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面对朱权的质问，朱元璋哑口无言，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蓝玉等人所做的事情，他不知道么？
这话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的。
要是他说不知道的话，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承认他亲自设立的锦衣卫都是废物么？
要知道，在成立锦衣卫的时候，他可是豪言壮语，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锦衣卫。
现在他要是说不清楚，不知道。
他自己都感觉没脸。
可····可他也委屈啊！
他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啊！
而这些，老十七难道不知道，难道他就不能体谅体谅他这个老父亲么？
再说了，他觉得他已经做的很好了，面对贪官污吏，他也是毫不客气。
可身为天子，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平衡之道，不然，朝堂不稳，那受苦受难的不还是那些普通百姓么？
朱元璋脸上的委屈，朱权虽然看在眼中，可他却不以为然。
“父皇，您也别觉得委屈，儿臣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帝王心术那一套么，什么平衡之道。”
“是，儿臣承认，这是每一位帝王不可缺的能力，但儿臣却不认为，为了所谓的平衡，连最起码的底线都不需要了。”
“在您心中，蓝玉是保障大哥坐稳宝座的保障，可您有没有想过，为了给大哥这样一个保障，会害死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
“你不要说，蓝玉和他那些义子的事情，您不知道，就算您不知道，那儿臣寰宇商行的事情，您应该清楚吧。”
“如果，寰宇商行的老板，不是儿臣，换成普通的商人，那您觉得，那个商人还能活么？”
“应天府，京师重地，他们都敢肆无忌惮，无比猖狂，那在别的地方呢。”
“灭门的知府， 破家的县令，父皇，这句话您应该明白吧？”
“小小知县就敢如此，更何况蓝玉等人。”
“这样的垃圾，蛀虫，您要让大哥重用他们，那不是自取灭亡么？”
“他们，配成为护国柱石么？”
这！
朱元璋脸上火辣辣的，老十七的一句句话，就像一把把尖刀插在他的心头纸上。
这让朱元璋有些迷茫。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么？
朱权并没有给朱元璋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父皇，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不是冲着您的面子，儿臣或许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直接起兵了。”
“儿臣认为，大哥虽然能力不错，可儿臣自认为比起大哥来，儿臣的才干，还在大哥之上，那为什么儿臣就坐不得那个位置。”
“甚至，儿臣上位的话，别的不说，让老百姓过上真正的好日子，不再受贪官污吏的压迫，儿臣还是可以办到的。”
“而这些，不就是父皇您一直的梦想么？”
“毕竟，当初父皇您，不就是因为这个最初的梦想，才参加的起义军么？”
沉默！
还是沉默。
整个书房中，除了朱元璋沉重的呼吸声，在无其他的声音。
好一会，朱元璋才看向朱权，只不过那复杂的眼神，让朱权看的有些心疼。
“父皇，您没事吧？您就当儿臣刚才在胡言乱语吧！”
对于朱元璋这个便宜老子，朱权打心眼感到佩服。
上下五千年。
谁能像朱元璋那样，开局一个碗，可硬生生的被老爷子打下了整个中原，建立大明帝国。
就从这点，朱权佩服的五体投地。
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朱元璋的儿子。
有一个这样牛逼的爹。
他也感到非常的荣幸。
再加上，朱元璋对他也不错，疼爱有加，所以，在一开始他就藩后，他就没想和老爷子对上。
一他也需要时间。
二呢，他也等得起。
老爷子也就还有几年的时间，让他老人家无牵无挂的瞑目，他也算对得起原主了。
只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他也没想到，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因为老爷子也拥有了系统，乱的一塌糊涂。
不得已，走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哎！
朱权微微叹了口气。
“没事，咱有什么事情，在可没有那么脆弱，你以为你的几句话，就能让咱分寸大乱么？“
“权儿，你太小看咱了。”
朱元璋突然神色一变，一改刚才的颓废，整个人又变得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完全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朱权有些惊讶的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把老爷子给打击到了。
老十七眼中的担忧，做不得假，这让朱元璋心中非常欣慰。
不过，老十七刚才的言论，有些他认同，可有些，他却非常的不赞同。
“权儿，你说的那些，咱刚才也想了，你说的不错，蓝玉他们的事情，咱确实是做错了，这点咱认。”
“可是，有一点，咱却不认同，你说你能力比你大哥强，这点咱认可，可你觉得你能力强，就能取代你大哥，成为大明的皇帝，那要是出现一个比你还强的人，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取代你，成为皇帝啊！”
“正要按照你的意思，谁强就能当皇帝，那这个世道还不乱套了。”
“天下，能者居之，咱明白，可这点只适用于乱世，可现在，大明稳定，难道你就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还要开启战端，引起朝堂动荡，祸及百姓么？”
立嫡立长的规矩，就是为了避免后世子孙为了皇位，而手足相残，造成国家的动荡。
轻一点，好好说，顶多就是朝堂动荡，伤了国运。
重了，引起外族窥视，亡族灭国，也不是不可能。
朱元璋的担心，朱权有些不以为然。
“父皇，您这就抬杠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比儿臣强的。”
“大哥不行，四哥也不行，甚至，就算是父皇您，不是儿臣大不敬，您也不行。”
“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
朱元璋闻言，顿时无言。’
老十七虽然很狂，可他说的却是事实，这点他也不得不承认。
可是····
朱元璋眉头微皱，无语的看向老十七。
“那规矩呢，难道立嫡立长的规矩，就不要了？”
“规矩！”
朱权嗤笑一声。
“父皇，规矩当然得要，可这规矩得改一改，要是一成不变，那倘若日后大明的嫡长子是个昏庸无能之辈，那大明的江山交到这样的继承人手中，那大明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您也不想您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被那样的败家子给败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