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话?呵呵呵呵呵.........”神秘男人抬起那张半透明的狰狞面,本来还算清俊的五官在这刻看起来丑陋不堪。
“你不是我,没有被另一个人占了位置,你当然不懂,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他一个魔界至尊,却从没有攻打修真界,扩大地盘的野心,反而跟你这个正道的天之娇女玩什么死对头切磋的游戏,还次次护着你?宁香,他根本就不属于.........”
“噗!!........”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个白色光球从神秘男人身侧漂浮出,之后变为大盛的光亮笼罩住他。
与此同时,一道天雷从阴沉天幕中降落,劈中了他身体。
“咳咳........”他吐出了一口黑血,沾满血渍的牙齿因为他弯起的嘴角完完全全展露了出来,最后不知道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凭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会让我拿到那具身体的........”
状似癫狂地说罢,男人猛地看向目光平静的少女,说出了自己的名讳。
“华介,本尊在那个时空,本该也是一方至尊,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连名讳..........咳咳........也不被你们所知晓。”
说完这最后一句,又一道天雷猛地劈向他,却因为他并没有实体,只有生魂体受到了重创,有数个宛若瓷器被石头打破般的口子接连出现。
而这时,那道大盛的白光也完全笼罩住了他。
宁香隐约猜到,华介或许是能解开一切谜底的关键,她伸手去触碰那片白光,想要救下他,可伸手的瞬间,白光便带着华介消失不见了,和莫吟行离开时一模一样。
这对于宁香来说,代表着最后一个寻回莫吟行的机会也从她手中溜走。
她僵滞着神色收回手,余光瞥见被她放在身侧的诛魔剑后,右手不自觉触碰向了它。
可这时,莫吟行离开之前说的字字句句兀得浮现在她脑海中。
他说,他是为了扭转她本来应有的命运而来。
“应有的命运,是什么呢.........”
喃喃间,她前世身死的事情猝不及防撞进她脑内,瞳孔因为震惊变得睁大许多。
难道,他也是重生的么?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在他重生之后,不直接去找不知是间接还是直接害死她的宁柔与宁天和?
见到她后,他表现地也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只是觉得她奇怪。
思忖间,手中诛魔剑剑刃这会儿已经到了她心口的位置,她只要稍微使一些力气,便能刺进去。
少女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放下了它。
若让她活着是他所愿,她如今自戕,他替她做的那些努力不是变为了徒劳?
他岂不是白白身死?
宁香用诛魔剑支撑着,摇摇晃晃站起了身,眼神空洞无光,仿佛有一道薄薄的雾气遮掩着,看不清她的真实情绪。
她走到昏迷的柏云身前,将他架起了身,上了飞行符箓,定位在裴卓安在人界给他们安置的场所。
离开问心泉领地时,她发现待着的地方和她之前看见的问心泉不同了,似乎是回归了这个时空的模样,那层屏障也不再有。
她没心情,也没那个力气去给自己弄挡雨罩,任由冰凉雨水冲刷她面庞和身体,一颗心仿若死了一般。
到人界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程景等人见她带着柏云回来了,却不见莫吟行的踪影,且她还是这副木然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些真相。
众人默契地没有问她任何问题,顾滢上前搀扶住宁香的瞬间,她才终于软了身体,无力靠在顾滢身上,昏迷了过去。
“程景,你和裴师弟带柏云师兄进去,我给香香诊断一下。”
宁香面色煞白,唇瓣没有一丝颜色,浑身都被雨水淋透,湿湿凉凉的,摸着浑不像活人。
加上她刚才那副眼神空洞的模样,看的很令顾滢害怕。
宁舟很熟悉宁香之前那副神情。
他曾经一朝跌落泥沼的时候,也曾经如此过,知道那种情况,叫做万念俱灰。
跟着顾滢一起将宁香抱进屋内,给宁香施展了一个烘干术,确定她不会继续着凉了,他动手替宁香整理青丝。
旁人或许不了解,但他作为她兄长,如何能不知晓,以宁香的性子,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到底该是经受了多大的打击。
很有可能,莫吟行应当.........是不在了.........
顾滢给宁香重新处理好涂抹了膏药的伤口,又给她喂了几颗预防得风寒的药丸。
预计第二天一早,她醒来便不会有什么事了。
“顾滢,你先出去吧,我来守着小香,待她醒了,我有些话要同她单独说。”
顾滢和宁香的关系虽好,却是远远抵不过宁舟和宁香的。
闻言也没有什么异议,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寻宝鼠便急吼吼地进来了。
宁香之前为了不连累寻宝鼠再出什么事,特意给它下了昏睡咒。
还是刚才程景替它解了,它才知道宁香出了事。
进屋一看,宁香正面色苍白躺在榻上,看起来身上不像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它才沉沉舒了一口气,跳到宁香身侧,问宁舟,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宁舟沉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若我猜的不错的话,莫吟行如今,应当已经身死了。”
“?你说什么?”寻宝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鼠耳,甚至觉得宁舟是在开玩笑。
可反应过来,宁舟并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它又看了一眼状态差了一大截的宁香,才真的相信这事应该是真的。
看出寻宝鼠还想问更多,宁舟出声打断它,让它先出去。
“一切,等小香醒来之后再说吧。”
如今他也脑中一团乱麻,不知道之后的宁香,可以以什么为动力活下去。
他有看出,莫吟行在她心中的重量,甚至是支撑着她往前努力走,挣脱一切束缚的关键。
而今这个关键没了,就像是人皮没了骨头架子,根本没办法撑起来。
屋外。
程景远远看着躺在榻上的少女,动手掐算了下属于莫吟行的命数。
却发现这次和之前不同,不能明显算出属于他的命数。
这命数明明像是已经死了的人,却还透有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