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书带着肖宇男来到村北一户贴着大红喜字的瓦房前,进进出出忙碌的人都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她也礼貌的笑着的一一回应着。
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妇女看见她亲热的喊道:“从书回来了,红芬可盼着你能回来给她送嫁呢!”
林从书立刻一脸亲热的上前祝福,:“赵婶儿,我是正好赶上,恭喜恭喜啊!”
:“还是上过大学的人说话好听,这位是?……”
:“赵婶儿,这是我姐,也是我单位里的顶头上司。”她和婶子玩笑着介绍着。
赵婶赶紧热情的往家里让客,:“哎呀!是你领导啊!快请进,这是贵客上门了。”
:“赵婶儿,恭喜了!不是什么贵客,我跟着从书过来看热闹的。”肖宇男礼貌的恭喜着。
:“小书,快进去找红芬吧!这丫头要是看到你,得高兴坏了!”
:“好!赵婶,那我们进去了。”林从书嘴里答应着,拉着肖宇男进了门。
新娘子还未穿喜服,正坐在床上看着婶子嫂子们为她整理着嫁妆。看到这个即将嫁作人妇的好朋友,林从书突然心里一酸,眼圈儿红了:“红芬!”
听到声音新娘子回头一看,:“从书!你回来了?”赵红芬兴奋的跳下床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她一脸嫌弃的推开了热情满满的好朋友,:“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抱了吗?回你的床上去!”
:“知道知道!人家第一次做新娘子,你就迁就一回不行吗?”赵红芬撅着嘴拉着她的胳膊撒娇耍赖。
:“你还想做几次新娘子?不迁就!”对这个大喜之日说着不吉利话的二货,林从书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伸手拉过身边的肖宇男,:“给你介绍下,我姐肖宇男,是我单位的领导,我现在是她这个行长的助理。”
:“恭喜!新娘子好漂亮!”肖宇男真诚的微笑着夸赞了一句。
:“肖行长您好!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行长啊!”赵红芬玩笑着回赞了一句。
:“红芬,新郎官儿啥德性的?嫁过去腰杆挺直点儿,可别打下春兰那种折例,人这腰杆弯了后,再想挺直了就难了!”林从书想起春兰心里悲愤酸楚,关切的叮嘱着好朋友。
赵红芬鼻头一酸,眼含泪花,:“从书,你放心!我绝不会做第二个春兰的。”
:“嗯!那就好,如果以后实在过不下去了,去找我,千万不要做傻事。”她依然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嗯!从书,我会记住你的话。”赵红芬感激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从书从兜里掏出临出门前准备好的一个大红包,塞进她手里,:“这是给你的添妆礼,你留着做私房钱。”
:“不行!这也太多了,从书,你的钱挣得不容易,我不能要。”赵红芬被厚厚的红包吓了一跳,拼命的往回塞。
:“拿着!六千六百块钱是六六大顺,祝你永远幸福,一生顺遂!”林从书强忍着心里的酸楚,硬把红包塞进她手里。
:“从书,你明天能给我送嫁吗?”赵红芬眼含热泪问道。
:“行啊!只要你不怕我的花容月貌,抢了你这新娘子的风头。”林从书调皮的和她开着玩笑答应了。
:“呸!还是这么骄傲得瑟!”赵红芬被她逗的破涕为笑。
:“谁叫咱有得瑟的资本呢!我为啥不喜欢化妆,就是因为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她又继续得瑟了下,逗着新娘子高兴。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我就等着看你的君王到底是何种风采的人物了?”赵红芬打趣着好朋友。
:“那必须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绝色美男啊!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颜值控。”
肖宇男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这两个女孩儿玩笑胡闹着。书宝这个顽皮有趣的淘气鬼,和老朋友在一起时更是原形毕露了。
陪着将要出嫁的好朋友玩笑了一会儿,该去看看师父了,林从书起身告辞。:“红芬,先回去了,明天我一早过来给你送嫁。”见红芬依依不舍得起身往外送,赶紧把她推了回去。:“咱们这里的风俗,出嫁前的新娘子今天可不许出屋门,大概是怕你们逃婚和小白脸私奔了吧?”
:“从书!又没正经了!”在外屋帮忙包饺子的从书娘喝斥了一句。
:“娘!没看到您,马上正经。”林从书啪的一个立正,脸色一正,立马一副正经无比的神情应道。
一屋子帮忙的人被逗的哈哈大笑,肖宇男也不禁莞尔一笑,书宝这家伙小时候不定多淘气呢!
出了赵家的大门,肖宇男好奇的问道,:“书宝,你们感情很好,是一起长大玩大的朋友吧?”
:“是!我当初被娘接回林家庄,我那个“老鼠眼儿”堂姐,带着全村的孩子孤立欺负我,只有她和春兰肯和我一起玩儿,从来没骂过我是小野种!”
肖宇男的心一疼,被全村的孩子孤立欺凌,小书宝倔强骄傲的性情,一定没少和人打架吧?:“青兰现在过的很不好吗?”想起她和赵红芬的对话,心里好奇的问道。
提到春兰,林从书埋在心底的悲愤和郁闷又涌上心头,堵的难受。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死了!被恶婆婆和那个窝囊废男人折磨成了抑郁症,喝农药死了!”
肖宇男惊愕之后,看到她脸上的悲愤痛苦,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安慰着:“书宝,很多事情发生了后是无法改变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姐,春兰比我大五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啊!她还有个五岁的儿子,我就想不明白,她……怎么舍得?”她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书宝,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坚强倔强的,受到欺凌伤害后会奋起抗争反击。特别是施害人是她的家人时,她可能会顾及和顾忌的太多,越忍受越懦弱。”
:“大概是吧?前年她死前我回来时见到过她一次,我还骂她不争气,为什么不抗争不离婚?她说农村妇女没有固定收入,离婚后没有房子没有地,有了儿子,离了带不走,丢下舍不得!……”林从书依偎在姐温暖柔软,充满安全感的臂弯里,沉声诉说着向前走着。
在土路的岔口她止住了脚步,指着远处的地里说道,:“姐,我那个师父住那边,我带你过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村后很远的一块地里,靠着一块长满了树林的土坡下,孤零零的一间小屋旁,一个身材瘦小,穿着布衣的老头儿正在给菜地浇水,压把井在他的按压下有节奏的一起一伏,流出一股清澈的井水,顺着小土沟流进菜畦里。
:“老孟头,我回来了!”林从书丢下肖宇男,跑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木柄。
:“臭丫头!回来也没给我带酒,光献殷勤有什么用?”老孟头儿眼里闪着喜悦,嘴里却是愤愤的骂道。
:“我怕带酒来,您老人家喝起来没个节制,一命呜呼了怎么办?”书宝毫不知道尊师重教的玩笑着。:“师父!这是我姐,也是我在廊市单位的顶头上司。”
老孟头的眼里精芒一闪而过,随即笑眯眯的说道,:“不错!应该是个好人。”
:“那是!坏蛋我会喊姐吗?”
:“对!坏蛋你喊“老鼠眼儿”,“老母猪”,“屎壳郎”,“滚刀肉”!”。一老一少没正经的聊着天。
:“孟师父,您好!”肖宇男好不容易才找个机会插上嘴,礼貌的问候。
:“女娃子,我这个一向爱调皮捣蛋的小徒弟,一定没少给你添麻烦吧?”老孟头和蔼可亲的问道。
:“没有!她救了我两次,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孟头的皱纹里堆起了灿烂的笑容,:“哦!不错,这孩子虽然从小顽皮淘气,但性情侠义慈悲,最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他对自己的小徒儿知之甚深,骄傲的夸奖着爱徒。
林从书兴奋的压了会儿水,玩够了后,把土井上的木柄一扔。:“师父,给你带了两箱茅台来,在我姐车后备箱里扔着呢,明天给你带过来。”
:“今天不行吗?非得再馋我一晚上。”老孟头眼神一亮。
:“今天不行,馋厉害了你才喝着更香。”说着迈进菜畦,摘了几颗黄瓜,几个西红柿,抱着走了过来,在小水沟里洗了洗,递给肖宇男两个,:“姐!尝尝,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的黄瓜和西红柿,可好吃了!”
肖宇男接过来,咬了一口黄瓜,清脆的一股甜香,没有丝毫涩味,:“嗯!好吃。”
她咬着一个西红柿站起身来:“走啦!我还得带她去我那小工厂看看呢!师父,明天等着喝茅台啊!……”
:“臭丫头!今儿晚饭前送一瓶来不行啊?”老孟头在后面喊道。
:“不行!今晚把你馋死了,明天两箱茅台酒我搬过来浇菜。”
:“臭丫头!你敢暴殄天物,我打断你的腿!”老孟头威胁着抄起手边的竹竿。
:“姐,快跑!”林从书拉着肖宇男,撒丫子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