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枫就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收到一封情书。檀心冢起初以为是什么消息,便令他念出来,白枫无法,硬着头皮念道:“思君念君不见君,不知君心牵挂否。妾身如那蒲柳韧,但愿君心似磐石坚。”
念完,白枫早已是烧红了一张脸,那落款是百合。娘的,这女人真是的,好好的送这信过来干嘛,还情诗……一眼瞟过众人无不耸动的肩膀,他心里真真是悔死了,早知道,就一个人偷偷躲在船尾了。
一群人正在偷笑,眼尖的发现前面的船停下来准备靠岸了,忙禀告了檀心冢。檀心冢摆了摆手,示意那人自去安排何时停靠岸边,转身看向那岸边,这便是到了目的地了么?
早早的已是有人守候,一马夫见了含羞躬身道:“谷主,邱大掌柜的,不方便出来见面,命我等众人,前来迎接谷主去往镇外的庄子。”
眉头微微一皱,含羞问道:“为何不直接进了镇子?邱大掌柜的可是怎么了?”
那马夫无奈只得道:“谷主有所不知,如今镇子上发了瘟疫,全镇戒严,只许进不许出。属下一行是邱大掌柜从别处调来的。”
“哦。那先行吧。”压下心中疑忌,含羞先行上了车,竟是发了瘟疫么?难怪说是乱了,怕是他想让自己治治这瘟疫,一路上思虑良久。待到了庄子,含羞唤了那马夫前来问话:“安阳这瘟疫发了多久了?”
“怕是有一月半了。初时,民众只是普通的发热咳嗽,大家皆不以为意,没太注意。后来便是连连的死了好些人,官府这才注意,只是最先用药,大夫们开的药皆无用。这段时日便有那神婆神棍们出来扰乱视听,说是安阳富户吝啬,此番得罪了神明。若要求得神明不再降罪,只需出了那银子交予神明,便可消灾解难。”
“哦,这银子交了,可有真正的消灾解难啊?”
那马夫瞧了瞧含羞的脸色,道:“那神婆说一人需交白银一千两,方可求得神明不降罪。城中有那么几户富裕人家,花了好些银子,求来了神水,他们几家便是再无瘟疫。”
“那如此说来,这神婆们还有些本事,能请的动神仙。”之间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戒指,王允恒知道,一旦他家狗蛋摸那个白玉戒指,便是有主意了。
“这……神明之说虽是有这事,但是邱大掌柜的相信,此乃人祸不为天灾。故而,才会传信于谷主,希望谷主能施以援手,救这镇子里的百姓。”默了默他道:“这一千两银子一人,富庶人家自是不在话下,但是平常百姓家哪有那么多银钱,这不是等死么?”
含羞点点头,“邱大掌柜一家可有染上这瘟疫?”
那马夫想了想道:“安阳镇中,隐谷名下产业,有的铺子里的人染了,有些未有。邱大掌柜一家未有染上瘟疫。”
听他这么一说,含羞顿时便理清了些思路,哼,敢在她着手的地方弄这些个幺蛾子,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蹙了眉,挥了挥手,示意那马夫退下。
“狗蛋,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与她相处这许多年,他自是知道她的性子,伤她的人,必遭恶果。他倒是不当心她受伤,只怕她结怨太多,日后不好全身而退。
见他面上忧心甚重,含羞心里一暖,嘴角含笑,柔声道:“恒儿,你说我如见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去探探情况,查清了事情的原因,之后再对症下药,如此也唯有这般了。”
王允恒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做,抬眼瞧她,他经不住心中一动,别开眼不去看她。缓缓道:“狗蛋,此次既然安阳发了瘟疫,不若让檀先生先行离去。免得他也遭了罪,你看可好?”
未曾想他竟然会这般说话,含羞一时哑然,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为那人着想了?其实,王允恒是想接着这个机会,将那檀心冢赶得远远的,再不让他接近含羞来着。思虑良久,含羞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放了那只大肥羊,这回既然遇着这瘟疫,岂有不让他破财消灾之理?
“恒儿,我知你是好心,此事还需与他说过。若他不愿,我也无法。”
听得她的回答,王允恒一时怔愣,也罢,她心里约摸是舍不得吧。起了身,他道:“狗蛋,我先去瞧瞧看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
“嗯,你先去吧。”含羞未有察觉他情绪的变化,此事她正专心想着,这瘟疫之事,该是从何查起。最后,她决定先去邱石家里,见见邱石,问问镇子里的一些情况。
……
是夜,她一身黑色锦衣装扮,身形轻巧,翻过那城墙。守城的士兵只觉天空一道残影,揉了揉眼睛,不对呀,遂扯了一旁的士兵,拉着他看向夜空:“胡三,你方才可有看见那空中一道黑影啊?”
被他拉扯的另一士兵胡三,此时正是打盹浓时,不经意被他弄醒,颇是不满,嚷嚷着:“马大头,你这是干啥呢,还让不让人睡觉啦。真是的,这大晚上的天空中都是黑影,你眼花了还是犯傻了!”说着,还踹那马大头一脚,哼了哼鼻子,靠着墙根又是准备睡下。
担心那马大头又来惊醒他的美梦,他道:“喂!马大头,我警告你哦,你要是再敢吵醒我,看我不好好抽你!”
立于一旁的马大头惊恐的瞧了他一身的横肉,喉头滑动,识相的闭了嘴。单不说他动手抽自己,就是惹的他急了,气红了眼直接扑你身上,也够压死你了。
而这时含羞早已是掠过几家房顶,施展轻功直接去了邱石家的院子。因着瘟疫,镇子上安静的有些诡异,她到邱石家时,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她轻叩门扉。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是谁敲门呢?”
“好嫂子,是我!快开门啊!”
闻声,金钗赶紧打开了门,见了含羞,是忙迎进了屋内。“小公子,你可是来了,我这就是去唤了相公出来。”言语间,对她前来,是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