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可以解释。”独自上路以来,肇起兴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窘境,他已经是一个很有社死经验的社死熟手了。
好在,这一次不管是魏魑还是卢盍,都是一副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任何打断他的意思。
偏偏,越是被人关照与鼓励,肇起兴越是有些不敢把自己出糗的事讲出来。
转念又想起之前卢盍特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肇起兴又觉得不说清楚的话,误会恐怕会更大。
算了,顶大不过社死,死呀死的也就习惯了。
艰难地做好了心里建设,肇起兴原原本本将自己一路行来的经历讲了一遍,随后便两眼一闭,等着在场两位以后要成为他师长的人出声调侃他。
事情并没有向着肇起兴预想的方向发展,至少在他安静等待的这段时间内,校长室内是极为安静的。
试探着睁开眼睛之后,肇起兴发觉不管是书案后面的校长魏魑,还是一直站在身边门卫卢盍,都是一脸的期待之色。
看到肇起兴睁开眼睛之后,魏魑更是有些不耐地催促道:“你还没有说,你的礼服到底去哪了?”
“啊?”肇起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
魏魑好像真的有些不耐烦了,身上的黑色披风鼓荡之间,双手撑在桌案上面,看起来马上就要站起,道:“我问你,你的礼服去哪了!”
看着魏魑那明显与脾气不太匹配的纤细袖管,肇起兴一时竟忘记了尴尬,快速将自己的推测讲了出来。
“我猜测,要么就是我在沦波舟上睡着了被偷了东西,要么就是我落水的时候遗失了这些物品。”
肇起兴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等待着魏魑的反应。
他没有猜测是影风亭的水警拿了他的东西,因为这样他会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对照顾他的小姐姐都算是一种亵渎。
魏魑的人和气势一起向着桌案后面塌缩回去,若有所思地道:“这事情还是得问下影风亭那边,顺便叫茧丝馆跟骥图驿加个班。”
说到这里,魏魑停顿了一下,用刚见面时一般和蔼的语气对肇起兴说道:“既然这样,就没必要讲什么繁文缛节了,等一会儿我就先安排你去插班上课,礼服的事情很快会有回信的。”
“至于说老东西,一会儿你把警、察、捕、禁的衙门都跑一下,盯着他们快点搞出个结果。”
说完,魏魑披风再动,一台万里遥便出现在了肇起兴眼前。
魏魑一面操作万里遥,一面向卢盍随意挥了挥手。
卢盍恭谨的行礼,缓步退出办公室,随后便以肇起兴无法看到的身法离开了。
魏魑一连打了几个电话,一点也没有想让肇起兴回避的意思,聊完了之后却也不跟肇起兴解释,直接起身来到后者身边。
肇起兴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书案后面的披风便来到了他身边,还伸手拉住了他的左手。
拉住肇起兴左手的手掌,很是粗糙坚硬,却没有想象中大,更没有想象中温暖。此刻从左手出传来的触感,让肇起兴有一种把手指插进了花岗岩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肇起兴便被一股不由分说的气势裹挟着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这一次移动的速度显然比从大门口过来时要慢许多,至少,肇起兴能清楚的记得,教室在办公楼的西南方。
来到教学楼之中,肇起兴才发现,名义上是学校的那个地方,学生少的可怜,而且部分年龄与班级,统一在一起上课。
至于说上课的老师,肇起兴听魏魑说,在这里统称为教习,也是谁有课谁来上,没有课就各忙各的事情。
并且,在这里没有类似校服这种统一制服,在校园中遇到的人究竟是教习还是学员,要靠日常接触来自行分辨。
好在学员不算多,而且平时都在一起上课。这样,只要以后跟学员熟悉起来,遇到不认识人,不是访客就是教习,也不算很不方便。
肇起兴如是想着,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
透过敞开的教室门,肇起兴看到在教室上课的是一个拥有一头湖蓝色长发的美妇。
从美妇讲课的内容来看,这一节课似乎是历史课。
此刻,美妇教习正在对修真时代的到来,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魏魑黑色披风一抖,轻轻敲了三下教室门。
美妇人轻甩一下身后的湖蓝色长发,中断了课程,转头向门口看来。
魏魑轻咳一声,主动行礼致歉,尽可能温柔地说道:“很抱歉打断了江渚教习的课程,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位插班生需要进入教室学习。为了让他尽快适应学校的生活,只好出此下策,还望江渚教习与同学们不要责怪。”
那被称呼为江渚教习的湖蓝色长发美妇,只是回答了一个没关系,便走到肇起兴身边,主动拉着他的右手进了教室。
见江渚拉走了肇起兴,魏魑似乎是很怕与美妇交流一样,点头致意后,便离开了教室。
江渚就好像没有看到魏魑的离开一般,一点回应也没有给,径直将肇起兴带到了教室的前方,面对着全班的同学。
“新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吧。”江渚开口对肇裕薪说道,语气里满是鼓励。
肇起兴的目光扫了一圈教室里看上去各种年纪都有的同学,自我介绍道:“我叫肇起兴,来自豫州,以后就要跟大家一起学习了。”
自我介绍后,教室里响起了稀疏的欢迎掌声。
江渚并没有因为同学们的不够热情而说些什么,依旧用温柔的口气对肇起兴说道:“那边的沈津同学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你先坐在那里,以后有需要的话再做调整。”
肇起兴依言寻去,就见到教室最后一排的窗边,有一个同样拥有一头湖蓝色头发的少女,她的身边有一套空置的桌椅。
看起来,这个湖蓝色半长发的清瘦少女一定就是沈津了。
只是,哪里有个姑娘会叫“神经”的?家里给她起名字的时候,心也太大了吧!
一面在心中腹诽,肇起兴对着江渚教习行了一礼,便向着空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