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旁的女子不同,宁香在该往前逼近一步,亦或是后退一步时,想法总能异于常人,却又不至于令人生恼。
就拿现在来说,若他是宁香,已经得知江轻舟有这么多和莫吟行十分相符的特征在,肯定不会选择松手。
而她却说,她全看届时莫吟行的想法,给足了他选择的机会,将自己的渴求完全放在莫吟行之下.......
正想着,思绪便被宁香的出声打断。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明日我便要回往修真界,去九黎秘境参加试炼,在此期间,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莫要让他出现什么危险。”
这话,便是宁香不说,柳世齐也知晓要去做。
抿唇之后,在宁香欲要转身离开之前,叫住了她。
青年垂下幽蓝色的眸子,面上神情有些别扭,视线飘忽了起来,没敢和宁香的对上,道:
“届时,待我试探出结果,我会如实将结果告诉你的。”
说罢,他生怕宁香会出声说出什么令他不自在的话,忙坐下拿起一个肉包子塞入口中,大口吃了起来。
宁香看出他的态度变化,倒也没拆穿他此刻的别扭,颔首后,彻底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在经过莫吟行的屋子时,还是不受控制顿了下脚下步子,徘徊在他门口的位置,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她如今身上已经再次贴了隐匿身形用的符箓,便是进去了,也不会被他瞧见。
按理说,本不需如此谨慎的。
但宁香却还是迟迟没进去,主要是怕进去了,她不可能做到什么都不对他做就离开。
纠结再三,情感最终战胜了她的理智。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入了他所在的屋子,却意外扑了一场空。
如今已经亥时初了,他不应不在屋内才对。
正想着,便想起方才她过来时,隔壁屋子内似乎有些光亮,脚下步子很快一转,奔向了隔壁屋。
小心推开隔壁屋的木门,露出一角可以窥视里面情况的缝隙后,宁香才知晓,为何江轻舟不在正屋内。
缝隙之中,一片水雾缭绕,浴水声被水瓢舀起的声音哗啦啦落在耳中,清脆好听,却又十分折磨人。
尤其是对江轻舟情感异常复杂的宁香。
她知晓她不该像个浪荡子一般杵在这里偷看,亦或是进去吓着他。
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早已经先理智一步,入了浴房。
于是她自我安慰起来,告诉她自己,她只是远远看他一眼,就一眼便离开。
但在瞧见他掩盖在白色水汽和昏暗烛光下的身体后,她才给自己筑造好的理智瞬间崩析瓦解,异瞳内的炽热多了不少。
她不想吓着他,却也不想真的对他什么都不做。
想了下,看了一眼他放在不远处的衣衫,记起他袖口内还长带着助眠药的事情,取了一粒出来,放进他置放在浴桶边凉着的茶水内。
待他在浴桶内泡了一刻钟左右后,他方拿起那杯茶水小口将它饮尽。
在此过程中,宁香全程仔细注意着他的情况变化。
发现他已经思绪昏沉到快要滑入浴桶内了,才伸手搀扶住他,而后单手解起自己的衣衫,抬步入了他在的浴桶。
浴桶内的浴水灼热,却不及宁香眼中的灼热半分。
她双手捧住江轻舟看起来迷离着双目,不知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的面庞,唇瓣凑近他的,轻吮了上去。
如今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江轻舟又是在自己家中沐浴,根本没有想过,宁香会这么晚过来的可能性。
感觉鼻腔和唇齿之间溢散满一股熟悉又浓郁的新雪香气时,他只当,是自己在做梦亦或是产生了幻觉。
既是幻觉,便不需像清醒时那般讲究规矩,而应该.......遵循本心。
他不讨厌她的接触,甚至总能在事后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足以见得,他和宁香之间,曾经或许真的是有些什么的。
不若以他曾经的性子,又怎会变得如此不像他自己,如此荒唐?
“反正,这又不是现实对吧........”
他的突然出声吓了宁香一跳,没等她反应过来,腰间便多了一双有力却炙热的双臂,将她大力揽入腰间。
变故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鼻尖就这么跟着他的大力拥抱撞上他硬实胸膛,疼的她眼眶发红起来,眼中也起了一些氤氲水雾。
她微蹙起眉头,抬眸去看身前的青年。
这一看,便望进了一双充斥满失智和滚烫的桃花眸内。
看着他这副模样,宁香似乎看见了曾经他们二人最为黏糊的时候。
正想着,下巴便被江轻舟用右手食指和拇指中指捏住,轻抬了起来。
在她唇瓣被印上之前,她隐约听见了一句很轻的喟叹。
“你为何总是能令我心神大乱?”
她有些意外他会对她主动起来,怔愣过后,没有选择让他一人主导这场意外,配合了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栽种在浴房外的小树没多时,便在风雪的侵扰下落了不少叶子,树木的状态也有些蔫儿。
一些落叶顺着风势被吹进浴房开了一个缝的木门内,落在了湿润地面上。
寻常江轻舟沐浴,溢出来的浴水只有浅浅一层。
而今去看地面,活像是浴桶破了个窟窿一般,湿泞不堪。
视线移向浴桶内,原先还能过肩的雨水直接到了腹部的位置,损失的厉害。
宁香看了一眼终于撑不住,沉沉跟着助眠药一同睡去的青年,轻叹了一口气,带着他出了浴桶,顾不得先管自己身体的不适,而是替他擦拭干净身体,换上了里衣,扶他上了浴房屏风后置放着的矮榻上。
她知晓,她若是这么做,待第二日江轻舟苏醒,定然能知晓,今夜经历的一切并非梦境,但她却还是坚持了。
处理好他的事情,她才动手整理起自己的衣衫和青丝,看向他眼神中有满是埋怨。
“便是失忆了,在某些事情上,也还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女子嘟囔间,并未发现,榻上的青年睫毛轻颤了几下,还在自顾自地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