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我是他的大夫人与园丁苟合生下的野种。所以,我的生死,我的家庭,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枉成抬头闭眼一阵长叹,“莲儿,他想的是那朝堂之上最尊贵的位子,我于他不过是一颗棋子,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要!”红莲紧紧的抱住他,声音有些发颤,“枉郎,我心中一直有你,我只愿你别抛下我。不管世事变迁,浮尘万里,我心有你,但愿君心一直有我。”
“我心里一直有你,只是,莲儿,我现在还不能……”
“还不能为了我爱惜你自己的身体,还不能舍下你那所谓父亲的养育之恩!枉郎,你为何就不能清醒呢。这么多事,我已是想明白了,左相他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他的儿子。你只是他的棋子,你为何不想想我们无辜死去的孩儿!”
红莲凄惶的看着眼前的人,心内凄苦不已,都什么时候了,为何他还要执迷不悟。还要一心赴死,一心为了那左相舍弃自己的所有!她的心好痛!
枉成心中亦是一片凄凉,他又怎会不知,他又怎会体会不到那种伤痛,可是他不想再背着他的养育之恩了!他闭了眼,令自己心内稍稍平复。
半晌,他睁开了眼,无比眷恋的看向红莲,“莲儿,你等我好不好,再等一段时间,这事估计就定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于他的恩情,也算是一了百了了。那之后,我们不再问这世事好不好?”
红莲看着他,只是无尽的落泪摇头,他要自己等,可究竟要等多久?他的身子还能熬多久?会不会自己等着,等着他就死了……她心中担心害怕,紧紧抱紧了他,“枉郎,我等你。只是,你要好好的服药,别让我等到再失去你了。”
“莲儿,不会了,不会了……”枉成抬手轻轻替她拭泪,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容颜,忍不住喃喃:“莫哭,莫哭,莲儿,莫哭……”
屋内一片伤情,屋外偷偷潜回来的成硕听了屋内这一片抽噎,心中亦是唏嘘不已。权势弄人,左相一把年纪了,都还心心念念那位置,忙活了这许多年。
本来多年前,这事本是可以成的,只是那时候,紧要的一批财宝被山贼劫走。自此,纵使左相派了人多次去剿匪,却是再也寻不到那山贼的踪迹了,财宝亦是不知所踪。
如今,左相又搭上了何光耀,他欲挟天子已暗中握实权。可惜,那何家怕是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不然,这辰欣皇后又怎能从一个普通的妃子,一跃而成为当朝皇后,连带着三皇子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只是当今夏惠帝的态度不甚明朗,一众人都各自揣了心思,朝堂之上更是混乱不堪。成硕有暗暗调查过那大皇子,之前前皇后在时,还是颇有些文韬武略的样子。只是,前皇后一过世,他便收敛了许多,如今瞧着庸碌了几分。
想是也在蛰伏,静待时机。若说这太子的合适人选,他私心里觉得还是大皇子合适。若真让三皇子继位,届时何家,左相,护国将军,三股势力怕是又要闹起来。
唉,成硕在枉成的门前又是沉思,又是叹息的,十分自得。待到枉成推了门出来,看着蹲在门口的成硕,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
成硕只觉皮子一紧,赶忙的起身捂了屁股,跳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枉成,“枉成,你不能这么无耻,我那里,我媳妇都没碰过!”
枉成伸伸脖子,一脸的无感,见着成硕盯着自己不放,他凉凉的道:“成硕,还别说我说你,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你有媳妇嘛你!”
“额……”成硕闭了嘴,不再说话,他好像还没媳妇。眨眨眼,却又不甘这么的被枉成埋汰了,他梗着脖子吼了回去,“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迟早会有媳妇的,我一定会有的,哼!”
枉成却只是淡淡笑着看他:“那好啊,我与莲儿都等你带媳妇回来。只是,莫要叫我二人等到花开花落,果实成熟,来年冬天再花开花落,果实成熟。来年冬天……”
“停!”成硕抬手止住了枉成这循环不断的句式,幽怨的瞪了他一眼,“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到媳妇的,一定!到时候带回来亮瞎你的死鱼眼!”
“……”枉成看着张牙舞爪的成硕,挑挑眉,直接穿过他,走了。
成硕挥舞的拳头还没抡个几回,见着要示威的人已是不见,他只得讪讪地收回手,望着枉成离去的背影。心里想起他的身子,心下一软,想要原谅他方才对自己的鄙视。
却哪知随风飘过来一句,轻飘飘的,“老光棍……”他立马如炸了雷一样,对着枉成的后背就是一阵张牙舞爪。天老爷的,此人,就算是身子虚的可以,还不忘打击自己!实在可恶,恶劣!
于是枉成心中下了决心,等这事一了,他一定要去找个媳妇。比红莲还要漂亮,还要年轻,还要温柔,他要带着自己的媳妇在整个长夜宫里转上一圈,让大家都瞧瞧。
……
此时,莫府内,含羞正拿了平日的账本在看,想起这个月的定金,她心里不由乐开了花。银子,银子,杠杠的,多多的!
倏忽,身侧有人立身,含羞问了:“何事?”
“主上,那言妃果然有蹊跷。”
“哦?如何,说来听听。”
墨煜便立在她身侧,将探子回报,一一说了。
含羞只听得面上表情颇为精彩,待墨煜说完,她啊了一声,“原来是长夜宫的人啊。咱们好像很久未有跟这什么长夜宫交手了,上次交手,好像还是在渊江的时候。说来,那时候那黑熊帮的胆子还真不小啊。”
“……”墨煜无语,正欲再说,含羞却是又开了口,“只是没想到,原来在宫中的太监还是有那东西的。额,派个人易容去换了那太监回来,我要好好研究一番。”
“啊?”墨煜这回却是惊得出了声,这,这主上还喜欢太监?
只是他却不敢说话,因为含羞只轻轻的一句,“怎么,有意见,不可以?”
“不,不,不是!属下只是觉得那言妃每日里要与那太监那个,咱们派人去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