兰枝的手臂从榻上起身,定定的望着轩辕堂高大的背影远去,虽然身子依旧虚弱,眼神却炯炯发亮,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随后,兰枝扶着她的胳膊小声道:“好了,姑娘可以放心了,小王爷没那快离开,姑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廖俏烟倏地收起脸上的笑容,横了她一眼,转眼便恢复成那个冷淡的女子。
京城安亲王府的锦瑟院里,丁王妃妆容精致,衣着华贵,全身上下都是精心打扮。只是眼角竟有着细细的纹路,脸上也依旧能看得出皱纹和松弛,这便是美人迟暮的悲哀啊!让人不禁感叹流年似水,岁月不饶人啊!此刻,她正愁眉苦脸的斜倚在美人榻上,还没到五月,天气也不太热,可她却觉得心里心烦意乱,事事不如意的让她想发火,可是又没有什么让她能将这火痛痛快快地发出来,这让她感觉无比的压抑与气闷,可偏偏又无法说出口。
丫头们皆很有眼色,既便是做活计也是蹑手蹑脚,轻拿轻放,不敢弄出丝毫响声打扰到王妃。
“王爷还没到吗?”王妃直起身子,突然出声,吓了正在绣花的春香和季儿一跳。两人急忙放下手中的物事,恭敬的小声回禀:“已经派人去请了,王爷在书房处理政务,让王妃稍等片刻,随后便来!”王妃这些时间心情不好,她们也提心吊胆的。
丁王妃顿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依旧耷拉着脸向后倚回榻上,百无聊赖的揉着手里的帕子,心情郁闷的无法。
须臾,外面丫环进来回禀:“王妃,王爷来了。”丁王妃连忙扶着丫头的手起身,想要去迎接王爷。便见门帘被丫头掀开,安亲王高大的身影大步踏了进来。他额上有着一层细密的汗水,旋即撩衣坐下,接过丫头端上来的茶喝了几口,微微舒服了一口气,然后不慌不忙的拿过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意,看了王妃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王妃,这么急叫本王来所谓何事?”
“王爷这几天在忙些什么?妾身好几天不曾见到过王爷的身影了。”王妃坐到王爷的身边,无不抱怨的说道。
安亲王没有立刻回答王妃的话,而是拧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丁王妃,似乎不认识她一样。
丁王妃见王爷不言语,被他那锐利的视线看的浑身起毛,一怔,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心底里的心虚之感也油然而升,不由得小声道:“王爷这般看着妾身做什么?可是妾身哪里有什么不妥当?”
“你问本王在忙什么,本王还想问你为什么那么闲呢?”安亲王缓缓收回目光,不无嘲讽的说着。
王妃霎时一楞,不假思索的道:“王府里每天的一众事宜妾身俱已安排下去了,也没出什么纰漏,妾身当然得闲了啊!”
“哼!忙完了,你好意思说出口,本王还不好意思听,你儿子要成婚了,新房的哪样事情不要你亲自操持,令人采卖,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安王爷冷冷哼了一声,沉声道。
王妃顿时垂下了头,自知理亏。她心里不高兴儿子要娶了个她不喜欢的女子做媳妇,于是事事都是采取抵抗态度,既不帮着布置新房,也不帮着采买婚礼需要的东西。要不是儿子威胁他们,言道不答应他和娉婷的婚事,他便宁愿做个不孝子,以后再也不回王府,从此浪迹江湖,她则是死活不会点头应允的。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明白,只要王爷允了,她反对亦是无用的。只是现在她就是要表明一个意思,她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既便是嫁进来也休想要她有好脸色对待。
安王爷仿佛是丁王妃肚子里的蛔虫,神色莫测的说:“你不想操持便不操持吧!本王还有事要忙,便不陪你这个闲人了。”言罢便站起身来,提脚打算往外走。
“王爷且慢!”王妃立刻出声喊住王爷,她毕竟与安亲王这么多年的夫妻,王爷越是好商好量的和你说话,越是表明事情不一般,而且王爷明显话里有话,“王爷有话但说无妨,妾身哪里做的不对吗?”
安王爷满脸不悦,眼里隐含怒火,冷嘲热讽的道:“王妃你事事皆对,本王哪敢说些什么!不过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愿意娶,愿意让本王含饴弄孙,本王便高兴了,比不得王妃您胸怀大志,管理诺大个王府不算,还要管理儿子房里的事,真真是应了巾帼不让须眉那句老话。”
“王爷何出此言!妾身不是答应他们的婚事了么,还要妾身怎么样呢?”王妃急忙为自己辨解,被安王爷一句接一句的嘲讽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眼圈都红了。他只有一个儿子,难道她有十个八个吗?她哪里胸怀大志了,帮旭儿安排侍妾还不是想早点能抱上孙子,王爷想含饴弄孙,她不想吗?她也不年轻了好不好!让娘家侄女做儿媳虽然有一点私心在内,但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她煞费苦心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是想让安王府更上一层楼罢了!
“你嘴上答应了,心里答应了吗?你是不是还想着给他们多添点堵心里才顺畅?”安王爷皱着眉头看着王妃,毫不留情的反问她。他一生顺遂,平时,那是万事不操心,少时是父母疼着,现在是皇帝大哥罩着,有个能干又有本事的儿子,还有一个孝顺的太子侄子,可谓人生好事无一不给他占全了。
仅一样,他本来得子嗣就比别人晚,且还是十八亩地里的一根独苗,现在,他那些友人的孙子都老大了,他的孙子还不知在哪个地方孵小鸡。每每看镇国公之流的老家伙膝下围绕着几个萝卜头,一个个粉粉嫩嫩的,肉胳膊肉腿的,小手也软软嫩嫩的,咯咯咯的清脆笑声挠得人心里痒痒的,他就眼冒绿光,恨不得扑上去啃几口,然后抢几个回家来养着。所以他很不能理解王妃这种心态,银子,皇帝大哥国库都差不多可以给他支配;权,他们安亲王府的仆人在外面皆是横着走,还有人让道。安亲王府若再要更上一层楼,只有一样事可以做,篡位!……
“妾身……”王妃被王爷说中心事,不由得语塞,她还真的是成天想着怎么给那个女子添点堵,谁让她处处令儿子与父母做对。
“本王劝你暂时安份些吧!你若不想操持他们的婚事,本王自会安排人接手,你若不想见到那个女子,本王便将他们的婚房安到振威将军的府邸去,这样,你也自在,他们也自在。”安王爷淡淡的道,但自有一番威严在内,他现在只有一个宏伟目标,抱孙子!抱孙子!抱孙子!这个愿望是那么的强烈,强烈的令他对阻挠实现在这个目标的一切人和事物皆痛恨无比,嗯!为了那小粉团子,小包子,他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安王爷只要一想到金孙冲到他挥舞着白嫩的小爪子,嘻嘻的张着没牙的嘴笑着,浑身顿时倍增无数神勇。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振威将军府不是一直空置着吗?”王妃被安王爷一席严厉的话弄的脑筋有点打结,她自个生的儿子,新房居然不是她自个打理,而且本朝谁家继承家业的儿子能分开单过的啊?这不是大不孝吗?
安王爷很看得穿,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不愿意操持,心里也抵触那女子,两人天天跟斗鸡眼一样有什么趣,不若分开对大家都好。”
安王爷的态度这么强硬是王妃始料未及的,王爷他竟是一点也不抗拒那女子进门,还想要将新房安到振威将军府,这不是生生打她的脸么?思及些,王妃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低声说道:“妾身明天便令人着手布置新房,只等钦天监选个好日子让他们完婚了。”
“嗯!”安王爷满意的点点头,成熟英俊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朝王妃微微颌首,步履轻快的转身离去。
打了败仗的丁王妃望着王爷威严高大的背影,沉默不语,久久未有动弹,两只手垂在身体两边,拳头却握得紧紧。一边倒的战势,她势单力薄,无力抗衡。
却说娉婷这日早上醒来,伸了个懒腰,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她曾经发过的誓言来。那会子她被夜叉族捉去,她当时想要是能平安回来,一定要练成绝世武功,以免以后拖累朋友亲人,可是回来后她一次也没有想到练武,真是太不像话了!思及此,她忙忙的爬了起来,扬声喊着四丫头:“晓风,晓月,大雅,小雅,本姑娘从现在开始要学武功,先拜你们几个为师,等姑娘我学会了你们的功夫,再去拜……”她微微蹙着眉头,停住话头,然后苦恼地伸手揉着白玉般的耳垂,想着学会了她们的功夫再去跟谁学。
听雨这会刚好不在,四大丫头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大雅为人老实些,面无表情的说道:“姑娘,你知道奴婢四个几岁开始习武?”实在不是她们要打击她,姑娘十五岁都过了,骨头都长老了,还指望习武……
“几岁?”娉婷水灵的眼睛闪闪发光,崇拜地看着这四人,这四人以后就是她的师傅了哦。
“大雅和小雅一个五岁一个四岁,奴婢和晓月都是四岁。”晓风见她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笑着说道。她们是炎阳谷收养的孤儿,从小习武,都是学了十年以上了,小姐毫言壮语想要学会她们的功夫,呃,不是她们要打击她,那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啊!真厉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姑娘我还是要学,走,去练武场。”娉婷握住爪子,志气高杨。
四大丫头瞬间泪流满面,摇头叹气,谁有这么老的徒弟啊!
练武场今天没人,以前娉婷只陪轩辕旭来过,这会她兴致勃勃,信心十足,感到绝世武功在向她招手。晓风几人是欲哭无泪,抵着脑袋商量了一会儿,不好让她学着站马步,这种没基础的废材怎么学都是浪费时间,遂捡了一套简单好记的拳法让她打着玩……
不一会,娉婷就累得气喘吁吁了,浑身香汗淋漓,胸口憋闷,如压着一块巨石,手臂酸软无力,出拳也是有气无力,整个人恨不得瘫软到地上去。
几个丫头连忙劝她休息一会,不住的安慰她:练武不比别的,一口绝对吃不成一个胖子。
娉婷实在累得不行了,也不强撑,立刻从善如流,软软的任大雅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跨着一张小脸,沮丧的不行。以前每次看沈依人揍人好威风,她羡慕的不行,可她从没想过练武这么累啊!
“廖小姐,你怎么来这了?”晓风锐利的目光一闪,突然转身向门口喊道。
娉婷顿时转头向练武场的院门口看去,只见一身石榴红裙的廖俏烟阴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直直地站在门口,一声不吭得看着她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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