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依照苏界手下那些谋士的想法,他们就应该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放箭,保证谁也逃不掉。
但苏界一想到沈之韵还在下面,刀剑不长眼,她是很有可能被一箭射中就一命呜呼了的,他赌不起,于是说:“刀剑与本王没办法比,本王亲自去放心。”
汗血宝马是年轻的,热血的,在他的胯下努力奔跑着,仿佛能感应到主人此刻内心的焦急。
马车里的苏允世和沈之韵两人则是另一番景象,车夫是个常年习武的武夫,坐在驾车的位置把马车驾得高一步低一步,深一下浅一下,车里的两个人,一个常年荣华富贵在宫中,一个享受着现代平缓的交通工具,对眼前的这种状况,纷纷显示出了极大的不适应。
两个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抓住车里的一跟柱子,抓着抓着,柱子上的手只有苏允世的了,他满头大汗地把全身力气注在那根柱子上,还要忍受着脚上的力道,沈之韵现在正抓着他的脚。
车夫在前面顾头不顾尾赶车赶得忘乎所以,苏界的汗血宝马体恤主人,故而十分卖命,两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双方的马同时彻头彻尾地发了狂,天地之间回荡着两只马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嘶叫过后,伴随着马儿不要命一般的狂奔,地面开始剧烈摇晃。
车夫早就被颠下去了,马车里面只剩了沈之韵和苏允世,两个人都是找了件东西当做救命稻草死命地抓着。苏允世抓着柱子,沈之韵抓着苏允世,流水线似的。
在天摇地震中,苏界和他们越来越远。
皇宫的宏建伟筑一分一秒地摇晃中土崩瓦解,一砖一瓦凑不成形,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大地像是那两匹发了疯的马,狂了个一发不可收拾,生活在大地上的生命就像坐在马上的人们,被扼住了脖子,轻易不能妄动。
苏允世和沈之韵两个人在慌乱之余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沈之韵艰难地把眼光瞥向外面,结果啥也没看到,倒是闹了个头晕眼花。
于是她在混乱之中开始呼唤起她前面的苏允世来,“小孩,怎么办呀!”
苏允世倒是比她镇定许多,但此刻满头满脸的汗水,看起来也体面不到哪里去,尽量镇定地说了一句:“跳马车!”
沈之韵看了看外面飞速移动的景物,速度之快,让人匆匆一瞥,竟连树和草都难以分清,她认为这孩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怎么跳?你确定我们不是在找死吗?”
“不跳才是找死,马现在已经失控了,你能保证它不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吗?”
沈之韵现在被摇晃得命都没了半条,这会儿思考能力极度下降,也懒得想什么,本着太子身份高贵,头脑好用的最后一点理智,她冲着苏允世点了点头。
苏允世转头打量着外面,同时伸手抓住沈之韵,一个飞身,两个人一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