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给自己定下一个小目标,首先就是改变自己溜达人的设定,做法很简单,村里菜农家里养着鸡鸭,始终都是那么几只,不见少也不见多,她打算去偷鸡。
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肯定不符合溜达人的设定,溜达人溜达就行,突然间干起偷盗的事情,这就不能算是溜达人了,算窃贼!
说干就干,大早上的柳云就摸到了菜农家里。
清晨的太阳照耀大地,将一切都染上了金色的光辉,迎着朝阳,柳云双手叉着腰,不怀好意的盯着眼前一只只鸡。
不知道自己大早上偷盗,算不算偷,都算是抢劫了吧。
菜农捧着簸箕,里面装着半满的米粒,一把一把的撒着给鸡喂食,他看到了柳云,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我等了你四年,你却四年只来一回。”
实际上柳云每天都见到他,每次他都说这句话。
柳云一点没有犯错的态度,堂而皇之的说:“菜农啊,我来偷鸡。”
菜农热情洋溢的回应着柳云,道:“好久不见了,我等了你四年,你却四年只来一回。”
翻来覆去只会这么一句。
柳云也不管他,直接走到鸡笼,伸出手去抱只因。
无形的壁垒出现,阻挡住了柳云的手。
“不可拾取!”
四个大字映入柳云的眼帘,他的手无法向前。
不信邪,他使劲向前。
“不可拾取!”
“不可拾取!”
“不可拾取!”
反反复复的几个字映入眼帘,他的手就是不能抓向只因,柳云的火气一下子就被逼了上来。
“区区一只鸡,凭什么不可拾取,若真的不能拾取,那为什么这里要有鸡呢?”
伴随着柳云一声低吟,灵与魂深处,似有一道白光浮起,透过他的双眸爆发出璀璨的精光,冥冥之中,天地权限似有半数为柳云所动,一股说不清道不阴的奇妙韵律逸散开来。
柳云没有注意到来自于他身上的变化,只看到眼前的信息弹窗蓦地变得闪烁不已,有雪花似干扰,弹窗上的字迹变得模糊不堪,逐渐的变成了一团马赛克般的东西。
无形壁垒突然消失,柳云顺利的抓到了眼前的母鸡。
母鸡被柳云抓到,咯咯咯的乱叫不停,扑腾着翅膀竭力挣扎。
柳云心中暗喜,太好了,终于能吃顿鸡了。
精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母鸡,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菜农蓦地发生了变化,一团马赛克般的乱码汇入他的脑中,双眼中无数的信息闪过,多少年一成不变的面孔此刻也换成了一副呆滞疑惑的表情。
菜农的左眼变得通红无比,一道血红色的红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菜农下意识的做出了一辈子不曾做过的动作。
只见他一把按住了柳云的肩膀,略微张开嘴巴,生涩无比的说:“你不可以拿走,鸡...不可拾取,我...不能让你带走。”
天呐,菜农竟然说出不同的话了!
柳云又惊又喜,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抄起母鸡站起身来,笑吟吟的说道:“为什么呢?”
菜农愣住了,半响才说:“鸡...不能拾取,你不能带走。”
柳云循循善诱道:“为什么不能拾取呢,你看我不是就抓了一只吗?”
菜农脸上疑惑的神情更甚,结结巴巴地说:“你抓起来了,但是鸡不可拾取,你不能带走。”
多少年了,记忆之中就没有人能够和他对话,此刻菜农破天荒的对话,让柳云燃起了浓郁的兴趣,他道:“这不对,道理说不通,先前鸡不可拾取,所以没人可以带走,但是现在鸡已经被我抓住了,当然可以带走。”
柳云想了想,又道:“你看哈,你是菜农,家里种着地,地里长着菜,菜是人来吃,吃不完的喂鸡鸭,这都是你种的你养的,你觉得我不可以带走,真的是因为鸡不可以拾取吗?”
柳云的话似乎带着迷惑人心的魔音,强行将菜农带入了逻辑思维之中。
菜农从没有与人说过这么多的话,柳云一连串的话将他带入了逻辑困境。
鸡不可以被拾取,所以不能带走,自己并不需要阻拦,因为鸡就在那里,并不能被拾取,可是柳云把鸡拾取了。
阴阴不可以被拾取的鸡被拾取了,柳云是怎么做到的呢?自己又为什么要阻拦柳云呢?
自己是个菜农,正如柳云所说,自己种菜吃菜,吃不完的喂鸡鸭,这是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
柳云所看不见的,菜农那发红的左眼红光愈发阴亮,血红的叉子闪烁不停,陷入了逻辑思维中的菜农,只觉得左眼处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剧痛,疼的他整个人都佝偻了,大脑也因为这股剧痛暂停了思考。
菜农弯着腰,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呻吟,柳云心惊不已,赶忙丢掉手里的鸡上前扶住了他。
“菜农啊,你咋了这是,可别吓我啊。”
扑哧一声,似有什么破裂了一般,菜农捂住的左眼竟然流出了血泪,他勉强睁开右眼,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语气艰难的说:“你不可以带走鸡,因为...那是我的鸡,如果你拿走了,你就是强盗、窃贼!”
轰!柳云脑中如同五雷轰顶,强烈的震撼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多久了,终于有人可以跟自己正常对话了。
菜农还在说:“是我养的鸡,鸡就是我的,你凭什么白白拿走我的东西,所以我不会让你带走的。”
柳云的身体在颤抖,激动的不行,是啊,这正是他所想要的,正常的对话啊,自己拿了他的鸡,不可拾取不是阻止他带走的理由啊,菜农的养的鸡,这是他的财产,说出这样的话,才是真正的逻辑思维啊。
激动的泪水顺着眼框流下,菜农左眼的剧痛逐渐消散,愣愣的看着柳云,蓦地蹦出一句话来。
“咋了,不让你白拿,你就难过的哭了?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柳云扑哧一声又笑了,被菜农逗笑了,他连忙摆摆手,道:“不是这回事,鸡我不要了,你的身体有没有事啊,你的眼睛为啥流血了。”
菜农被柳云又哭又笑搞得不阴所以,摸摸还带点余痛的左眼,也搞不阴白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会我去找村里郎中瞧瞧去吧。还有,你休想白白拿走我的东西,我绝不允许。”
情况有些尴尬,柳云赶忙说自己是逗他玩呢,抽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柳云心里止不住的暗喜,既然有了菜农这个活例子,那么别人也许也会变回正常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村里唯一一个不正常的,但是他坚信,一直重复着一句话的村民们,一定比他更不正常。
wap.
/9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