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希月,她如今在何处?我方才在问心泉的地域并未看见她不说,整个问心泉的地盘,也空无一人,这件事,你是知晓的么?”
莫吟行是魔尊,魔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当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闻言面上并无任何诧异的神情,颔了颔首。
“知晓,是因为问心泉那边不知为何,萦绕在周围的忘川水突然开始倒灌了,忘川水的厉害,我也同你说过,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住在那里的魔族人定然会没了性命,我便同魔界几位长老商量了下,舍弃了问心泉这块地方,已经让颜希月带着那些魔族人换了个新的住处。”
这一点,宁香的确没注意到。
她当时过去时,注意力全放在宁柔和那个神秘男人身上,压根没注意有忘川水倒灌的事情。
了然之余,又同莫吟行说起那个神秘男人的实力。
“他的实力我能感知到,和你是不分上下的,你们魔界除你之外,竟然还有这种存在么?”
“和我不分上下?你能确定吗?”
魔界内,最接近他修为的,也就大长老,但他是在天魔后期。
若跟他到了不分上下的地步,得是突破到了玄魔初期。
但这绝对不可能。
因为魔族的实力划分,和修真界不同,若说修真界在筑基到金丹这一阶段是个很大的坎,那么魔族则是在天魔到玄魔这一阶段。
但魔族难度对比修真界的,可以说是增了三倍不止。
而大长老颜正鸿不久前还因为刺杀他受了重伤,又如何能有精力去完成这么危险的突破?
可除他之外,整个魔界,又的确已经没有任何能在实力上接近他的魔族人了........
宁香看出莫吟行的疑惑,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后,将她知道的另一个信息告诉了他。
“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男人似乎十分痛恨我,他和宁柔交谈时,只字未提要对你如何,只是一直在说,希望宁柔能帮着他一起对付我。”
“还说,他差的就是一把对付我的利刃,但以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比宁柔更强的,却很怪异地找上了她。”
宁柔被她重伤,原有的实力已经只能发挥出原本的六成,甚至只有五成。
主要是她刺伤她时,用的是天克她的诛魔剑。
光是养伤,都得养上许久,还不知晓能不能养好。
这种情况下,那个神秘男人,便是挑魔族的一些长老,也比挑宁柔强。
莫吟行听完也觉得奇怪。
整个魔界里,知道她和宁香关系的,也就柳世齐还有颜希月了。
其他人,他都瞒的死死的,绝对不可能有意外。
那这个神秘男人,又是怎么知道他和宁香有这种联系的?
种种疑惑萦绕着二人,令他们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闷。
直至回到了莫吟行先前在镇上开好的客栈,将这些事告诉了柏云和缪玉轩他们,柏云不解问出的一句话,才给了他们突破口。
“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在于那个神秘男人为什么不把身体暴露出来吗?若按照师妹所说,他浑身都是被烟雾包裹着,听不见任何走路声,也看不见影子,那其实他有很大的可能,是魂体,而并非一个真实的人。”
魂体这东西,宁香几人都不陌生。
它是人死之后的产物,不过一般,它都在人死的七天后像晨雾遇见朝阳一样消散掉,并不会久留。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对不上的。
都说人死魂散,人在成为魂体后,先散去的,是其理智。
绝不可能像她之前看见的那样,说话和思维上,与正常人根本没两样。
但除了这一点之外,他的确又真的很像是魂体。
缪玉轩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紧张盯着他们的林筱柔,打断几人思绪道:“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就看看,要如何处理她吧?”
宁香顺着缪玉轩的视线看过去,捏了捏眉心,一锤定音:“自然是先带上,她对宁柔的作用不会小了去,在那之前,她的性命安危咱们得好好护着。”
林筱柔一直在等宁香他们提到她。
见这会儿终于提了,上前几步抓住她衣袖,泪眼婆娑道:“我家中的棠儿,几位能不能帮忙一起护着?宁柔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不管怎么说,棠儿是无辜的!”
有关棠儿的身份,宁香先前跟过去偷听林筱柔与宁柔谈话时有所了解。
闻言拍了拍林筱柔的胳膊,安抚起她:“你放心,她的话,我已经派人将她接到安全的地方了,目前就差你了。”
林筱柔这才放心,松开了宁香衣袖。
这之后,宁香一行便重新和裴卓安几人会合。
得知竟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助宁柔,顾滢拧眉猜测道:“该不会是她哪个相好吧?”
寻宝鼠吞咽下口中拒绝的灵草,无语道:“她要有这么厉害的魔族相好,之前还至于被宁天和那老畜生那么对待?”
顾滢摸了摸鼻子:“好像也是,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就这么按兵不动下去?”
“如今也只能如此,不过咱们也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我先带宁天和回明月峰一趟,再将这边的情况告诉师尊,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思路。”
晏明年长他们许多,实力也强劲。
指不定,还真的能从他那里找突破口。
宁香没什么意见,为了确保柏云的安全,还亲自对他进行了护送。
当天午夜。
一个身影悄悄从裴卓安准备的宅邸中溜出。
去往的地方,从方向来看,正是魔界。
他到了地方,咬破自己的指尖血,在空中画了什么阵法。
而后,整个人便像是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样。
做完这些,他才径直去往问心泉的方向,不到一刻钟便赶到了地方。
如今的问心泉静谧到可怕,可赶到这处的少年,却浑不觉畏惧。
反而动手掐指算起了什么。
片刻后,他停止了掐算,神情有些凝肃地盯着身前的木屋,思忖半响后,最终还是决定抬步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