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司承义原本肿胀的脸,更加肿胀了,此时整个脸犹如猪头一样,而且青一块紫一块,模样都令人不忍心看下去。
粗糙男子二话不说,一把将司承义扛了起来,大跨步的就朝外走去:“娘,我这把他送到官府去,你们把店里收拾一下。”
没等老板娘说话,人已经走远了。
走在朱雀大街上,司承义头朝下,肚子正好卡在粗糙男子的肩膀上,每走一下,肚子就搁的生疼,早上喝下去的水,不时的从嘴里流出来一点。
他想要说话,可是浑身的疼痛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头晕脑胀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路过悦来酒楼的时候,司卫忠正好一脸愁容的从他一旁过去。
司承义原本眯缝的眼,看到司卫忠,猛地睁大了一点点,当下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大声的呼喊着。
可是即便他用了最大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也如蚊蝇一般,再加上早上两边的铺子都开始营业,还有路过的行人,几乎将他的声音淹没。
司卫忠脚下没有一丝停顿,转身进了悦来酒楼,才迈进去一只脚,第二只脚刚刚抬起,似是有所察觉,疑惑的朝刚才来时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扛着一个人,正大步朝远处走去。
因为距离太远,又是背对着他,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司卫忠还是多看了两眼,只因早上,小厮来报司承义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他这个二儿子,虽然爱玩,可是还从来没有夜不回家,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打,所以他才多看了两眼那男子。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不是他儿子,只因那人身上穿着一袭黑衣,司乘义是从来不会这样穿这种衣服的。
收回目光重新踏入酒楼,他虽是三品官员,却是个闲职,也不用每天早朝,所以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做生意上。
昨天晚上守门的小厮,说司成毅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想来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临出门前,他已经吩咐家丁出去找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或者现在已经回去了。
粗糙男子将司承义,一路扛到了县衙,向官差禀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知府大人很是注重这件事,当下开堂审理。
看着明镜高悬下面端坐的知府大人,司承义心里那个激动啊,到官府就好了,只要禀明了身份,司卫忠肯定会来救他。
“台下何人?”知府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语气威严且庄重,
此时的司承义只能趴在地上,听到知府大人的问话,艰难的抬起头,那张猪头脸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
看到他的脸,知府大人和两旁的衙役顿时唏嘘不已,怎么会把人给打成这个样子?
知府大人神情不悦的瞪了一眼粗糙男子,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像这种入室抢劫的盗匪,一般被抓到后都会先打一顿,只是这一顿似乎打的有些过火。
察觉到知府大人投来的目光,粗糙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伸手挠了挠头,不敢看知府大人。
“我叫司承义,我爹叫司卫忠,是正三品右副都御史。”司承义口齿不清,含糊的说了几个字。
一旁的粗糙男子,听到司承义又说他爹是正三品右副都御史,气的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同时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他妈的什么东西?昨天晚上糊弄老子也就罢了,这都到了公堂之上,竟然还敢胡说八道,再胡说,看知府大人一会怎么收拾你?”
一脚下去,痛的司承义又是一声哀嚎,他真是怕了粗糙男子,下手是真狠,即使挨了打,哪怕是在公堂之上,他也不敢还嘴,只能暗暗的发誓,等他以后好了,绝对不会放过他。
知府大人听到司承义的话,虽心有疑惑,可并没有立马否决,不悦的又看了一眼粗糙男子:“现在本官正在开堂审理,岂容你在公堂之上放肆,再敢动手动脚,打二十大板。”
粗糙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现在是在公堂之上,恭敬的说道:“知府大人,小人知道错了。”
“你说你爹是司卫忠,可否属实。”知府大人沉声问道,同朝为官司卫忠他还是知道的,好像是有两个儿子。
“句句属实,大人不信可以让衙役去悦来酒楼通知我爹,刚才在路上我看到他了,只是小人说话声音太小,他没有听到。”司承义再次抬起他那张猪头脸,艰难的说道。
知府大人沉吟了片刻,对着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点了点头,快速的走了出去,显然是去找人了。
看到这一幕,粗糙男子惊的瞪大了眼,事情怎么会是这样,难道地上差点被他给打死的人,当真是什么三品右副都御史的儿子,后知后觉的后背冒起了冷汗,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正在这时,原来在地上躺着的司承义,突然向他看过来,眼光阴毒,粗糙男子本就害怕,不敢与他对视,眼神不由往下看去。
就看到司承义原本的黑色衣服,早已凌乱不堪,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漏出了里面的锦衣华服,那料子做工,他一个汉子都能看出来,不是普通衣服。
之前还有些怀疑,现在是一点也不怀疑了,一个小偷,哪能穿得起这种衣服,惊疑不定的后退了一步,面带紧张的又看向知府大人。
他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一家人就靠一个银楼讨生活,生活过得不好也不坏,可是出了这档子事,再加上司承义刚才话,当真是害怕了,知府大人才是四品,比知府大人的官还要大,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被他娘知道,不知道又要怎么修理他呢,粗糙男子看着三大五粗的,实际上最害怕他娘了。
正在他害怕的同时,司卫忠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眼睛蓦的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