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齐对上朱画灼热了些的眼神，仓皇避开视线，心脏的跳动速度骤然加快。
他几乎感觉它要从胸腔内跳出来，震的他心口一阵发麻，半开玩笑道：“总不能，是因为我心悦你吧，你比我小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
他和朱画差了快整整五岁，但由于朱画长得较成熟，气质又偏稳重，常常让人看不出来她的真实年龄，很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点。
可他却不行。
朱画摇了摇头，眼眶也有些发红。
“所以柳大哥是嫌弃我了么？嫌弃我小，嫌弃我没有和你在同龄的女子有魅力，是么？”
朱画现今虽然只有十六岁，可该发育的地方已经发育的很可观，绝对不能说是没有魅力。
柳世齐艰难将视线从她玲珑身形上移开，嗓音干涩：“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隔着的鸿沟太大，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再说了，我也没说我心悦你，我只是说，我总不能........”
“那若是我说，我心悦你呢？！”朱画红了鼻尖，哑声打断他。
她水眸内充盈起大量水液，眼神看起来颇有几分决绝的意味。
“你？”柳世齐想说她在开玩笑吧，但在看清她眼里起的泪水后，他瞬间压下想要继续说出的打趣话，满脸无措。
“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不让你喜欢我，但就算你喜欢我，我们也不能在一起，我们岁数相差实在太大了，别人要是知道，肯定觉得我是在老牛吃嫩草。”
朱画撇了撇嘴，整个人不顾柳世齐的意愿撞进他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她面庞的突然靠近，近到只有一指之隔。
“别人别人，感情的事，如果都需要按照别人的想法来，那这世上还哪儿来那么令人艳羡的鸳鸯眷侣？柳大哥，你不要看别人，只先看看我好不好？”
她视线落在他唇瓣上，在柳世齐出声给个回应之前，直接垫脚印了上去。
二人唇瓣一触即离，带给双方的震撼却都是莫大的。
朱画一张脸烧红到不行，后退了几步，脑袋压的很低，跟个鹌鹑一样：“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现在把清白给了你，日后心里便只会有你，柳大哥，你再想想吧，如果实在觉得接受不了我，那今日你我便不要再见了，反之，你再带着梨来找我。”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留下大脑还处于发懵状态的青年呆愣愣站在原地。
良久之后，才伸手去碰他方才被亲吻过的唇瓣，身体的热量蒸腾到他额前刘海都被汗湿一大片。
他无力靠着树瘫坐在原地，自我怀疑道：“难道她真的喜欢我？但怎么可能呢........”
长相上，他也没有说太俊逸，只能算是中等。
至于能力，也是次于莫吟行许多。
平日里也不太注重和女子的相处方式，最起码在他印象中，就没有做过什么会吸引女子的事情。
他甚至还在吃饱喝足后在朱画面前放肆的打嗝，还不讲究地用袖子擦汗。
一想到那些时候他都被喜欢他的朱画注视着，柳世齐就想回到过去一巴掌扇死当时的自己。
“太蠢了吧，我怎么会在她面前干那种事？！”
还有，看刚才莫吟行的样子，他是早就知道他跟朱画之间不对劲了？那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啊！！
他烦躁抓了抓头发，才想起来朱画走之前说的话。
听她那意思，要是他不在今天结束之前去找她，就是默认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吧？
柳世齐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到的雪，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朱画，而是回到自己的屋子，找出了他珍藏了很久，本来是打算等莫吟行有了子嗣后再打开喝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旁人都是喝醉后做出的决定会较为糊涂，而他却正好相反。
他从很早之前就听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所以一般做什么决定之前，都会先喝上一杯，以自问自答的形式替自己解惑，亦或是替自己做决定。
这次也一样。
为了稳妥起见，他在倒完一杯后怕到时候要问的问题太多，酒不够不能醉。
于是又再次打开酒坛给自己倒了另外两杯。
一杯酒下肚，他就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问起了自己第一个问题。
“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朱画对你的态度变化吗？”
“感觉到了，每次不论是准备什么吃食，亦或是送出什么东西，我收到的，都是最好，最特殊的那一份。”
第一轮的自问自答结束，柳世齐迷蒙了一会儿视线后，开始像疯子一样轻笑了起来。
“原来我自己也是清楚的，就这还怎么好意思冠冕堂皇地告诉她，年龄差距太大了，不能接受她。”
如果他真的不想接受她，那之前在接受她好意的时候为什么不趁早拒绝？
不拒绝，就是他自己也想要继续享受她给的这种对待，就是他也对她有不一般的感情。
想到这里，柳世齐拿起第二杯酒，又问起自己第二个问题。
“你在意的，真的只是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吗？”
“不是，只是害怕会有比我更年轻，更有为的存在出现，到那时候再去和那个人竞争，我心里并没有任何胜算。”
这次的回答说完，柳世齐没着急喝第三杯酒，而是仔细思考起如果他真的和朱画在一起后，那一日来临的时候，他要怎么做？
想了老半天，他都没能想出一个答案，却发现滴漏的时间距离子时已经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
再这么耽搁下去，他不知晓能不能在今天结束之前找到她。
烦闷之下，他索性带着那杯还未喝完的酒，径直出了门去寻朱画。
朱画住着的屋子距离他的屋子不远，步行的话，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地方。
外面风雪仍劲，柳世齐到地方的时候，酒杯里还落了不少雪。
寒风将他被酒烧的迷糊的思绪吹醒了几分，他停步在朱画屋子前，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最终抬手敲响了她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