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请问你是。”见他们不像是来吃饭的,司卫忠收敛了笑容,脑中快速的搜索着有关面前之人的信息,没见过,他肯定没见过。
“哦,我是吉祥赌坊的,你的两个儿子,三日前在我们赌坊借了银子,说好的今天还钱,他们又说没有银子,让我来找你,你就把借的银子还了吧。”横肉男操着一口大黄牙,说得理所当然。
“你说什么?”司卫忠简直是不敢置信,二人这才刚回来多久,他们是忘了自己为什么去庄子上了,又开始给他惹事。
“废话少说,赶快还银子吧。”横肉男扯着大嗓门喊道,惊得大堂里的众人频频往这边张望。
“你们跟我上楼来。”司卫忠压低了嗓音,沉着脸,脸上的肌肉隐隐在抖动,显然在极力的隐忍着怒气。
横肉男冷哼一声,跟着他来到二楼一个包厢里:“我们掌柜的说了,三天的利息就不要了,只把本金还了就行了。”
“他们欠多少银子,我还。”司卫忠脸色难看到极点,两个孽子,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还是司老板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二位公子一共欠我们赌坊十万两银子,这个您看一下。”横肉男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
上面写着司承仁和司承义所欠的银两,落款处还有他们二人的签名和手印。
乍一听到他的话,司卫忠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疑惑的看向他手里的那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所欠银子的数目,惊的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上面当真写的是十万两,十万两?司卫忠下意识伸手想拿过来看看真假,横肉男一把收了回去,笑话,借条万一到他手里给毁坏了怎么办。
“不可能,决不可能,他们怎么能欠这么多银子?”司卫忠突然暴喝一声,手握成拳,儿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可是也没有胆量欠那么多银子。
“怎么不可能,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想赖账吗,如果不赶快把银子还了,我这就拿着欠条去衙门,让知府大人给我们断下官司。”
横肉男与其说是赌坊的打手,更确切来说与赌坊是合作关系,就是专门给这些欠银子的人要账,要来的账目,抽出一定的提成。
像司卫忠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但是这个银子数目,也确实是多,与赌坊合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欠十万两银子。
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着实吃了一惊,十万两,这是什么概念,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都够买好几处大宅子的。
虽然对这张欠条有质疑,但他是拿钱给人办事,只要这张欠条是真的,司卫忠就必须给钱。
如果不给钱,那就得用他自己的办法来解决了。
“不,这个银子我现在没有这么多,我要回去问问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卫忠显然还是不相信,就算借给他们两个天大的胆子,他们都不能欠十万两银子。
就是把整个侯府给卖了,所有钱加起来,都凑不够这个数。
他这些年虽然挣了不少钱,可是花销也大,总共也就存有五六万银子,一下子要他拿出那么多,就是借,他都没地方借。
“行,那我明天再来,你的所有情况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别想躲起来。我肯定能找到你。”横肉男嚣张的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话有底气,是因为他朝廷上面有人,对于司卫忠这种小官,自然不放在眼里。
“我司卫忠行事光明磊落,怎会做那宵小之事。”司卫忠反唇相讥。
“果然是有钱的主,说话就是敞亮,那我明天就来拿银子了,还劳烦司大人事先准备好。”横肉男说完,带着几个手下大踏步离开。
只留下司卫忠一人,再也站不住,手扶着桌面,瘫坐在地上。
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就不把他们二人从城阳县弄来了,简直是引狼入室,他生的这不是两个儿子,是两个绘子手,专门来要他命的。
“来人,备车回府。”司卫忠冲着外面大喊一声。
坐在马车里,司卫忠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着,欠条假的,欠条一定是假的。
一回到侯府,司卫忠直接冲到司承仁的房间里。他到的时候,只见房门关着。
知道他在里面,司卫忠上前,一脚将房门给踹开。
房间里的司承仁和司承义,正在商量着事,突来的巨响,吓了二人一跳,齐齐的看向声音来源处。
当看到司卫忠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吓得瞪大了眼,想要喊司卫忠爹,可是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想要用前面的桌子挡住他的身体。
赌坊来要债的那几人,不是才刚走没多久吗,他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还没商量好对策呢。
看到两个儿子面上的不知所措,还有眼神中的闪躲,司卫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欠条肯定是真的,十万两银子,这不是要银子,这是在要他的命。
他名下所有的店铺房产地契,加起来都没有十万两,这让他怎么还,拿什么还?
重重的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睁眼时,眼里的狠辣,明晃晃的呈现在二人面前。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知道错了,就态度良好一些,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爹,我们知道错了,以后真的再也再也不敢了,如果我再去那里一次,你把我两只手都给我砍断。”司承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司卫忠就是几个响头,把地面都磕的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