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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寒

阿瑶跪坐在美人榻上,她以往没想过,这一朝到警觉起来了。

寻常男子娶妻前都该是有个晓事的通房,到了李淮修这里,倒是同阿瑶一起晓了,房中干干净净的。

他也不喜欢旁人靠近他,平日里身边也只跟着几个小厮。

李淮修靠在小案上,他的腰带叫阿瑶扔到了地上,男人侧了侧脸颊,说不会的。

阿瑶又上前一些坐在他腿上,男人屈了屈腿,阿瑶就伏倒在他怀里。

李淮修垂头看她,不轻不重地扯了扯她的头发,女孩酡红的面颊就挨在他胸口,皱着脸抬手拍他的手臂。

男人就笑,小臂懒洋洋地靠在扶手上,说他只耐烦供一个祖宗。

阿瑶抿唇,仰头用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望着他,眼神湿漉漉的,“你再多哄我两句。”

她着实爱听。

李淮修拨了拨她的腮肉,手臂支着额头,男人笑了笑,不说话了。

女孩戳戳他的肩膀,倒是并不在意,语气甜蜜道:“那我也哄哄你。”

李淮修抬手掐她的面颊,把女孩按在怀里,捏了捏她的腰,叫她不要说话了。

“你迟早把哥哥哄昏了头。”

男人语气平平的。

阿瑶闷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哥哥真是听不得好话。”

李淮修忽然把她按在怀里,很轻地嘘了一声。

阿瑶愣愣地抬头看着窗外,下意识地顿住不动,开始竖起耳朵听。

李淮修垂头看她一会,无声地笑了笑,男人压低了声音,掐揉着她的粉嫩的耳垂突然说了句话。

阿瑶打了个寒颤受惊不小,重重地打了李淮修一下,脸颊红红的,“哥哥只会捉弄我!”

李淮修任由她打,拽着她贴到自己怀里,两人在榻上黏黏糊糊,阿瑶没一会就觉得昏昏欲睡。

男人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脊背,两人就一块睡了个午觉,阿瑶起来时伸了个懒腰,男人已经不在了。

阿瑶翻了个身下榻,发现这美人榻竟然吱呀了一声。

女孩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下来了。

房中无人,她抬手推了一下,这美人榻就好似要散架一般,吱呀吱呀的。

阿瑶面红,左右看看,把这榻往里边推,直直地抵在墙上,这样再碰就不会出声音了。

下午快到吃饭的时辰,前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柳嬷嬷笑眯眯地到阿瑶的院子里头来,说是李戾回来了。

阿瑶一喜,拿着团扇同柳嬷嬷一齐去了他的院子。

这个宅子着实是大,杨氏当年家中母族不显,但是底蕴颇丰,这院子里的一景一物布置得都很讲究,一路走过去风景都很怡人。

本来这院子该是各有各的名头的,但是阿瑶先前挑出的院子到现在都没个姓名,她越是犹豫就越是拿不定主意,如今都空了好几个月了,拂冬有时往那院子里去都不知该说去哪。

他们的婚房设在李淮修的院子里,头上还是那个静明院的牌匾。

李戾的院子则在这宅子的西边,上头挂着个清凉院的牌匾,阿瑶看着就抿唇笑。

进了院子,他房中几个小厮同侍女都候在外间,他一个人闷在里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柳嬷嬷上前去敲门,阿瑶就打量这个院子。

这院子布置得很舒适,位子也宽敞,一旁摆着个武器架子,阿瑶看见了李戾惯用的那对大锤,平日里该是喜欢在院子里练武的。

一旁的柳嬷嬷见李戾不开门,问起一旁的侍女们,都说不知道为什么,大公子回来就不高兴。

柳嬷嬷犹豫一会就推门进去了,里头安静一会,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

见柳嬷嬷出来了,阿瑶歪了歪脑袋,“大哥怎么了?”

柳嬷嬷好笑地摇摇头,“闹脾气呢,王妃不必担心,他气性大忘性也大,过会就好了。”

阿瑶挺想去看看他,从窗户外边往里头探头,只见李戾蹙着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手里的书,也不知看没看进去,但是有模有样的,阿瑶喊他,他就眨眨眼睛。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往都是李戾趴着她的窗户的,阿瑶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问他吃不吃烧鸡。

李戾转了个方向,拿背对着她,别别扭扭道:“吃的。”

阿瑶抿着唇笑,叫厨房的人去做。

李戾不愿意出来,阿瑶就又同柳嬷嬷回了静明院,两人整这府上的名册。

府上下人多,有些位子是流动的,名册时不时就会更新,主子只偶尔翻着看看。

柳嬷嬷不知看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突然问起阿瑶,“主子觉得那春桃如何?”

阿瑶啊了一声,问春桃是谁。

柳嬷嬷就说是今日在李戾院子里站着的一个侍女,穿绿色夹袄的。

“她父亲几年前赌博,要把她卖到那烟花柳地去,正好叫大公子撞见了,就求大公子帮她一把。”

李戾心善,花了许多银子把她买下来了。

阿瑶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个,但确实有些印象,“看着倒是很秀气。”

但是低着头也不太看得清模样,身段仿佛很窈窕。

柳嬷嬷笑了笑,她面上一只独眼就眯在一起,阿瑶看习惯了并不觉得她哪里可怖,偶尔会好奇柳嬷嬷另一只眼睛本来该是好的,也不知如何弄成这样的。

“老奴年纪也大了。”

柳嬷嬷叹了口气,“也不知还能伺候主子们几个年头。”

阿瑶把名册放下,叫柳嬷嬷别这样说,“多不吉利,您好好将养着,府上的事情也不要太过操心。”

柳嬷嬷摇摇头,“老奴天生的劳碌命,闲不下来的,如今王爷娶了您,日子过得也美满,老奴就放心了,就是老念着大公子。”

“他现下已经二十大几了,房中也没个知心人。”

阿瑶倒是没想到这里,她看着李戾,总觉得他像个天真的孩子,哪里知道其他的事情呢?

“大哥自己是怎么想的?”

柳嬷嬷苦笑,“大公子就是少这根筋,子嗣何等重要,老奴说些不好听的,若是以后主子顾不上他,好歹有儿孙能够奉养他。”

阿瑶叹了口气,声音放柔一些,“哪里会顾不上他,日后我们走哪都是要把大哥照看好的。”

这事情确实叫人无奈,李戾这个情况,当初必定是遍寻良医医治过的,依旧是这般模样,想来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阿瑶也相信李淮修,不管李戾今后是什么个情况,李淮修都会把他安排妥当的。

柳嬷嬷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老奴想着,大公子这个情况,不如先替他身边的丫头开个脸,好歹叫他晓事,这丫头也不能亏待了她,当姨娘供养着,若是有了子息,就把那丫头扶成夫人也不是不行。”

世家最是讲究血统,挑选亲家都要把对方五服之间摸得清清楚楚,如今柳嬷嬷想着配个丫鬟也是无奈之举了。

阿瑶翻了翻名册,那春桃家中世代务农,祖上还有好几人犯过案子,连一声清白人家都说不上。

柳嬷嬷说着眼睛都红了,“若是大公子好好的,哪里用这样委屈他,也该是同旁人一样娶妻生子的。”

李戾小时候也是聪明伶俐的公子,天生神力,若是平安长大了,今个说不定已经是个有勇有谋的将军了。

阿瑶抿了抿唇,心里也有些难受,想了想道:“柳嬷嬷可去问问那丫头,她若是愿意,就再说。”

她心里想着该先问问李戾的意思,但是柳嬷嬷这幅样子,确实叫人不好劝她。

柳嬷嬷要同阿瑶行大礼,阿瑶哪里能受,连忙避开了。

柳嬷嬷好悬才离去,叫阿瑶心里也惆怅起来。

李戾外表俊美,生得也高大,单单只看他是完全看不出来他同旁人有些不一样的。

且他也不是呆傻,呆傻的人有哪里有那样一双灵动的眼睛呢?

这事着实不好办。

阿瑶本想同李淮修提一提,但是这几日京城外边突然来了许多流民。

李淮修好几夜没睡个整觉,想着该如何安置。

这将近一个年头的大旱给百姓带来的伤害太大了,这些人多数家中种着田地,大旱一来,一年的功夫都白费。

更何况元帝位子没坐几年,大元国库空虚,遇上大旱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再从百姓身上捞钱,中间的官员还要收些额外的,这一环一环地下来,已经不仅仅是一句民不聊生了。

这群流民多是从北方来的,估摸着得有接近三千人,乌压压地聚在城外,实在是骇人。

安置这群流民,最重要的就是吃喝问题,如今天气已经不再那般炎热,到不需要做些多的。

只是吃喝二字说着简单,但是实际行动起来就是个叫人犯难的事情。

这年头日子差,一人两个馒头,拌些稀粥就能过活,但是现下粮食又贵,这么些流民,就是粗粮馒头一天约莫着也要吃掉几千两银子。

这些百姓一时还没有安顿下来的地方,估计得停留最少半个月。

这般算下来,没有五万两银子是不好安排的。

这银子本该从国库出,可是国库里头说句不好听的,是空的,老鼠都不待的地处。

这银子也不能不出,眼睁睁看着这么些人饿死,日后怕是要叫世人钉在耻辱柱上的。

那这银子从哪来呢?

这五万两银子听着吓人,其实城中体面些的人家,大几千两存银还是有的。

单说李淮修一个人就能拿出来,但是不该这般行事,若是开了这个头,那些惯做缩头乌龟的人日后怕是脖子都要缩没有了。

这几日户部的人提出捐钱,原本喜欢跳脚的几个官员,头一回跟个闷声葫芦一般。

都不乐意。

现下都有些居安思危的心思,这天下日后风云变幻,指不定京城也遭了难。

家中不富裕的为了自保不愿意出钱,且这出钱说不定还讨一身臊,那些富裕的心里也不平衡,凭什么我家出了你家不出?

推来推去的没个章程,门口的都要饿死了,户部尚书恨不得解了腰带吊死在户部的大门口。

阿瑶把户部尚书草拟出来的单子看了看,五万两白银,“其实一齐捐些钱,每家也出不了几个银子。”

李淮修在写信,男人垂着头,闻言嗯了一声,“总有人不愿意捐的。”

这话说得是,总是有人不愿意捐,其他人心里也不舒服,我捐了你不捐,凭什么?

“若是规定了都捐呢?”

阿瑶说着又摇摇头,自己就否定了,若是规定了五品以上的官都要捐,那其余的小官凭什么不用捐呢?

朝廷命官都要捐,那城里的商户作甚就不用捐了呢。

见她愁眉苦脸的,李淮修不由笑了笑,把笔放在一旁。

男人眉目英隽,不急不躁的。

他把阿瑶扯到怀里,捏捏她的手,平静道:“这事总归是有法子的。”

“不该叫你跟着费心。”

朝廷花钱养着那群官员,这个时候就是要到做事的时候了,不然养着做什么?

·

自那日以后,老侯夫人就没再上门了,她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事后就开始后悔了,哪里还敢上门。

这些日子还是广求名医,告示贴了满城,上山下山地拜神求佛。

阿瑶听了消息摇摇团扇,心里倒是有些可惜那个小娘子,阿瑶做女儿时,同淳娘子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很害羞不怎么说话的小娘子,很好相处。

徐娘子下午来报账,她也听闻了此事,有些犹豫道:“妾身该是可以治一治伤疤的,但是也不敢保证叫她恢复如初。”

她于医道上实在有天分,从前渝城有个女郎从马上摔下来,胳膊上划拉了长长一道口子,各种珍惜的药膏子往上擦,最后还是有条长长的疤痕,叫徐娘子去掉了,几乎看不出痕迹来。

阿瑶想了想,倒是没有把徐娘子能治的事情漏给老侯夫人,这事是个没保证的,上赶着若是治不好反而还落埋怨。

“你可先备些必须的药材,或许过不了几日就要辛苦你了。”

徐娘子欠了欠身,就下去准备了。

老侯夫人在淮王府吃了个软钉子,阿瑶倒是清静了两日,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那些人一头热血自然是叫人浇灭了。

但是总是有些人喜欢给别人找不痛快。

自老侯夫人那日上门以后,淮王为了淮王妃冷脸将她赶出来的消息就流传起来了。

阿瑶也听了两句,总归是说她把淮王迷得五迷三道的,为她把英烈遗孀老侯夫人的面子都撕了。

阿瑶都气笑了,心里咬牙,这事本就不关他们的事,被扯上就是莫名其妙。

奈何这群老百姓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八卦传得热火朝天,袁文琪都跟着念叨起来,阿瑶叫人辟谣几次,都没有什么成效,最后也不管了。

但是阿瑶不管了,却实打实地叫柔真郡主酸了一把。

她从小就同阿瑶作比较,除了家世也几乎从来没有赢过她,可谁知道一朝峰回路转阿瑶会遇上土匪呢,这一下就成了地上的泥巴,她柔真依旧是明艳张扬的郡主。

可阿瑶竟然还平安地回了京城,那土匪也摇身一变成了淮王,柔真本以为阿瑶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都在土匪窝里呆过了,谁知道遇见过什么,那淮王也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罢了,能有几分上心,会为了她得罪老侯夫人?

谁知道还真愿意。

淳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阿瑶家中原本的冯家就已经不如人意了,现在过继到了冯老家,更是同白身没什么区别,不能给淮王任何助力。

柔真郡主觉得自己把一个大好机会送到了淮王面前,但凡有些想法的都会顺势接了淳家的橄榄枝,府中不过多养个妾室,却能得了淳家的助力,她也能给阿瑶添添赌,叫她不要那般得意,何乐而不为呢?

李淮修还真就拒绝了,柔真郡主几乎要把帕子搅烂了,有种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的感觉,这天下午就又去了一趟侯府。

没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待她离开以后,老侯夫人一咬牙,就递了牌子要进宫。

她此行是打着找熊娘子与刘娘子的麻烦的招牌,倒是名正言顺,若不是这二人,她的孙女哪里会遭这样的大难!

老侯夫人又是换上一身浩命朝服,一状告到了宫里。

如今元帝与皇后不在宫中,这事净是得罪人的,熊家与刘家都是世家,老侯夫人背后就更不必说了,他们家满门忠烈,如今在汴州的大军有一半都是同淳杨侯府有情谊的,如何好得罪?

这事你推我我推你,推给了淑妃。

淑妃母族势小,且并不受宠,这般得罪人的事情,向来是她来管的。

淑妃哪里敢管,这皮球踢来踢去,竟然又踢到了阿瑶这里。

阿瑶摇了摇团扇,换了身衣裳就带着拂冬进宫了。

上次进宫还是去别院之前,皇后在中秋时召见她。

她那时低着头,随着一个小太监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皇后的淑贤殿,走得小腿肚子发酸,还要提着精神给那席上的人见礼,总之是很累的。

如今倒是方便了,一个小轿直接抬到了淑妃的长英殿。

这殿上挤了满满当当的人,有小太监低眉顺眼地进来,口称淮王妃到。

殿上的人瞬间打起来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前。

阿瑶一进门脚步都顿了一下,这殿中真是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哭的在哭,骂的在骂,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淑妃则像条干鱼一样僵在主座上。

一旁的宫女立刻搬了张玫瑰扶手椅,这殿中挤满了人,这边推一推,那边挪一挪,好悬在上首移出了个位置。

殿上除了淑妃和几个看热闹的妃嫔,都起身向阿瑶福身,阿瑶抬抬手,众人又齐齐坐下,阿瑶再向几个主位妃子见礼。

等折腾完了,阿瑶便坐在椅子上看向淑妃,“不知娘娘叫妾身来是为何?”

这事本来就同她没有关系,阿瑶能来一趟就是给面子了,这皮球踢向了她她也是不接的。

淑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确实不该劳烦王妃的,但是实在找不出能主事的人,只好问问王妃的意思。”

她一个二品的妃子,见了阿瑶却像个晚辈,想来在宫里也是伏低做小惯了的。

阿瑶喝了口茶水,满殿的人都盯着她,一口茶喝了好一会,叫人心焦,女孩这才慢悠悠道:“本宫也是没有法子的,只能看着娘娘审问,在一旁帮帮忙。”

阿瑶不担这个责任,但是倒是可以借此试探一番,这背后定是有人在作怪,不然不会次次同她扯上关系。

女孩轻轻抿唇,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在殿中人的身上巡视。

淑妃早就骑虎难下了,这会自然是连连点头。

那宴会上的情况确实都已经知晓了,淑妃又问了些细节,过后便问这几人准备如何处理。

熊娘子早就良心难安了,这会眼眶都是红的,“我可拿出银两,叫淳娘子补补身子。”

她母亲也跟着点头,这一家子倒是没什么坏心。

刘娘子耷拉着脑袋,并不太敢看阿瑶,她心里也是害怕的,早没有了那日嚣张挑衅的气势,只敢巴巴地跟着附和。

刘娘子的母亲是个面带愁苦的妇人,这会脸色不太好看,也跟着连连点头。

不管如何,花费些银子息事宁人总是好的,这两个小娘子的声誉都受损了,如今只能把影响降到最低,起码不能叫老侯夫人见人就哭诉了。

老侯夫人眼神恶狠狠的,不接这招,直直地冲着一旁两个小娘子,“老身不要银子!也要往你们二人面上划道印子!”

这会就是要再多的银两,淳娘子的脸也救不回来了,后半辈子都要毁了。

两拨人就是为这事吵起来了,刘熊两家想拿银子办事,老侯夫人如何肯,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觉得叫这两个小娘子也遭一遭她孙女受的苦才是。

阿瑶坐在一旁,清凌凌的眼神在殿中扫了一圈,女孩状似无意道:“老夫人你如何进了宫,不去顺天府报个案,那里自有青天老爷替你主持公道的。”

顺天府里暗暗解决了就是,怎么就跑到宫里来了,这小娘子毁容的事情岂不是越闹越大。

老侯夫人面上一僵,并不看阿瑶,只道要讨个公道,把淑妃逼得面如白纸,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连连看向阿瑶。

阿瑶摇着团扇,只冲淑妃笑笑,面容羞涩甜美,并不搭话。

殿上安静极了,本以为阿瑶一个年轻娘子,面皮薄,自然而然就能把这事情推到她头上,谁知道她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倒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淑妃在心里探口气,只好笑着看向老侯夫人,“皇后娘娘如今不在宫中,我们都是做不得主的,不如,咱们往徐州递个消息?”

这话说得,一旁的大公主没忍住笑了一声,她今天是进宫看她的母妃端妃的,端妃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大公主进来关照一二。

“淑娘娘何不自个也去趟徐州,皇后娘娘想必念着您呢。”

殿中不少人都笑了。

淑妃扯了扯唇角,不再说话了。

大公主笑眯眯的,“老夫人您这是糊涂了,现下合该叫淳娘子治治面皮才是。”

朝这个告状朝那个告状的,除非是确定了淳娘子的脸治不好了,不然做这些事情的功夫,还不如想着找几个好大夫。

华曼真是陪着刘娘子来的,这会转了转眼睛,柔柔弱弱道:“我听闻淮王妃府上似乎有个医术高超的妇人,还给大公主治顽疾,一帖药下去就好了呢。”

说者似乎无心,但是听者有意,老侯夫人立刻看向了阿瑶。

还不待老侯夫人说句什么,阿瑶就看了华曼真一眼,用团扇盖了盖脸颊,“华娘子这事说得本宫听不懂了,你是如何知道大公主患了病的?

还知道是我府上的人医好了。”

华曼真一愣,她今日穿了件月白的长裙,面上那粉盖得煞白,走起路来一股子弱柳扶风的味道,这会说话也似乎喘不上气来,“我也是听旁人说的。”

“大公主您说是不是?”

华曼真有些讨好地冲大公主笑了笑。

大公主在两人间看了看,倒是不说话了。

阿瑶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是谁同你说的?”

华曼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她下意识看向一旁,这些人该是都知道的,这事也不是她先传起来的呀。

谁知这些人都不看她了。

见华曼真说不出来,阿瑶秀美的面上染上两分怒气,仿佛十分地义愤填膺,“那你就是在窥探公主了!”

华曼真一惊,下意识跪在了地上,“我,我没有。”

怎么就这样严重了,再说她窥探大公主做什么!

大公主即刻就反应过来了,笑眯眯道:“本宫确实觉得最近府上有些不对劲,想来就是你做了手脚。”

“也不知往日哪里得罪了你,我与淮王妃素不相识,倒是被你说出别的意思来了。”

大公主笑着叫人掌了华曼真的嘴。

小娘子面皮薄,那嬷嬷手重,几巴掌就哭不出声了。

殿上静极了,众人第一次意识到这淮王妃同以往的阿瑶不是一个人了,若是她想掌这殿中其他人的嘴,也是立刻有人会像大公主一般为她代劳的。

阿瑶原本就谨慎,这会更是不会主动提起徐娘子的事情,华曼真佛口蛇心,铁了心要把这事往她身上引,阿瑶自然不会放过她。

且她觉得,老侯夫人过后必定是要打听一番的,徐娘子确实进了大公主的府上,老侯夫人到时说不定还得上门求见。

这事最后也没个结果,闹得个不清不白,唯有华曼真是实实在在地挨了巴掌,脸都打肿了。

·

夜里,李淮修还没回来,阿瑶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

她如今的络子已经编得很好了,学会了以后几乎半柱香就能编上一个,阿瑶转而又开始学习刺绣。

柳嬷嬷也是个中行家,阿瑶这会等着她来,手里的香囊瘫平整了,阿瑶想着该绣个什么上去。

李淮修很少戴香囊,他那样性子的人,绣个竹子该是很好的。

柳嬷嬷很快就来了,一旁跟着个小丫鬟打灯笼,柳嬷嬷手里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汁。

柳嬷嬷面色并不好看,但是对着阿瑶还是很温和,柔声叫她喝药。

这会李淮修不在,阿瑶拧着眉一口气喝完了。

她小时候掉到冰池子里落了些病根,徐娘子给她写了药方子,如此喝了几个月,月例好似确实正常了一些。

柳嬷嬷把一旁的蜜饯端到她跟前,问了一遍阿瑶的小日子。

自从两人成婚以后,柳嬷嬷看着阿瑶肚子的眼神就格外的热切。

柳嬷嬷觉得自己没几年活头了,能看一眼小主子,日后到了地下也有脸面去见李太子和杨氏。

阿瑶抿了抿唇,说前几日刚刚干净。

女孩垂着睫毛,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了,她自小小日子就不正常,徐娘子也说她有些体寒。

是不太容易怀孕的。

她同李淮修成亲快有月余了,那档子事情也没少做,按说也没这样快有消息的。

李淮修不管如何,总归是要有个继承人。

阿瑶把这些心思压在心里,看向眉宇间有些愁绪的柳嬷嬷,“这是怎么了?”

柳嬷嬷苦笑一声,“老奴今天去找了春桃,同她说了大少爷的事情,春桃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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