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百觅不得见檀心冢,只得抱着那壶热水傻傻坐在一旁。只是,看着那红红的篝火,他心里一软,想起一个人来。
他清楚的记得,那日夜深,自己正要睡下,忽的香风一过。回头一瞧,却是百合偷偷赶了过来,只道自己要下西南了,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便想着过来见自己一面。
那一夜,烛火摇曳,他怀里的人儿羞红了一张俏脸……
突然,白枫只觉屁股上一阵钝痛,他猛的转头,却是瞧见他家主子手里提了只野鸡。他再偷偷的往上瞧,接触到檀心冢的目光,那意思很明显,这只鸡交给你了。
无奈,白枫只得暂时放下脑海里温暖的画面,接过檀心冢手里的那只野鸡,兀自去了一旁拾掇。白枫的手艺确实不错,没多久,这烤鸡的香味便四散而来。
眼尖的含羞是早就发现了,她手里的干粮早就不知何时给了王允恒,一双眸子亮闪闪的盯着白枫手中油光瓦亮的烤鸡。隐谷众人觉得很丢脸:他们的主上,这会子若是张口,只怕口水要淋熄了他身侧那堆篝火。
白枫顶着无限压力,终于将手中的野鸡烤好了,他递给檀心冢,“主子,已经烤好了。”
檀心冢伸手接过,抬眼轻瞟了含羞,嘴角不由自由的弯了,这小妮子,怕是等不及了。他怀揣着献宝的心情,走到含羞面前,将手中喷香的野鸡递过去。
含羞很是自然的接过,当下撕扯了一个鸡腿,却是没有自己咬上一口。檀心冢心想,算她还有点良心,正想着伸手接过。
哪知,含羞却是绕过他递给了王允恒,他顿觉身体石化,僵在那里。含羞送完鸡腿,想着阮珍儿的公主身份,又万分不舍的撕扯了个鸡翅膀递给她。
最后,她坐了下来,正准备大快朵颐。突然觉得周身气压低的厉害,她抬头瞧了一眼阴沉沉的檀心冢,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好像,这烤鸡是他给自己的,不若分给他一点点好了。
于是乎,檀心冢在接过她万分不舍,递过的来的鸡翅膀时,终于面色恢复如初。靠着她坐下,他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吃,他在乎的只是她心里对自己是否在意。
只是,他这一厢神情凝望,叫着当下隐谷众人内心都打起了小九九。早先知道那五万两银子的八卦,这会儿,见着檀心冢这般。当下隐谷众人忍不住又捕捉到了这么一丝八卦。
沚闫宫宫主因为上次五万两卖笑一事,竟是对隐谷谷主情根深种,亲自捉了野鸡给隐谷谷主打牙祭。故而,沚闫宫内众人,在听到这等八卦之时,内心又忍不住泪奔,他们的宫主,这是怎么了?!
……
连着几日赶路,这三十六弯便是过了最初几道。山间气温本就较低,因着渐入深秋,这日子便是越发凉了。阮珍儿身子较弱,几日下来,染上了风寒。
含羞给她喂了几粒药,嘱咐小琪好生照看了,心下思虑良久。终是唤来墨煜,“此间出这三十六弯,还有多久?”
墨煜沉吟半晌,答道:“从进山至今,已是过了九道弯,马上将过第十道弯。略略算来,大致还需半月。”
闻言,含羞侧头看了车厢内的阮珍儿一眼,挥手示意墨煜退下。如此,也只有看天意了,祈祷着,别再下山雨吧。
暗自叹口气,本想借着这道儿,早日赶赴西南。却不想天有不测风云,连着几日山雨,愣是将行程耽搁了这么久,还不如当初行官道。
因着含羞的吩咐,马队行进的速度稍稍快了些,却也不敢行的太快,稍有不慎掉下山崖便是粉身碎骨。
十日过后,马队终是出了这三十六弯,只是含羞的心情倒是没之前那般急切。原因无他,阮珍儿的病,在吃了几日药之后,好了。
想起这段时日,加速行进,内心里的担惊受怕,含羞决定,到时候给她的账单上再添一笔银子。可不能让一众隐卫们,白白受累这么久。
出了三十六弯,山路便开始平坦了许多,行进了大致十里路,上了官道。想着夜间能找个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会,这赶车的马鞭儿都甩的飞快。
好吧,又是夜半山前,孤零零的的一间客栈,只是这间客栈显得尤为凄凉。要说它是黑店,含羞都不觉得是抬举它了。
派了隐卫前去查探,得来的消息是,空无一人。含羞泪奔,这娘的,明明就是鬼店么!
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一间屋子住人,含羞也觉着,将就一下吧。吩咐下去,一众隐卫开始忙碌开来。
待含羞等人进去时,这客栈里,已是干净整洁,连蜘蛛都没见着一个。奇怪的是,这客栈里虽是蒙尘许久,却有些剩余的米粮,含羞心有忧虑,命人销毁了。
当晚一众人,虽然仍是吃着干粮,但皆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都觉得浑身的疲累消减了大半。
这一夜,含羞命一众隐卫,隐在暗处,好好的守了,此际必然有蹊跷。待她回了房,迎头便是撞上一堵肉墙,她摸了摸鼻子,推开眼前的檀心冢道:“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檀心冢瞧着她,低头在她耳旁悄声说了,“这店子里有些不寻常,怕是有鬼魅出没。我担心你害怕,便过来保护你。”
“……”凉凉瞥他一眼,含羞暗了神色,“这客栈确实有些诡异……”正想再说什么,门外已是一片打斗声。
他二人相视一眼,转身飞了出去,不多时,那来历不明的敌人,除了已死的,皆数被绑了起来。
待问了话,方知是这附近的山贼,自他们从三十六弯出来,便是一直盯着了。此际正是趁着夜色,想着好下手,却不料被一众隐卫绑了。
“唉——!”含羞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那山贼头子道:“兄弟,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这山贼呢。做山贼也就罢了,你为何要盯上我们呢?真是……笨!”
众人黑线,那山贼头子倒是个热血的,他直嚷嚷着:“士可杀不可辱,你既然要骂我们笨,还不如砍了我们!”
闻言,含羞眉头又是一挑,她转头看向那山贼头子,“啧,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不好。你说这砍啊,可是有许多种砍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