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阿姨躺在重症监控室的病床上,布满水珠的氧气面罩覆盖在她的脸上,而紧闭的眼帘似乎沉重得不愿意立即抬起来。
站在玻璃窗后,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留在这里除了安慰武伯伯他们几句话以外,再也帮不了他们什么。
我跟他们说,在武阿姨醒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然后,我就原路返回秦深的房间。
虽然武伯伯和益鸣喝止益凡不要把事情赖在我的身上,但我还感觉得到益凡对我有少许的不满。
也许在秦深面前,我习惯了表现最真实的自我。
我站在房间里,脑海还在搜寻着自己与武阿姨昏迷之间的联系。
“晚晚,你在想什么呢?”
秦深的嗓音很有穿透力,一下子就把我的思绪从神游中拉扯回来。
我耸耸肩,放松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什么。”
他并不相信我的话,伸手招呼我走到他的床边,“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我郁闷地撅起了嘴巴,“你不能,现在只有警察才能告诉我们答案了。”
“他们家天然气管道泄漏?”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有点儿惊讶,“你也知道?”
“就知道这个。”
“武阿姨的小儿子益凡告诉我,他们家的天然气管道是有人故意割断的,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要杀害武阿姨。可是……”
“可是什么?”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益凡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
还没有等我组织好语言,秦深就像是早已洞悉了一切,一语中的地道破:“他们觉得这件事跟你有关?”
我叹了口气,自觉非常憋屈地点点头,“恩恩。”
“那你认为跟你有关吗?”
“当然没有啊!以我这么善良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跟别人结怨呢?”
“或许你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他们得不到,然后想要转移仇恨,以此来警告你?”
以往我只觉得性感的薄唇,如今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语,竟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呵,傻瓜。”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想给我个温暖的安慰,“我只是逗你玩,别胡思乱想。”
明知道人家紧张,还这么说!我眯起眼睛,给他一记警告和愤恨的眼神。
“在警方调查结果出来之前,答应我,别自己一个人出去。我让身边的人保护你。”
他的神情很认真,不带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在他担忧的目光注视下,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秦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宝贝?”
我认真地回想自己拥有的东西,然后摇摇头,“没有。”
估计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一张装有我全部积蓄的银行卡吧。除此之外,我的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会让别人惦记着的东西。
“晚晚,你妈妈去世的时候,有没有把什么东西给你?”
“没有。”
床上的人不再说话,我抬起头看见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的项链上。
我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比较自然地把项链塞回衣服下面,“这个是我从小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守护吊坠。”
从小到大,这条项链就紧跟着我,没有离开过我半刻。
“从小到大?”
“恩恩,是啊。”
“这是你妈妈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我的手就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处,生怕他会伸手把它抢走。
“也许当我还是个小毛孩的时候,就有人给我了。不一定是我妈妈,其他人也不一定。”
“你妈妈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吗?”
“车祸?”难道他跟他妹妹一样都认错人了吗?
我的心情莫名有少许的不悦,“我妈妈没有出什么车祸,她只不过是因为生病……”
“秦深,你是不是跟你妹妹一样,把我跟别的人混淆了?”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晚晚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么会混淆呢?”
“那为什么我觉得今天你们跟我说的话都很奇怪?好像我都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太累了,所以精神难免有些紧张。来,陪我睡一会儿就好。”
“陪你睡?”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狭窄的床铺,还有他的背,“你的背受着伤的。”
“没事儿,我侧着身子睡。上来吧。”
“真的?”
“嗯,上来。”
我脱掉鞋子,侧卧在他特意腾出来的位置上,头枕着他的手臂,“这样,不会弄疼你的伤口吗?”
“不会。睡吧。”
温热的薄唇轻轻地印在我的额间。
我真的太累了,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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