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
眼前的青年,对比上次宁香见他,在精神上要差了许多。
估摸着应当是他被宁天和下药差点和宁柔发生关系有关。
他身上不知为何,已经换掉了邵阳峰的纯白太阳纹弟子服,而是换了一身玄色常服,面色看起来也还有些苍白。
平时在他那张俊逸清冷的面上看起来像是可有可无的额间朱色肉痣,到了此刻倒成了提亮他气色的唯一一物。
宁香看着这样的他,一时间心下不知是何滋味,问他为何要拦下她?
缪玉轩看了眼四周,为了保险起见,建筑起了一个防窥域,之后才轻咳了一声,压住身体的虚弱,将他从宁天和那里偷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她。
“他想要换掉你全部的剑骨,不只是一半,以你的实力过去,即便想要反抗,也是无能为力的。”
“而且......咳咳.......”
说到这里,缪玉轩咳的更厉害了些,甚至还掏出了帕子捂住了嘴。
宁香清晰看见帕子渐渐被一些红色浸染,美眉深蹙起来,上前两步强制抓住他右腕去探查他体内的情况。
发现他体内灵力并未发生乱窜,脉搏也十分强劲有力,完全不至于是现今这副模样后,问他,到底是怎么弄的?
缪玉轩收起帕子,回想起那日他经历的恶心事,想要呕吐的欲望再次袭来,摇头苍白着面色道:“你不必管我,你只需要记得,今日一定不能过去,若是过去,也不要单枪匹马去,权当是我最后一日作为邵阳峰弟子给你的劝告。”
“最后一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要转峰了,邵阳峰,日后我是不会再踏足哪怕是一步,但要转去什么峰,还需待我回家同父母商量一下,也顺带修养一下身子,这里.......”
言及至此,缪玉轩眸中的讽刺和失望一闪而过。
再次抬眸去看宁香的时候,只余一派似是历尽千帆之后的淡然:“只能说,这里已经不再是我最初前来时以为的模样了,宁香,望珍重。”
说罢,缪玉轩收起防窥域,最后在看了一眼承载他整个年少欢喜的少女,落寞着背影离开。
宁香目送着缪玉轩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知难而退,而是装作未发现宁柔这个小尾巴,继续往前走。
她虽不知为何缪玉轩的心境会有如此大变化,但即便是到了此刻,她也不想再欠他些什么,不想再让他因她受什么牵连。
宁柔在暗处不甘看了一眼方才缪玉轩离开的地方,这会儿再去看宁香的时候,眼中的嫉妒和痛恨不做遮掩,令她那张本来还算是姿色中上等的面庞变得扭曲骇人。
不过这些情绪,在她想到待会儿宁香会经历的事情后,又很快被她压下。
没了剑骨和实力,她倒要看看,宁香还怎么继续傲下去!!
.......
“来了,躺下吧,剔除一半剑骨的法子,本座已经从碧水峰峰主那里请教好了,便不由他亲自动手,我来便可。”
宁香到了地方,一句话还未说,就见宁天和指着一张石榻让她躺上去。
而宁柔,则是已经提前到了石榻旁的另一张松软床榻,面上激动的神情,是藏也藏不住。
见宁天和到了这种时候还要以这种区别对待的形式恶心人,宁香异瞳内闪过好笑神色后,摇了摇头,将她事先准备好的唤灵草取出。
“不必了,用它也是一样的,这是我同顾师姐讨要交换的,服用了它,宁柔也能迈入修炼的大门。”
唤灵草作为绝品灵草,觉醒修为的可能性如何,自是不必多说。
宁天和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闻言皱眉怒斥道:“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给小柔用唤灵草虽然与给她换剑骨都能达到同等的帮她踏入修炼大门的效用,但在后续作用上,却根本不是一码事,你的剑骨......”
宁香打断他:“可一开始,您会对我提出这个要求,不就是为了帮宁柔踏入修真界的大门?”
“话虽如此,但你先前可是同天道立过誓的,你......”
“是,我是立过,但誓言中,我只是说帮宁柔进入修炼的大门,并未说一定要用我的剑骨不是么?”
“你!!”宁天和这才反应过来,当日的誓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紧咬着后牙槽怒目盯着宁香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佯装同意她这个办法,接过唤灵草,让她可以离开了。
还说了些不少装模作样希望她能在明月峰有所建树的话。
等宁香快要行至木门前时,他老脸上的表情却突然一变,动用灵力突袭宁香背后,冷哼道:
“邵阳峰和本座养了你那么久,你当真以为,仅凭你说的那几句屁话便能轻轻松松从邵阳峰离开?想要离开,可以,你这一身剑骨和修为必须留下!!”
宁香却早早就做好了防备,躲过宁天和这一击之后,让一直隐匿在她身侧的灵犀尊上出来。
晏明解除隐匿状态,挡在宁香身前,捋起他下巴处的长白胡须,啧啧摇头道:
“宁天和,你不觉得你如今的模样根本不配作为一峰之主么?竟都干起恃强凌弱的事情了,当真是一点老脸都不要了!”
“晏明?!你怎会.......”宁天和震惊间,看向已经从软榻上坐起的宁柔。
宁柔也懵了,她根本没看见晏明跟上宁香,心虚低垂下了脑袋。
“我怎会?我怎会出现在这里是吗?”晏明冷哼一声,回头看了宁香一眼,“你莫不是忘了,小香现今可是我晏明的座下弟子,我不护着她,谁护着她?还是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是个错把鱼目当珍珠的蠢货?!”
事已至此,宁天和哪里还猜不到什么,他黑沉着脸朝宁香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唤出他的本命佩剑九练剑,眼中的愤怒若是能伤人,宁香和晏明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他那张鞋拔子脸拉的很长,咬牙切齿道:“好好好,那看来今日这场架,是不得不跟你打了,你若胜了便也罢,你若败了,我会亲眼让你看见你新收下的这个好徒儿被我扒去剑骨,剖出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