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绵,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你怎么都不劝我,万一我给不起你工钱呢?”沈之韵满心的事情,所以进食的速度很有限,还能气定神闲地跟金绵说话。
“我明白你啊,我娘从小就说,别看那些有钱的人整天钱多,其实钱让他们的生活少了许多的乐趣。我猜,韵姐姐你,也是想获得快乐吧。韵姐。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工钱,你给我一口饱饭吃,我已经满足了。”
清冷的风从两个人头上略过,掠起一阵煎饼的香,香味随着风越飘越远,走到半路被粉身碎骨了。夜,黑得像是白布泼上了墨。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能自由穿行的,也只有那不怕粉身碎骨的风。
苏允世日夜兼程,到达了西南黔地,黔地一眼望去不过百里,所见之处,非山即峰。他一路上换了几匹马,才到达这里。
现在正是黑灯瞎火的时候,前方路上可以看清繁星点点,唯独不见人家灯火阑珊处。
不过他并不慌张,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他并非只学会了在纸上谈兵,也并非只会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的地方,让他一个人活,他也凭着一身本事,活得相当精彩。
但他来这里,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收到了他父皇的信件,信件是一张白纸,上面只用他们两个人才懂的语言写了一个黔字。
他猜想他的父皇可能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往全天下都放了信件。父皇没死,他还有家。他当时就下定主意要来找到父皇,但是这里的情况如何,他实在没办法知道,就不敢贸然地把沈之韵往这儿带。怕一个不小心,中了什么圈套,还得把沈之韵搭进来。
于是两全其美,他让沈之韵留在那里历练,他自己来这里冒险,如果冒险成功了,那就是前途光明,以后再把沈之韵接过来,如果冒险失败,大不了他自己死在这儿,沈之韵还可以好好过她的日子。
黔地之大,之宽,之广,之崎岖,都在证明着要寻找一个人有多么不容易。苏允世抬头望着天,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所有的情绪都被深藏在他小小的身躯里,家国情怀,儿女私情。
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山路上,踩在刚刚长出来的草苗上,苏允世坐在马背上,意识逐渐模糊…
他好久没有睡觉了。整天疯狂的赶路。好像父皇和沈之韵哪一边缺了他都不行,他无奈,只能拼命减少在路上耽误的时间。
在马儿走过的路的旁边,松树林子里,有一伙头戴面具,手持棍棒的人,眼露凶光地盯着马上的苏允世。
苏允世的马是名副其实的好马,这是毋庸置疑的,而苏允世本人,看起来比他的马更加气度不凡,林子里那带头的人眯着双眼借着月光打量着这一切,把所有的利益都盘算进了他的心中。忽然一挥手,他旁边的两个人拉紧手中的绳子。马儿不长眼睛,当场被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