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都被老刘头儿逗笑了,一个穿着朴素,头戴帽子的中年人,乐呵呵的问道:“那这位同志觉得该怎么设计?”
老刘头被别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使劲儿的搓了搓头:“俺没啥文化,就是觉得这样板板直直的坐,太难受。
如果这椅子能往后调一调,往后面靠一靠,起码能舒服很多。”
他这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就像躺椅一样,稍微倾斜一点,也不至于和木头一样坐的难受。”
车厢里面,很多人都在发表自己的意见,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中年人拿着纸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老刘头倒是注意到了,他生怕自己说的话,无意间惹了麻烦,赶忙闭上了嘴巴。
等到吃饭的时候,老刘头十分阔气地在火车上买了三份盒饭。
他笑着地道陆之野和温思禾面前:“你们吃,你们吃!”
说话间,他还从自己的布包里面掏出了好几个鸡蛋。
听着他背包里噼噼啪啪的响声,温思禾打趣的问道:“叔,你这包里装了多少鸡蛋呀?”
老刘头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系起来:“我把家里的鸡蛋鸭蛋全都带上了,煮了十来个,准备咱们路上吃的。
剩下的都带过去,给两个娃娃补身子。
对了,我这带的有些多,到时候也给你们分一些。”
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年代,肉蛋是大家认为唯一能够补充营养的东西。
老刘头也是觉得这次火车票是人家买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才又给两个人买饭,又给鸡蛋的。
陆之野伸手指了指温思禾脚底下:“叔,你把那个包放在这下面吧。
还有一个包裹垫着,也不会烂,要不然这抱一路多难受?”
老刘头生怕自己的鸡蛋被人偷了,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抱着就成!”
说话间,他举了举手中的鸡蛋,示意两个人吃。
陆之野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盒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刘头都是半睁着眼的。
中间只要有人下车,他就警惕地把看向几人的行李。
所幸一路都平安无事,下车的时候,老刘头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几人顺着人流走出了车站,就看到自家老婆子站在那里,朝着自己挥手。
牛立业也站在痦子大娘的身边,看到几个人出来,脚步飞快地走了过来。
他顺手接过了老刘头身上的包裹,喜气洋洋的说道:“叔,我们老早就盼着你来了,婶子昨天晚上兴奋的一夜没睡。
这不,一早就去菜市场买的菜,桂花正在家里做饭呢。
待会儿小温知青和陆同志都一并去俺们家吃饭。”
陆之野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这个怕是不能了,等改天有空了,咱们再聚。”
痦子大娘连忙在旁边打圆场:“人家小野两口子都多久没见自家孩子了,肯定想得紧。
这次真是多谢你们把俺这口子带回来,等回头空闲了,你们把娃娃一并带过来,婶子给你们露一手。”
温思禾他们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两家人的方向不同,在火车站那里就分道扬镳了。
回到家里时,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两个人都卸下了疲惫。
“我听到外面有开门声,是不是禾禾他们回来了?”
孟玉清连忙抬脚往外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两个人正往下面卸包裹。
还有许多是陆之野刚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
孟玉清快速上前帮忙,两小只也跟着跑了出来。
“爹,爹,娘,你们可回来了!!
今天念念姨姨来了,刚才我们还在聊你们呢!”
孟玉清在一旁笑得开心:“纪家丫头来了,知道你们今天到,我索性让她留了下来。”
陆之野朝着温思禾使了个眼色,温思禾便不再管面前的包裹,快步走进了屋里。
屋子里面纪念正带着小宝剪纸花,看到温思禾进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
大河村那边的乡亲还好吧?这次有多少知青考上大学了?”
温思禾抱起自家闺女亲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这次只考上了三个知青,加上陆之野四个!”
纪念惊讶的瞪大了眸子:“陆同志还真的考上了???”
温思禾抿唇一笑:“他可聪明的很,考上也不足为奇。”
话虽然这么说,温思禾眉宇间全是骄傲。
纪念:好像无意中又被撒了一把狗粮........
“对了,你们家的事情解决没有?那个继妹........”
提起这件事情,纪念就神采飞扬:“她现在翻不出什么浪花,想当初我把录取通知书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
她还以为我没考上,天天得意自己考上了。
出了好一番风头,等到开学那天,看到我收拾齐整去上学,她脸都绿了。”
纪念的继妹也算是有两把刷子,和李桂花一样,考上了师范大学。
唯一不同的是,李桂花只短短复习了几个月,她可是一直呆在学校里的。
得知纪念考上大学,最意外的无外乎是纪父了。
姊妹俩的赌约,他一清二楚。
现如今,他也不准备偏袒谁,趁着吃饭的功夫,当着一家人的面,就把决定说了出来:“你们当初闹得那么大,还把别人牵扯出来,如今,自然要履行赌约。
把钱给念念,还有从今天起,大学期间,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帮助。”
纪父冷着脸的模样,还有些骇人,纪青刚想撒娇说话,对上继父有些冷淡的眉眼,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纪母干笑一声:“都是两个孩子的吵闹,都是玩笑话。”
纪念的哥哥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面:“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间,你闺女不止一次的贬低念念。
这个时候你怎么没有站出来说话?
现在反而说是玩笑话,真是可笑。”
他的话让纪父有些不满,拧眉冷嗤了一声:“怎么和你阿姨说话的?”
他发起火来,上位者的气息尽显,让整个客厅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