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平静地看着他额头上的纱布,再看看他被固定了的手臂,淡淡地道,“你没听医生说么,你死不了。”
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叫人听了更气人。
她是专门来气他的是么?
“你给我坐下。”权墨冷着脸道。
安歌走到他面前,看她一眼,没有动。
“你给我坐下!”
权墨的声音更冷了,声线沙沙的,不算好听,但依然磁性。
“……”安歌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面色淡淡的。
“你——咳。”
权墨心梗,咳嗽起来,咳了两声,咳嗽牵动身体的五脏六腑、伤口,权墨痛得皱眉。
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
安歌看他这样,拿起一旁席南星买的一袋苹果,从中取出一个开始削皮,她削皮很干脆利落,很快削好一只苹果。
权墨的薄唇苍白、干涩,定定地盯着她,微微张开唇。
“咔嚓。”
安歌咬了一口,吃得有滋有味。
“……”权墨盯着她,脸色彻底青了,“安歌,你信不信我现在掐死你。”
闻言,安歌由衷地感到一股浓浓的报复快-感,简真不能再美妙,她看着他,淡淡一笑,学着他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把这样的表情还给他,“Alina回泰国了,你的人都解雇了,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伤得到我什么?连学长一只手都打不过吧。”
白痴权墨。
出车祸一个人跑那么多远,活该现在这么惨。
权墨的眸光沉了沉,“席南星现在是你的大树?”
张口闭口都是学长。
他真开心。
呵呵。
“是啊。”安歌直接坦然承认,她不是靠着席南星这棵高大的树,她早就崩溃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权墨别过脸去,脸上透着不悦、赌气,不再看她,“给我滚。”
别秀恩爱秀到他面前来。
“……”
不理她?
正好,她也不想理他。
安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苹果一口一口咬着,咬得清脆响亮。
权墨嘴中干涩苦味,看向床头柜上的杯子,里边空空如也,连口水都没有。
他被虐待了。
好的很。
权墨想抬起手去按按钮,手抬了抬,很无力,抬不起来。
“……”
安歌就坐在一旁,咬着苹果这么看着他,也不帮忙,就这么看着,干净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在她面前这样像个废物一样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让权墨格外气恼,整张脸灰败如此。
他不要她见到他这个样子。
他不是废物。
安歌咬着苹果,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收敛一下,毕竟他现在还是个病人,她站起来倒水,权墨坐在床上转过头去,喉咙里泛起一丝血腥味。
权墨强忍着。
安歌倒了水递过去,“喂,喝水。”
“不要。”
权墨扭头。
“你……”安歌正要说话,就见他的薄唇上多了一抹血意,安歌震惊地睁大眼,连忙放下水杯,“权墨,你怎么了?!”
权墨低头。
安歌强行将他的下巴抬起来,果然见他的唇上有着血迹,权墨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薄唇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