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听的有点发懵,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不受自己的父亲待见,并没有想过,他会是私生子。
在她所在的时空,私生子是十分不受待见的,从他的描述来看,看来在他的时空,也是同理。
她想起之前看见的他母亲较为癫狂教导鞭笞他的一幕幕,她嗓子有些干涩,问他,之后呢?
“之后........”莫吟行眼神空洞起来,此刻的他看起来虽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却给宁香一种,他只是一个有着人躯壳做伪装的傀儡。
“之后,我为了不让她失望,听话服从她所有安排,接纳她的严厉和不可理喻,人生慢慢从我自己的,变成她的,变成了为她而活,但最后,我们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局。”
“只因我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再接纳我们母子二人,我母亲得知这件事实后,心智出了问题,郁郁寡欢,在不久后便身死了,而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努力的动力,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话至此,宁香已经明白他为什么会放弃最佳治疗的机会。
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心疼和气愤。
心疼他好好的人生就这么被他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毁了。
气愤为什么这种不幸,偏偏会找上他。
莫吟行讲述完,还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淡定吃起早餐。
但只有宁香知道,坐在她身前的男人,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之所以还能看起来无碍,只不过是用一层名叫伪装的纸护住了那些伤痕。
只要再次用手戳开纸,还是能清楚窥见。
她没有对他的讲述作评,只是静默地继续用起早膳。
直至吃好了,下人过来收拾好餐桌,她和莫吟行重新回到床榻上温存,她才闷沉着声音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之后你可以为我而活,我不会像你的父母那般残忍,我会对你负起责任,只要我在世一日,我便会履行这个承诺一日。”
莫吟行听出她想要安慰他的意思,颤了颤睫毛后,整个人和只小狗儿一样,凑近了她身子,努力往她怀里去钻。
二十九岁的他,在十八岁的宁香面前,显得很大只。
他钻了好半天,才在小小的她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听着她的心跳声弯起唇角,给了她一个回答。
“好,那你一定不能出尔反尔,之后也不一定不能移情别恋。”
“你或许,会有很多可以挑选的备选人在,但是我,只有你了........”
说出这话时,莫吟行的嗓音十分喑哑,听起来可怜兮兮。
激的宁香母爱心泛滥起来,动手去揉起他头顶,抱紧了些将整个脑袋都快埋到她怀中的男人,同样哑声回他:“好,我答应你,如违此言,便让我........”
她想说,天打雷劈,又觉得这样显得太过世俗敷衍。
顿了顿之后,低头掰正他的脸,轻啄了他唇瓣一口,笑道:“便让我任由你处置,你想如何待我,我都是可以的。”
莫吟行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发誓的,懵了一会儿后,想起她在今天过后就要离开的事情,“嗯”了一声后,重新印上她柔软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待二人皆有些气喘吁吁了,他才问她,可以吗?
“今日过后,我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了,我想在此之前,多感受一下你........”
宁香被他这句听起来委婉,实则孟浪异常的话震热了脸。
她想说他现在身体情况这么糟糕,怎么能做那档子事儿。
但对上他充斥满渴望的眼神后,她最终还是妥协。
“那好吧,但你如今身体状况不太好,待会儿你得一切听我的才行。”
莫吟行听懂她的言下之意,瞬间红起耳根,像是被人按住了四只的猫一般,平躺好,露出软乎乎的猫肚子,等待宁香有所动作。
他穿的本就是家居服,十分轻薄。
这一躺平,就能清晰从他没扣严实的衣领口看见一截露出来的冷白胸膛,宛若剥了一些壳的荔枝肉一般,瞧着可口的紧。
宁香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津,臊红着面坐起了身子,最后说了一句:“我会多加小心的。”
“好。”莫吟行视线紧盯她,其实更想跟她说的是,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但想起宁香的性子,他到底是没把那句话说出。
........
夜幕降临,淅沥的雨水彻底停下时,宁香发现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透明。
她知道,这是她即将从属于莫吟行的时空离开的前兆。
莫吟行也看见了,他本来正在帮宁香清洗身体,便兀得发现她的肩胛处变得透明起来。
索性以极快的速度替她做完剩下的清洗,而后像狗皮膏药一般黏着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去嗅她身上独特的新雪香气。
宁香也没嫌烦,跟个没脾气的面团子似的,任由他揉捏。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消逝的一盏茶内,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来愈透明,直至她快要看不清莫吟行的模样,她才不太甘心地说了一句:“我走了,你之后一定要快一点找到我,我........”
她想说,她一个人会很难熬,又怕说出来,会让莫吟行有负担。
想了下,还是没有说,而是改成了“我会耐心等着你回来的。”
话落,宁香彻底消失不见,完全没注意到,莫吟行突然黯淡下来的神色。
001是答应了他说,会送他回到宁香在的书中世界,但为了维持守恒定律,他在进去之后,是需要遵守一些规则的。
那个规则,注定没办法让他第一时间去找宁香,甚至不能对她亮明自己的身份。
但不管怎么说,一切既然有了转机,总是好的。
.........
宁香从沉睡的状态中苏醒之后,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明月峰的洞府。
寻宝鼠就睡在她身边,正打着震天的呼噜,哈喇子还流了她一枕头。
她拧眉一巴掌拍醒它后,刚坐起身,便发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那便是,她的青丝,怎得突然长了那么多,从之前只是到及腰的位置,几乎快到后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