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自己也知道他有这个问题，颤了颤睫羽后，应下了宁香。
“好，之后我会去尝试一下的，不过就算如此，以你的修炼天赋，我想要赶超你，也是可能性不大的。”
宁香青丝被夜风吹拂而起，遮住了她异瞳内的暗色，弯唇道：“就算赶超不了，能更加接近也是好的，修真界未来的希望，若只是系在我一人身上，我有朝一日出了什么问题，那不就麻烦了？”
“这怎么可能，不过我的修为更加接近你的话，倒是能替你分担一些重任。”柏云没觉得会有宁香说的这种可能性。
轻笑过后，并未发现宁香的神情变得有些寂然，似乎并不是在说笑。
他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完全西沉的日暮，和宁香继续往明镜湖去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她，之后要不要考虑来一门副修。
“你从前在邵阳峰只能习剑，是因为有九阳尊上约束着你，但你到了明月峰，便不必如此了，你可有什么好的考虑？”
宁香看着近在眼前，弥漫满水雾的明镜湖，带着柏云进了湖心凉亭坐下后，没有说出柏云以为的刀修，而是问他，什么副修是不需要有金丹作辅的。
“怎会突然这么问？”柏云诧异看向宁香，以为她是在说笑。
但当他视线望进她异瞳内后，却发现，只有一派认真。
“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有我金丹不在的那一天，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宁香脸上挂起淡到几乎没有的笑容，想起宁天和那日走之前望向她时，眼中毫不作掩饰的杀意，心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闷异常。
夜色太暗，凉亭中也没有光照进来，柏云看不清宁香那里的状况，对于她给出的回答信以为真。
想了下后，摸着下巴道：“好像也就只有星宿峰的符箓道是不需要用金丹的，但五峰大比的时候，他们不是有弟子死在咱们明月峰了，面上他们虽然没说什么，可私底下，肯定还是记恨上了，你若是想副修这个的话，便没法找他们帮忙。”
“不过我知道峰内有一人在符箓道上十分精通，就是为人脾气有些古怪，待这次的下山任务完成，我可以带着你先去试一试。”
宁香点头道谢：“好，那届时就多有麻烦了。”
.......
“说说看，你家主子为何对近来发生的数十起命案毫无反应，他是不是助纣为虐了？”
裴卓安熟练将手里装满银子的钱袋子丢到身前小厮手中，拔出背后的佩剑看似是在用帕子擦拭剑身，实则是在暗暗威胁。
小厮也不是傻子，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后就颤着音回道：“这位仙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负责给县令大人端茶送水，磨墨换纸的小厮，这种私密的事，我如何能知道呢？！”
“是吗？那既然如此，留着你的命，也没什么必要了。”裴卓安冷嗤一声，上手就要去拿回钱袋子，却根本扯不动。
小厮被裴卓安的话吓到了，尽管身体还在颤抖，但手中拽着钱袋子的力度却并不减：“别别别别，我说，我说，但是这个.......”
裴卓安看着他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眯了眯荔枝眸后，又丢给了他一袋子钱。
“这些钱，你有没有命拿，还得看看你接下来打算说些什么，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撒谎的话.......”
小厮接过钱袋子，喜笑颜开：
“好说好说，这件事小的倒真的有听说一些，那日我记得，是明镜湖第一起命案发生时，死的人是邰家那位小公子，命案发生的当天，邰家的人就找到我家主子，不过倒是怪的很，寻常有命案发生，我家主子第一反应是义愤填膺，这次却看着有点奇怪。”
小厮停顿了下，似乎是在仔细回味当时他家主子的表情，静默了半响，才给出了一个回复：“惊惧，对就是惊惧，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只因我家主子处理过的命案，不说上千，也有几百起了，像这次这种模样，着实怪异的紧。”
莫吟行拧眉问道：“是只有这一起命案发生时，他表现出了这种惊惧，还是说，后面每一起命案送到他手中，他都是如此表现？”
“大差不差，唯一的变化，就是我家主子变得有点疑神疑鬼起来，嘴里有时候总会念叨说，不要找他，一切跟他没关系。”
“那为何多起案件他都选择置之不管？报案的人难道就没有追问原因吗？”裴卓安问到了点上，小厮听完他说的，皱眉摇了摇头。
“这个小的是真的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一开始那些人都是悲愤报案而来，但走的时候，脸上都带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莫吟行见小厮似乎是已经透完底了，为了保险起见，又给他灌了一些吐真水，重复问了一遍这些问题。
的确表明，他说的是真话后，便打开通讯玉简和宁香说了这件事。
宁香听完，看了眼她这边还未有任何动静的明镜湖，提议让他们进这位县令的家中或是书房查探下情况。
“虽然主导人并不是他，但按照那名小厮所说，他显然是对这些命案发生的原因有一些猜测的。”
莫吟行颔首：“我也是这个想法，那我和裴卓安去看看，你们那里有任何情况，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青年掐断通讯玉简后，才发现裴卓安已经先他一步往那位县令的书房前去，忙抬步追了过去。
现今还未完全入夜，县令的书房，包括他家的整个住宅，却是一派烛火通明，看着属实是有些奇怪。
莫吟行带着哈士奇离近了些，才发现屋子的多个暗角处还贴有驱除邪祟的杏黄色符箓纸。
正打算取一片下来，就收到裴卓安的传音说，他那里有新发现。
两人都使用了隐匿身形的术法，走在一众提灯巡逻的下人身侧，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莫吟行穿过长游廊，和下人擦肩而过后，便到了裴卓安所说的县令书房。
“你看看，这东西上，是不是残留有灵兽的气息，莫非是和前尘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