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来不想过太子也是需要父爱的,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看到皇帝这番表现,太子嘲讽一笑。也不知是在嘲讽皇帝的无情,还是自嘲。“呵呵,看来是儿臣多想了。儿臣告退!”
可刚到门口,一直纠结不已的皇帝终于悠悠的出声道:“正庆,无论你信不信。你降生之初,父皇确实欢喜过。可之后的种种,朕真的不能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皇帝以为太子会转身,可没想到他只是微微一顿便径直离开了。
“是朕无能,炜儿日后与你弟弟多些来往吧!”这个时候皇帝甚至在想,如果他没有一味地将太子拒之门外是不是现在皇室的处境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是,儿臣明白。”看着父皇的变化,大皇子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看来自己当真没想象中那么大度!”
之前答应太子公平竞争是不是太过清高了?大皇子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皇子府,一回去便将关在了书房。
张瑛姝不知道因为自己一封传书,让大皇子与太子的心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们一行人日夜兼程,已经来到了丹阳都城的城门口。
可之前守城的普通士兵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满是煞气的黑甲兵。而且排查的十分严格,每个人必须出示身份文牒才能进城。
张瑛姝为了方便,本就一份商人的身份文牒。大雍与丹阳自古通商,自然不成问题。可楚洛玄主仆是从宫里逃出来的,怎么可能有身份文牒。即便有,也不能拿出来呀!这不是明着给人送菜么!
“要不,你们办成小厮?”张瑛姝瞄了一眼从暗煌调来充当护卫的众人,再看看楚洛玄消瘦的身形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可没想到楚洛玄尴尬的指了指城门口的‘兵士’:“这个恐怕不行,如果我猜的没错的守在门口的那些人正等着我送上门去呢?”
“什么意思?”张瑛姝不名其意。相反,寒战却一眼便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么黑甲军根本不是出自丹阳。”
“什么?”一个后宫的妃子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你们确定,这些人不是你们丹阳的军队?”张瑛姝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妃子会敢那么嚣张,刺杀丹阳王唯一的继承人。即便丹阳王成了她手里的木偶,可大臣难道都是死人么。见到城门这般情况,张瑛姝却有些明白了。所以再三追问道。
而楚洛玄闻言却只能苦笑,何止凌姝郡主不敢相信。自己更不愿意相信现在看到的,可事实却是如此。“本王子确认,丹阳虽然物产丰富。但冶铁技术与大雍相较却相差甚远,可张兄你看那些人无论是身上的甲胄还是手上的佩刀恐怕比之大雍军队也有过之无不及吧!”
楚洛玄不说,张瑛姝还真没注意。之前她也命人搜集过丹阳的情报的,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而这些黑甲兵的出现必然与楚洛玄脱不了干系,因此装成大雍商人进城的计划是不能实施了。“楚洛玄,这丹阳是你的地盘。除了城门,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进城?”
“有,只是山路崎岖马车根本不能通行。咱们一行又有老有少的……”说着楚洛玄偷瞄了乐珏几个孩子身上。
“想什么呢,我们可是正经的商人。”张瑛姝这话一出,楚洛玄算是明白了。崎岖山路只有他们主仆走而已。“好吧,算本公子想差了。进去之后飘香楼汇合如何?”
“你的地盘你说了算!”张瑛姝相信只要进了城,楚洛玄在落魄也应该有自己的势力。所以答应的相当痛快。
果不其然,再见之时楚洛玄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丹阳第一纨绔段伯朝身边一名小厮。而且张瑛姝一行刚进城没多久,便大摇大摆拦在了他们身前。“你们便是大雍过来的商人,我家公子有请!”
段伯朝行事出格在丹阳是出了名的,即便这样大摇大摆将张瑛姝拦下也没引起任何的关注。甚至有几个大雍过来的商人暗自感叹张瑛姝他们的好运,恨不得被强行请走的人是自己。
殊不知,这一幕只是演给人看罢了!
而宫里的柔妃根本不知被她派人追杀的楚洛玄已经到了她眼皮边儿。还在对属下大发脾气:“你们自己说说都多长时间了,你们却一个中毒的废人都找不到?”
“这……”跪在下面的黑衣人眼里闪过愤恨,如果不是阎主要自己听命与她。他们肯定活活撕了这个贱人。几人对视了一眼,最前面的黑衣人才试探的说道:“或许,楚洛玄已经不在了。否则,凭借我们的能力不可能没一点儿消息。”
果然柔妃闻言语气少缓:“但愿是这样……”
然就在底下的黑衣人松一口气的时候,柔妃却来了一句:“不过你们别忘了阎主的命令,楚洛玄活要见人死也要有尸体。相比你们不会让阎主失望吧!所以你们明白该怎么做吧?”
“是,属下必当倾尽全力。”又是这样,总拿阎主压人。可他们却不得不从,因此他们对以势压人的柔妃更加愤恨了。
所以一出王宫,便找了一个酒楼发泄。而好巧不巧的,与张瑛姝他们选择的同样的地方。“那些人?这段时间丹阳有很多那样的武林人士出没吗?”
张瑛姝也只是随口一问,可没想到的楚洛玄主仆二人直接红了眼:“那些便是那奸妃的爪牙,他们的样子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双目猩红的楚洛玄却没想到遭到的却是赤裸裸的嘲讽:“追杀王子的刺客现在却大摇大摆的出现丹阳最大的酒楼?是你口中的奸妃太过势大,还是丹阳的大臣太过无能。一年的时间丹阳王称病,王子失踪。就没一个人怀疑?”
只是这一记重击,对现在的楚洛玄却恰到好处。慢慢平静了下来,“不,这是母后当初暗中给众位朝臣密令。”
“原来如此,确实在王室男丁几乎全都覆灭的情况下韬光养晦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么现在问题还出在丹阳王身上,“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硬抢!”楚洛玄好似等的就是这一刻,与段伯朝对视了一眼。竟然给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
张瑛姝更是诧异的问道:“硬抢?你们俩人不会你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了吧?”
被人拆穿了想法,楚洛玄的脸色微红。“这个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自从进宫之后那奸妃几乎不离父王左右。我逃离之后,她更是在寝宫外增添了许多好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带父王离开几乎不可能!”
不等张瑛姝拒绝,楚洛玄便立马保证道:“我保证绝对不让你们白出力,事成之后只要参与了行动的人一人一千两!”
一千两?是不是手笔太大了,段伯朝隐晦了拉了拉楚洛玄的衣袖。却楚洛玄用身影制止了,殊不知看到二人的互动张瑛姝的眼里满是戏谑。“嗯,一千两是不少。相公,你说我们要不要替天一他们接下这单买卖?”
“送上们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既然楚洛玄的诚意这么足。娘子就勉为其难应了吧!”张瑛姝夫妇一唱一和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就连君佳人也来了兴致,“一千两啊,可不可以加我一个?”
这下段伯朝再也忍不住了,“你们……你们这是当玩游戏呢,别到时候有命挣银子没命花!”
什么有命挣银子没命花,这是在诅咒自家闺女吗?于是护短的君叔果断的出手,随手一扬可怜的段伯朝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而神智君叔护短属性的楚洛玄早就看的君叔抬手的那一刻,便躲到了一边。可惜君叔会这么就放过他吗?“段公子是在谁打抱不平,楚洛玄你躲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这下可提醒了变成雕像的段伯朝也不干了,“楚洛玄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个,这个你不也没问吗?再者恩人他们的身份也非同一般,所以我也是受害者。”楚洛玄一边挤眉弄眼一边解释道。
“哼——”看来指望自家王子是不可能了,于是段伯朝冷哼一声直接将头转到了一边。
见此楚洛玄终于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两张丹阳王寝宫的防卫图。“这是丞相平日出入王宫打探来的,恐怕有些出入!”
楚洛玄说着期望的看了一眼君叔父女,这也是他敢将张瑛姝一行人拉进来的底气。有了君叔父女出手即便抢人不成,逃跑也应该没问题。
看来这是已经计划好了,张瑛姝接过图纸仔细看了一眼问道:“准备何时动手?”
“明天晚上,我必须先保证母后的安全。介时我们兵分两路,以防万一。”就这样双方算是达成了协议,于是当天张瑛姝一行人便住进了段伯朝新置办的别院。
可能是张瑛姝一行人表现的太过强大,段伯朝总感觉心神不宁。所以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王子,您能保证那些人对丹阳没一点儿觊觎之心吗?”
楚洛玄是与段伯朝一起长大的,自然明白好兄弟的担忧。“伯朝,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因为中毒,我的神智全无。只能被行昴安置在大雍一处偏僻竹屋内,可他为了给那时的找大夫根本不能时时将我待在身边。”
自从楚洛玄出现,他们便一直在商讨如何营救王上、王后。直接忽略了好兄弟这一年的处境,“那王子您?”
“是那位君大夫,当时他救我仅仅是因为我身上的毒很是罕见。而他的女儿恰恰需要一个实践的机会,所以小小的丹阳真的不被人家放在眼里。”其实这样的人才楚洛玄很想笼络到他们丹阳,可惜他知道不可能。
而这也是段伯朝第一次听楚洛玄谈自己这一年的处境,心里被慢慢的愧疚填满了内心。“对不起,王子我……”
“我们之间说什么对不起,其实当初我也不相信他们会无偿帮我这一个异族之人。可后来我才发现是我太狭隘了,伯朝你可知两位张公子的身份?”这次不等段伯朝应答,楚洛玄便自己答道:“他们是大雍的凌姝郡主、郡马。而父王身中之毒便是大雍禁药神仙散!”
即便是段伯朝装纨绔不理政事,但凌姝郡主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不过神仙散也是因为张瑛姝被禁他就不太清楚了:“王子确定?”
“当然,所以我们同大雍有着共同的敌人。这才是本王子敢这么做的原因!”这个时候的楚洛玄哪有半点在张瑛姝他们面前被欺负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转头对着门外高声说道:“丞相,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咳咳,看来是老臣多虑了!”段丞相没想到自己一早就被发现了,假咳一声红着一张老脸推门走了进来。
“不,洛玄知道段伯伯也是我们整个丹阳。丹阳现在的情况每走一步确实该慎之又慎,这些情况本王子该早一点说出来的。”楚洛玄也是笼络人心的好手,一声段伯伯一句本王子软硬兼施便将段丞相的心紧紧笼在自己身边。
果然楚洛玄这话一出,段丞相父子心里的疑惑彻底消失不见:“多谢王子信任!”
“我不陷入你们还能信任谁呢,明晚的行动还要劳烦丞相找几个可靠的人。父王、母后不能有一点儿闪失。”说起营救行动,楚洛玄的脸上满是凝重。
“是,定不负王子之托!”可就是这样,段家父子却满是欣喜。即便他们不好权势,但一旦营救成功。至少丞相府三代之内无忧了!
而相比楚洛玄这边的紧张郑重,张瑛姝一行人却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吃上。虽然现在他们不便出门,但段家的小厮不用白不用。于是段府别院的小厮就可怜了,满城跑着给张瑛姝他们搜寻具有丹阳特色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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