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楼里面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算哥们是今晚的最后一个收工的演员,其他人不用卸妆么,刚才那场无实物表演围观的演员也不少啊,张芸、杨科他们都在外面看着,现在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就算演员们因为天太黑走的慢没回来,化妆师们总得留几个看门吧。
他又回头了,直接把门给打开。
“啊!”
女声尖叫,回荡在走廊里,门后人影憧憧,高低、胖瘦不一,相同的是都皱着眉捂着耳朵。
葛雾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看清楚叫的那个女生后,骂道:“刘彤,干嘛呢你!”
“雾哥,你怎么突然杀回来了”刘彤奇道。
这时,不知道谁说了句,“合闸吧”。
一阵“刺刺拉拉”的电流声音响起,楼道里人群中的某个地方对讲机中传来回复,“收到。”
嗡
各种电器通电的声音响了起来。
街边的路灯亮了,楼道里的顶灯也亮了。
葛雾已经在黑暗中呆了有十几分钟,有些不适应突然间亮起的灯光,手挡在额头上,眯着眼看清面前的人。
最前方最沉不住气的刘彤就不提了,现在正被人揪着头发。
韩建发、常仁豪、叶文,顾伟、尚强、王杏,有几个人的衣服刚才拍那场戏时还看到过,本来还以为员工家属,现在看来么估计就是他们。
另外还有身上同样湿乎乎的杜瑞、张芸、杨科,垫着脚的马欢、田东,还有在本书并不会出现姓名的锋芒老员工们,有几个脸上涂满红色。
难不成我刚才要是摸黑进去,他们准备吓我一下不成
这馊主意不是发哥想的,就是发哥想的,没别人了。
他看了眼走廊里左手边的地方,斜靠着一个老式红色布条拖把,刚才袭击自己面部的估计就是这玩意,差点没吓死。
“发哥,幼稚不幼稚。”葛雾无语道。
“吓人的事问你媳妇去。”
葛雾又看向叶文,对方现在一脸丧气,显然因为没捉弄到自己有些泄气。
门口挤得人太多了,他暂时不想追问。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么”
葛雾问道,顺带朝郭飞招招手,把手机要过来。
“差两天就出道十四年。”常仁豪挥挥手,让人腾一条通道出来,后面四个人推出来一个四层蛋糕,下大上小,最上面用奶油工工整整的写着字——祝贺葛雾出道十四年。
“这算啥”葛雾道,“不零不整的。”
“老板啊,谁让你发挥这么神勇,发哥也是,对你估算完全失败了。”顾伟道。
“别浪费了,先吃。”
几个人把蛋糕抬到街边,准备让葛雾切,人太多了,脸前都有二三十号人,还有外面正在收拾道具和设备的工作人员。
常仁豪拿起蜡烛一根根的插上去,刚好十四根。
“就不能弄个‘1’和‘4’么,费劲。”葛雾边吐槽边比划。
“忘了前年你小子干的事,我过生日的时候,‘40’根蜡烛是哪个货插的”
“挺好,更有仪式感。”听到翻旧账,葛雾不嘴硬了。
蜡烛弄完,有人指挥把灯先关掉一部分,楼道的,街边的。
天又一次黑了,所有人围了一圈,正中间的是葛雾,他面前是一个蛋糕,蜡烛散发着黑夜中唯一的光,照在他傻笑的脸上。
“来,拍个照。”
摸黑拍完照,
有人起哄让叶文唱首歌。
“行啊,想听哪首”叶文给葛雾擦头发,擦脸,头也不抬的说道。
“《血腥爱情故事》!”
“闭嘴,刘彤!看热闹不分场合。”
……
有提《小幸运》的,《光年之外》的,等等全都有,叶文把葛雾头发都擦的差不多了,还是没个统一意见。
“停!”她大手一挥,高声道:“我来个应景的。”
顿时,周围安静了,歌后的气场还是在的。
叶文清清嗓子,深情的望着葛雾,唱道: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善变的眼神紧闭的双唇
何必再去苦苦强求苦苦追问。”
……
噗,
哈哈哈。
听到这歌周围的人都要笑疯了,拍手顺带吹口哨。
“文姐给力!”
“太应景了!”
“这歌叫啥名雾哥新写的么”
“唱的这么悲凉,为什么我这么想笑。”
……
葛雾:“……”
怎么也开始往逗比发展了。
这歌也是刚抄给对方不久,让她换换风格,明明是一首哭诉的歌,唱法也是按照歌词意境唱的,听着就这么别扭。
“葛雾,我唱的好听么”
“好,听。”
玩闹结束,葛雾由上至下切了第一刀,第二刀蛋糕,等下的就由常仁豪、叶文代劳。
明明是出道“十四年”纪念,为什么不让亦师亦友的韩建发代劳
葛雾给他分配了更重要的工作,给剧组的工作人员送蛋糕,美其名曰“人人有份”,“不能寒了其他人的人心”。
更主要的目的就是把这货支走,免得等会不好收场。
要是韩建发留在这,蛋糕估计就能吃第一口,剩下的都成炮弹了。
看别人切蛋糕的时候,葛雾问起了尚强他们:“剧组不忙么”
“忙啊,但也没有拍老板马屁重要。”顾伟吐槽了一句,然后开始讲今天这个局是怎么凑的。
原来韩建发自从看了《这个杀手不太冷静》的剧本后,就估算着“码头看螃蟹”这场戏拍摄的时间,想着这一场葛雾应该会情绪爆发,说不定会想到之前十几年的经历。
甚至,韩建发不接这个剧本的原因就是他认为这是葛雾根据自身跑龙套的辛酸事以及对男一号的向往改编的。
所以,他就想着让锋芒的其他人一起来围观一下,成名了自然需要观众来捧场的么。顾伟他们也表示理解,并且还很上心,就有了之前追赶进度的事情。
至于什么“十四年”的属于时间上差不多,韩建发一直在把控,但是他没想到葛雾拍戏时发挥的这么好,很多复杂的戏也都一遍过,连带着《杀手》剧组的人也不太好放水了。
眼看拖不下去了,就只能顺其自然了,估算着时间,通知其他人赶紧来。
“第一次的时候刚才我都听到门开了,你为什么不往里面边进淋雨那场戏我还专门让道具师把阀门调大。”
等其他人解释的差不多了,叶文问起“吓人未遂”的事。
“气氛太到位了,各种鬼片经典镜头都想起来了,不敢进。”葛雾如实说道,丝毫不介意叶文那嫌弃的眼神。
“怂!”韩建发吐槽一句,领了几个人去给剧组的人送蛋糕了。
看着他远去,葛雾悬着的心放下了,最不靠谱的人走了,他就安全了。
“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我这‘差两天’的纪念日,很感动,很兴奋,也很激动,我先吃为敬。”葛雾带头咬了一口。
其他人也跟上,顾伟念叨着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酒店都安排好了,等会随意。”常仁豪道。
“四哥还是这么周到。”葛雾道,他还准备接着夸两句锋芒的企业文化什么的,脸就被袭击了,黏湖湖的。
靠!
发哥不是走了么
“雾哥,咱公司的蛋糕什么时候吃过第二口啊”刘彤大笑道,“别愣着啊,我都开了第一炮,后面跟上。”
“别别别。”葛雾摆出法兰西军礼,连忙道:“等会不还得吃饭么,洗澡换衣服太麻烦了。”
刚说完,他脸上就又中招了,这又是谁!
“酒店都安排好了,随意。”常仁豪笑道。
靠!
四哥也越来越不正经了!
“叶文,躲好。”葛雾说道,脸上湖的太狠,他伸出双手凭印象摸索着剩余蛋糕摆放的地方,准备反击。
“葛雾,你真好。”
“那必须……”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又被拍了一块,凭手感,他知道是叶文。
好个屁!
这日子没法过了。
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了,抄起蛋糕开始无差别“投弹”,反正他的衣服就是湿的,本来就得换,没有顾虑。
“哎,葛老师你瞄准点啊。”
“描边大师。”
“水平太菜了,脸前的你都打不中。”
……
欢声笑语中,葛雾打出“gg”,虽然他手边“弹药”充足,但架不住双拳难敌“几十手”。
闪光灯不时亮起,记录着他“五光十色”的“出道十四年纪念”。
“你们这帮货在自己剧组拼命追进度就是为了来扔蛋糕的么”
一群人在他身边摆着不同的姿势拍照,葛雾彷佛成了网红打卡景点。
“发哥主要是为了让我们看看老板你有多不容易。”顾伟笑道,他身上也是白一块、红一块。
“太难了,葛总刚才你无实物表演和之前知道真相那一段我都哭了。”王杏笑道。
“你们不来我感觉我挺容易的。”
……
当天晚上,锋芒、葛雾、叶文、韩建发等人的官微上都发布了照片,同样“一身狼藉”的锋芒艺人围着“奶油刺身”的葛雾,摆出各式各样的造型。
“葛老师实惨。”
“这算不算‘霸凌’。狗头。”
“必须算啊,新科牡丹奖视帝,大热剧男一号杨立青,‘赌神’,‘张小凡’,聚众欺负编剧。”
“终于了解华国编剧地位这么低的现状了,葛老师就是例子。”
“不止编剧地位低,词曲人也不高啊,没见新晋歌后也参与其中么还笑的那么开心,甚至骑到葛老师身上。”
“就是,黄勐、谢雅也一样,拍照摆造型就算了,还把奶油弄到葛老师头上,真痛快。狗头。”
……
各路网友看到“祝贺葛雾出道差两天十四年”的第一反应是,不零不整的干嘛呢,怎么也应该弄到当天发啊。
可冲着葛雾的面子还是想好了恭贺词汇,都准备敲键盘发出去结果就看到了那一张张“损图”,索性把贺词改成调侃。
于此同时,潮流的一众艺人们也真心祝贺,宋昌浩和张明星更是直言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们,这个机会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则消息自然也冲上了热搜第一,在没有任何水军的推动下,甚至盖过了某个小鲜肉片场耍大牌的消息。
看到这一幕,许多艺人羡慕的不行,特别是当天雇佣水军的那些个,这也能上热搜
再一看名字,没事了。
人家有这实力,就算葛雾这一年名气不怎么显,要么配角,要么客串,新歌几乎没有,人气似乎变低了,隐隐有从一线掉落的意味。
可叶文、韩建发、顾伟、尚强都是个顶个的强悍,转发一条就是很大的流量,更何况几个人同时转发,不上热搜第一才不正常。
《基因大时代》
他是人气似乎是变弱了,可他捧的人却很能打。
没多久,锋芒影视和《这个杀手不太冷静》的官微同时发了一则视频,附上文字——葛老师无实物表演。
视频就是葛雾看“螃蟹”的那一段,严博让人剪出来了,当个宣传片使,顺带还截了一小段《我好想你》前奏和歌词。
这歌地球原唱是吴青峰,名字要是不熟的话,还有另一个身份,苏打绿乐队的主唱,就现在被六个点围着演习那地方的乐队,成名作有《小情歌》。
平行世界么被葛雾抄出来卖给一个声音甜到发嗲的女歌手,当然,版权还是归他的。
扯远了,说回视频。
伴奏响起,钢琴的高音一下子抓住听众的耳朵,然后音调慢慢降低。
视频里下着雨,葛雾听着提示音展示着各种反应,迷茫、希望、失望,正如歌词里唱的那样。
“生命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单曲,随梦境睡去,
岁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
看视频的人并不知道这段剧情的起因经过是怎么样的,只不过看着葛雾在极端的时间内展示了那么丰富且起伏的情绪变化,特别是手掌急速拍击地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然后把一小束花扔出去,却摔的很近,明明刚才一朵一朵都能扔出镜头,现在一束花却只能落到身前,
一个看不到希望被外物触动萌生希望却又无助的失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