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县的这个庄子,在一个小山村里,是个老破小,前后两进院子,可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房屋早已破旧。
房子里住着一对年老的夫妻,有五十多岁,膝下无儿无女,平时都是由他们二人打理日常的事。
王秋荷由妻贬为妾,他们夫妻二人自然也知道,给王秋荷随便安排了一间房,便不再管她。
在京城侯府过惯了贵夫人的日子,哪里能过这种苦日子,当下便提出要求,她要住正房,也就是夫妻二人现在住的那间。
老两口对视一眼,直接走人,根本不将她的话当回事,说好听点是妾室,还被发派到庄子上,连个丫鬟的身份都不如,竟然还来指挥他们,谁给她的脸?
“你们给我站住。”王秋荷双手叉腰,大喊出口。
“你是发派来的,让你住哪里就住哪里,不然你就自己出去找地方住,随便你。”夫妻二人中女人说话了。
他们二人原先也是侯府的奴才,二人成了婚,但是膝下一直无所出,后来就求到老夫人那里,说不想待在侯府,自愿去庄子上。
老夫人是个仁善的,当即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一直待到了现在,到如今已有十多年,所以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女人姓张,叫张桂花,男人姓王,叫王有才,二人性子随和,与村子上的人相处的不错。
一句话惹怒了王秋荷,她面前的这间房子,里面只有一张炕,整个屋子里都黑不溜秋的,窗户只有巴掌大小,还是土坯房。
两扇大门,摇摇晃晃的挂在门框上,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这让她怎么住,甚至连猪窝都不如。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竟然敢来指使我。”王秋荷怒瞪着双眼,恨不得要喷出火星子。
“你还没来之前,就已经将信送了来,自然知道你的身份,侯府二爷的妾室,因为与人私通,所以才被发派来的,你还想让我们怎么了解?”
张桂花对别人一向很好,但是对王秋荷,她是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他们夫妻二人,最早的时候跟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与二房的恩怨,他们这些下人也略知一二。
但是老夫人宅心仁厚,从不为难他们一房,可是他们,有事没事的来找茬,尤其对老夫人身边的这些奴才,稍微有一点不顺,非打则骂。
记得有一次,她正在养心轩打扫院子,那时候王秋荷才刚进侯府,走路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样子。
她不过是一时没有注意,一个转身不小心碰到她,对着她就是两个耳光,还告到老夫人那里,说是故意撞她身上的。
老夫人自然是不听她的,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人品如何,她能不知道吗,斥责了两句,就将事情掀过去了。
可是王秋荷怀恨在心,暗中给她穿小鞋,故意陷害,以至于在没多久,她相公做错事,打了二十大板。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决定离开侯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秋荷竟然被发派到这里来,真是老天爷长眼,终于恶人有恶报。
“好你个贱婢,竟敢这样说我,看我不打死你。”妾室,私通,王秋荷现在最不能听到的就是这两个词,面前这个老女人,竟然都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简直是不可饶恕。
抡起胳膊就要朝这个女人打去,还没等她的手放下,一直站在后面默不作声的男人动了。
上前一步将张桂花挡在身后,抬起腿,对着王秋荷肚子就是狠狠一脚,那一脚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王秋荷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常年的养在侯府,养尊处优,从来没和人动过手,再加上这次又那么突然,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个正着。
整个人极速往后退去,在她身后不远,就是门板,只听砰的一声,王秋荷的后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门板上。
老旧的门板,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好巧不巧的砸向王秋荷的脑袋,咚的一声,随着声音的落下,王秋荷身子也缓缓倒在地上。
“这!”张桂花将经过看的明明白白,不过是踹她一脚,后面怎么会发生这一连串的反应?
急忙看向自己的丈夫,王有才也有些懵,不会被砸死了吧,还是安慰妻子:“你放心,应该没事的,我过去看看。”
就见他面带忐忑的走向倒在地上的王秋荷,蹲下身子,先把压在她身上的门板挪开,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靠近王秋荷的鼻尖。
终于,在感受到她那微弱的呼吸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只要人没死就成。
“放心,她没死,好人不偿命,祸害一万年,她怎么能那么轻易死了?”王有才站起来,对着王秋荷吐了一口唾沫。
他们夫妻二人,是得了老夫人的恩典,才还了奴籍,与老夫人有仇的,自然与他们有仇,更何况,当年她欺负妻子陷害自己,这些他都记着呢。
只要王秋荷在这里一天,就可以与她慢慢算,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身份,竟然还趾高气昂的。
那你就慢慢等着吧,精彩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直到傍晚时分,王秋荷才缓缓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觉自己身上好疼,后背疼,头上更疼。
身上一片冰凉,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睁开眼,到处一片黑暗,手摸了摸头上疼痛的位置,感觉那里黏糊糊的。
“头好疼。”王秋荷喃喃自语,记忆也开始慢慢恢复,她记得自己清醒之前,与两个奴才发生了争执。
那个男的竟然还拿脚踹她,后来她撞到了门板上,再后来好像是门板倒了,砸到她的头。
再往后就不记得了,用手摸了摸身下,她现在好像是躺在地上,怪不得身上那么冷。
什么,她躺在地上,她昏迷时好像才中午,现在还躺在地上,那两个狗奴才就任由她在这儿躺着。
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