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簪子找不回来了,你不要也罢,我走了。”檀心冢觉得心里隐隐的有些疼,自己在她眼里原来不过是个别人,而已……也罢,也罢,那就暂时不去惹她烦了。
他落寞身影自门口离去,含羞看着一室的狼藉,却是泪湿了眼眶。她心中突然很想王允恒,她一路跌跌撞撞,行至王允恒房前,猛地推门进去。
彼时,王允恒正在冥思苦想书中的疑惑,突见得含羞一脸泪湿痕,朝着自己扑过来。他将手中书卷一放,忙抱了她,“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难过?”
怀中人儿却是不肯说话,只顾着低低的抽噎,王允恒凝眉,也不再问她,只静静搂了她,轻轻的抚慰她。这怀抱于他二人来说,像是等了许久一般,二人都不愿那么早分开。
王允恒自为了准备明年的科举,如今已是很少出房门,含羞关心他,便派了专人照顾他。故而,这王允恒这许久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今日,这含羞突然而来,他心中只觉暖暖的,好久没有好好抱过她了。他好想她。
屋内二人自是温情铺泻,寻着对方身上的温存,一片柔情如水。屋檐上檀心冢则是捧了一壶酒,又开始了豪饮,他心中难过,一杯接一杯,不停。
蓦地,他掷了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杯子落在地上,碎成片片绿玉。他一时觉得无力,想起那时她面上的神情,他一跺脚,又是凭着记忆去了那片树林。
此时,那树林中嚷嚷着要抓登徒浪子的村民们早已离去。四周林风飒飒,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凉的。地上一片浅浅的新绿,要找东西也不是很困难。
檀心冢依着记忆,在林中转了许久,却是连那簪子的半个影子都没有找到。他心中懊恼,当时怎么的就,鬼迷心窍去拔了她的簪子了呢?
落得现在,她生了自己的气,自己心里也不少受。跑到这里鬼地方来,吹了这大半天的冷风,却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他抬头看天,日头快要落了。
天色渐暗,檀心冢对着那片林子,又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还是半点收获也没有。他心里颇觉得挫败,这要如何交差,如果找不到簪子,她一直不理自己怎么办?
光是想想,檀心冢便觉得心里如蚂蚁啃噬,难受的要死。他兀自叹气,忍不住低低咒骂。正巧一个农夫扛了锄头经过,朝着他这般不经意的瞟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那农夫便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他扛了肩上锄头,呼呼挥舞着就是往檀心冢冲过来。“好你个登徒浪子,居然还有脸回来!看我不逮了你去见官!”
所以说,那个世界的农夫还是很纯良的,他心里只想抓住檀心冢这个登徒浪子。丝毫未有想过,之前他们一群人连檀心冢的半个步子都没追上。
檀心冢看着他“嗷嗷”叫着就冲了过来,一时愣住了,他扛着的那把锄头好生面熟。他静静立在那处,芊芊笑着,等着那农夫冲过来。
那农夫却是跑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用锄头对着檀心冢喝道:“登徒浪子,你这回不要跑!”
若是换了常人,这被问了这话,必是要狠狠鄙视那农夫一番。只是檀心冢这时候,并未有想着跑,他依旧是静静的立在那处,笑的人畜无害,“大哥,我不跑,你过来吧。”
农夫被他这一笑,瞬间迷惑了双眼,呀呀叫着便是又冲了过去。只是,这回,他虽是冲到了檀心冢面前,他的锄头还未落下,他便以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定住了。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依旧笑的人畜无害的檀心冢,“好你个登徒浪子,你居然使诈!”
檀心冢无辜的耸耸肩,面上表情十分纯良:“大哥,我只说我不跑,我可没有保证我不会使诈。”
“你……”那农夫无话可说,只是瞪圆了一双灯笼似的大眼,狠狠的盯着他。
檀心冢慢慢转了目光,定定瞥上他手里举着的那把锄头,好像之前袭击自己的,就是这把锄头。“大哥,问你个事,你可有在这处找到一支白玉簪子?”
那农夫恨恨的将眼珠子瞥向别处,留了一对眼白给檀心冢,没好气的道:“没见着,什么都没见着,与你这种没品行登徒浪子,没啥好说的。你爱咋咋滴!”心内却是腹诽,失了那白玉簪子,活该你调戏良家妇女!
檀心冢见他这般顽固,想着他连着两次将自己认为是登徒浪子,要捉了去见官。此人心中定是淳朴,只是,之前定是误会了什么,不如好好解释一番,或许,他就会告诉自己了。
“不知大哥,为何会认定我就是那登徒浪子?”他问的认真,那农夫忍不住偷偷转了眼珠子看他。半晌,那农夫道:“今儿午时,你搂着那个女子,那般作态,难道不是登徒浪子吗!”
檀心冢却是低低一笑,看着农夫一愣一愣的,那农夫不由好奇的问他:“嘿,你笑啥呢?”
听得他口音甚重,檀心冢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果然是淳朴至极,“大哥,你认定我是登徒浪子,可有想过那女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额……这个倒还真的没想过。”那农夫眨着眼睛思索了片刻,不确定的道:“那女子真的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正是,那正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而且我抱着我妻子也是有原因的,之前,我家妻子不小心心疾又犯了,药不好喂,我只得嚼碎了喂给她。”檀心冢面上一片忧虑,似是仍在为那时忧心。
“呀,那我岂不是错怪了好人?”那农夫恍然大悟道。
檀心冢对着他重重的点头,“大哥,你确实错怪我了,而且,那簪子是我娘子的哥哥送她的,意义非凡。若是大哥瞧见了,可还请还给我。我定会奉上酬金,以示感谢。”
“这……”那农夫倒是犯了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因为他们早就去报了案,这簪子自然是物证了,如今什么都在衙门,这可怎么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