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秦孝仪赶忙上前一步对着张平抱拳说道:“这位道长,还请手下留情,误会,刚刚都是误会。”
可惜的是此时吐完血的红孩儿已经全身瘫软无力,仿佛喝的大醉一般。
那八英此时赶忙来到那红孩儿的身边,关切的柔声问道:“龙少爷,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重不重?”
身受重伤的红孩儿此时显然也明白了自己踢到了铁板,毕竟还是个孩子的他登时眼圈一红,哭着说道:“我,我……我恐怕已经遭了这妖道的毒手,命不久矣了,你快去叫我爹爹来为我报仇。”
此时的张平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秦孝仪的话,只是一步步自顾自的朝着那红孩儿走去。
那秦孝仪此时又是突然拱手一礼,说道:“敢问道长高姓大名?”从刚刚张平以童子功接下那红孩儿袖箭的时候,秦孝仪便知道自己实在招惹不起张平。
很多时候,混江湖,眼里往往比功夫能够让人活的更救。秦孝仪在江湖闯荡多年,除了一手铁胆功夫之外,这一双眼力,自然也是惊人的紧。
“秦老伯,你还不替我报仇?”此时一旁的红孩儿的哭喊声忽然传来。
看着步步逼近的张平,秦孝仪没有理会他的言语,反而继续对张平拱手说道:“这位龙小云龙公子刚刚对道长多有得罪,不过龙公子的父亲龙啸云,龙四爷的名号,道长想必一定听过。还请道长念着他年幼无知,高抬贵手,他日我等必有重谢。”
张平此时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秦孝仪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啊。这下我总算知道他的来历了,你回去,告诉那龙啸云。叫他赶紧为自己全家准备棺材吧。过不了多久,我就送他去见自己的儿子。”
就在秦孝仪和八英脸上的冷汗仿佛瀑布一般不断流下的时候。一个磁性但又清朗的声音忽然从屋中传来。“张道长,还请手下留情。”
随后一脸醉意的李寻欢便从屋中缓缓走出,那八英见此,忽然对着李寻欢纳头便拜,恭敬的说道:“李探花,小人八英,十年前曾有幸见过李探花一眼。今日还请李探花看着龙四爷的面子上,救这孩子一救。”
李寻欢此时柔声道:“你起来吧。我刚刚开口,就是知道他是我大哥的孩子,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他送命。”
张平看了看李寻欢,又看了看龙小云三人,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今日算你们运气好,赶紧滚蛋吧。不过你们记住。好运气却不是常常能够遇到的东西。”
待得二人抬着龙小云离开,李寻欢却是一脸复杂的盯着张平,一动也不动。
张平此时突然充满诡异的笑着对李寻欢说道:“看来李兄是想考较一下在下的功夫了。也好,在下也很想看看,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那般神奇。”
寒风吹起李寻欢额头的几缕青丝,带起的雪花为二人的身影印上了一层苍凉的印记。
李寻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张道长,天快亮了,一起进来喝杯酒吧。”
喝酒的人,心思常常会在酒精的流淌中不知不觉的飘到另一个地方去。
也不知何时,端着酒杯的李寻欢忽然雕塑一般的坐在那里。他思潮竟又落入了回忆中,许多不该想的事。此刻他全都想了起来。
他记得那天是初七,虽然过了十年。李寻欢还是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那天的梅花开得好美,她带着三分醉意的笑颜却比梅花更美,那天真是冲满了幸福和欢乐。
然而,随着回忆中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李寻欢的脸色由欢乐,渐渐变成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之色。点点汗珠突然从李寻欢的身上不断落下,仿佛随时会走火入魔的样子。
突然之间,李寻欢的回忆被一段直如心房的话音打破“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可留,往事不可变,醒来!”
随着李寻欢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只见张平正和梅二先生举着酒杯,望着自己。
李寻欢随后突然对着张平问道:“不知道,我那义兄的孩子,伤势到底如何?”
张平此时笑了笑,说道:“李兄不必担心,对他来说,没有武功,反而会活的更久。毕竟,李兄不可能认识江湖上的每一名高手,不是吗?”
李寻欢此时喃喃道:“你废了他的武功?”浑身渐渐颤抖的李寻欢的身上越抖越强烈,但是张平却依旧岿然不动。只因为李寻欢虽然人已激动到了极点,但是身上却没有一点点杀气。
张平随后笑着说道:“当然,这也并非全无希望,若是那小子有机缘的话,未必不能恢复一身功力。”
李寻欢赶忙道:“此话怎讲,还请张道长言明,李寻欢感激不尽。”
张平此时一杯酒下肚,缓缓说道:“只要他能寻到千年参王、七叶雪莲、百年腹蛇胆和苗疆炼火蛊。辅以九九八十一种辅药练成一枚炎阳丹,自然就能功力尽复。”
李寻欢在嘴里小声的念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说道:“这些东西,无一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至宝,只怕我这义兄的孩子,终生都不能武功尽复了。”
天色渐渐放亮,一桌上好酒菜此时已经是酒空菜冷,梅二先生捂着头,当先走回房间自顾自睡觉去了。
张平看了看李寻欢,终于开口道:“不知道李兄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李寻欢此时对着张平说道:“这几天多呈张道长关照,李寻欢感激不尽,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在下还是一个人去吧。”
看着李寻欢蹒跚走出屋外,渐渐远去的身影,张平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这个任务真麻烦,不管了,走起。”
茫茫雪地中,张平的身影瞬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昔日的李园,如今虽已变成了‘兴云庄’,但大门前那两幅御笔亲书的门联却仍在。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李寻欢见到这副对联,就象是有人在他的胸口上重重踢了一脚,使得他再也无法举步。门口的家丁却都带着诧异的眼色望着李寻欢。他们像是在奇怪,这陌生人站在门口发什么呆?
只有李寻欢自己,才能明白他内心此时的痛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