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朝阳透过桃林,零零散散落在他主子沉睡的侧脸之上时,那一抹离殇,惊艳了他。主子,不愧惊为天人。只是,睁了眼,那一道冷眸,刺的他的心,跟着一收,主子,这是又变回去了么。
未国大治一十五年四月初九,国主未成帝驾崩,其三皇子携遗诏登位,废太子,囚皇后,定于四月二十八举行登基大典。
未国开源一年四月二十八日,新帝未昌帝行登基大典,大赦全国,黎民百姓免三年赋税,兴文道武昌,举国一片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而此时,未国秋囹,传说中监禁犯错皇室成员的地方,却是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低吼。看着那十字架上被绑的血人,白枫忍不住垂下了眸子,眼前的主子,这般冷血怕是真的回去了吧。
连着过了好几日,主子许是腻了,便在秋囹之中点了那厌食的香,嘱咐了那看守的侍卫,每日里好好招待了,这才与了他离了未国。
找寻了这许久,苍天不薄,终于让主子又找到了。
“你杵在门口,做什么?”开了门,檀心冢瞧见门口一脸戚戚然的白枫,这丫的,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的风。
“主子。属下正想问问您,可要吃点什么?”
“随意弄些,就好,没什么胃口,你备些清粥,等会小狗蛋若是醒了,该是想吃的。”
“是,属下这就去。”一溜小跑离了檀心冢,白枫禁不住摸了额头一把汗,还好,蒙混过关了。
见白枫离去,檀心冢复又进了门,坐回床边看着那嫤字玉坠,沉思良久,又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人。这个嫤字,莫不是她的真名?
含羞模模糊糊之中,只觉有人一直在折腾自己,这鼻子通气老不顺畅了,睁了眼,正巧碰见捏着自己鼻子的檀心冢。瞪了他一眼,他便讪讪地收回手,呵呵傻笑两声,“你醒了呀,我还想着怎么弄醒你呢。”
“我不醒,你是不是就要一直捏着我的鼻子,让我憋气憋过去。”
“哪里啊,小狗蛋,这么久没见,你想我没有?”不曾想她还是这般性子,檀心冢嘻嘻笑着,涎了脸。
“不想。”
“……”黑了脸,这小妮子怎么的,还是这么不懂风情呢。“乖,你要温柔些,如今可是长大了,自是该有女子的模样,再不能似小时候那般无赖了。”
“你说什么?!”
惊觉说漏了嘴,檀心冢也不去掩着,倒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小狗蛋,你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
“你是如何知晓的?”
指了指她右肩上的伤,“喏,这个呀。”
见她无话,檀心冢又说道:“小狗蛋,你瞧,如今咱俩都这样了,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你准备啥时候嫁给我呢?”
凉凉瞥了他一眼,含羞开口道:“你端的还是这般,厚颜无耻。”
“谬赞谬赞。不若,我去翻翻老黄历,选个黄道吉日,速速的把事办了如何?”檀心冢也倒不恼,仍是乐呵呵的揪了她的发丝,玩兴大起。
斜着眼瞅他,含羞觉得这人虽然长的是好看的过分了点,功夫也是厉害的过分了一点,银子也是多的过分了一点,其他的还真没啥坏处。可是……“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我心有所属了。”
“我知道,不就是那个王允恒么?他有啥好的?长得没我好看,功夫没我厉害,更重要的是他没我有钱!”檀心冢觉得这最后一句,是他的杀手锏,他家小狗蛋可是个小财迷。末了瞧着她沉下去的脸色,他失了底线,“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他……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忆起前世,想起如今的王允恒,含羞知道,自己放不下。
“他知晓你是女子么?”
“不知。”
“那你可有把握,能与他一起?要知道,他眼里,你一直是男子。”
“我……”低垂了眼眸,含羞心里是一阵怯意,她的恒儿长大了,身边女子自然也是多起来,自己于他不过儿时玩伴,或许更进一步,是兄弟。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或许,可以的吧。”
“小狗蛋,你瞧你,说这话的时候,这般没底。小时候,或许他对你是一心的,但是,人总是会变,你能保证他一直不变么?”
“我……”
知她难言,檀心冢接了她的话,“不若,我们两个人打个赌好了,三年。若是三年之后,他真心待你,能够娶你,与你在一起,那我便放手。如若不能,那你便再不许踹开我。”
“好。”似是下定了决心,三年不长也不短,这么多个三年过来了,还怕么?
“我饿了。”抬头看向他,含羞对他可从不会客气。
“我早知道你醒来便会叫饿,我让白枫去准备了,不知这会好了没,你先躺着,我去瞧瞧。”
门外的白枫早已是等候许久了,不待檀心冢出门,一脚踹了那房门,恭恭敬敬奉上手中的食盘,“主子,这清粥我早已备好了,属下还要去厨房再准备着,晚饭。这就退下了。”
隔了几丈,含羞瞧了他那副模样,私心里觉得颇有几分狗腿子的味道。
“恒儿他们可好?”望着递过来的粥,含羞趁机发了问,“你如今可是了不得了,你那些个手下,都将我这小船儿统统包围了,嚷嚷着要将你交出来呢。”
“呵呵呵……”蓦地,觉得头上挨了一记重锤,含羞瞪了眼,鼓着腮帮子瞅着那下黑手之人。檀心冢收了手,轻吹了吹指尖,面上是一片云淡风轻,“傻笑个什么劲,你这小妮子,合该挨了我这一记敲打。想当年,哥哥那般对你好,每个月五万两银子供着,每夜里陪吃陪喝陪习武,就差陪睡了。你居然敢给我一走了之,半个信儿也没有。”
忍着脸上蓦然增加的五爪手,含羞心里是愧疚的,自己当初确实是赚了他不少银子,且他对自己的一片心意,自己也是知晓。这么些年来,虽有想念他,却也实在没有起寻他的心思,着实有些愧对于他。
“瞧你,这都不敢对付我了,怕是心里真的知道错了。来,亲我一下,算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