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瑛姝夫妇在房间里腻歪,太子回去之后迅速将自己从未露面的心腹找了过来。着重调查他与张家有来往之后的一切。
然太子忘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众人关注的他,太子府突然多了一条信息通道立马引起了多方势力的关注。自然太子与张瑛姝、大皇子之间的关系便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他们的眼前。
邻人疑斧,一旦原点变了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于是王厚贞理所当然的将张瑛姝一切的所作所为都阴谋化了。“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到了区区一介农女身上,简直可恶!”
“大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我们之前查过张瑛姝之前十六年从没离开过张庄的。”相对于王厚贞态度大改,经过之前种种王友添对于太子却无形中多了几分信任。
“没离开过张庄,不代表某些人不能教导。至今为止,你调查出张瑛姝所谓的师父了姓甚名谁了吗?”
“这个……”一提到张瑛姝那个神农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即便是王友添也没法儿反驳。最后他也只能那太子的态度说事儿了:“可即便如此,太子恐怕不会允许我们动那个女人的。”
果然王友添这话一出,即便是王厚贞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有可能的。当然一切的推论都是基于他们并不知道太子将张瑛姝送的礼物全都扔掉的基础上。
而浮名根本不知道因为自己一点欺瞒的小动作,让张瑛姝、太子之间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这个时候浮名快速的整理着一只只信鸽传来的消息。
另一边王厚贞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么,“重新命人调查张瑛姝以及寒战所有资料。”
“大伯的意思?”所有资料,大伯是再次要动用那样的手段了么。“不过,对于所有人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去办法吧!”这样的事情王家办的不是一次两次了,王厚贞相信王厚添会办好的。
事情也确实如王厚贞所料,凭借王家的关系网伪造一些亲属关系非常容易。甚至在查到大皇子曾经承认过寒战是他的表弟后。王友添便将主意打到了张瑛姝身上,准确的应该说是张瑛姝早亡的母亲身上。
“王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娘是你王家的女儿?”张瑛姝早就知道王家这次肯定会忍不住出招,但将主意打到一个已经逝去之人身上也就太过了。所以张瑛姝一张脸可谓乌云密布。
可王友添却一点儿不介意,笑眯眯的应道:“不要说凌姝郡主不相信,就是老夫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
“确实凑巧,就算我娘她是王家的小姐。可她已经逝去多年,享的也是我王家香火。所以王大人这次认亲恐怕太迟了。”恐怕这老家伙也是得知寒战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所以迫不得已才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吧!
千算万算王友添也没想到张瑛姝是这样的反应,但要放弃确实不能。“你娘之事儿确实是我们的疏忽,可悲剧已经造成。也却非我们所愿,现在我们能做到便是将所有愧疚补偿给你们兄妹。瑛姝,你看?”
呵呵,补偿?恐怕控制最实际吧,“王大人,这点恐怕瑛姝不好回答。毕竟父亲他当年娶的是沈家女,族谱上我娘也是张沈氏。所以抱歉这个这个要求瑛姝不能答应。”
“可是……可是你娘她确实是我王家的闺女啊。认祖归宗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一听张瑛姝竟然全盘否定他们制造出来的这个身份,王友添这才急了。
“出嫁从夫,瑛姝认为这个意义并不大。难道王家还想与爹爹争抢我娘的遗骨不成?”张瑛姝说着周身气势再也掩藏不住,顷刻间便将王友添压得喘不上气来。
许久,见王友添被张瑛姝压制的狼狈不堪。才大发慈悲的开了口:“娘子,这事儿也怪不得王大人。”
闻言张瑛姝这才撤了周身的气势,见张瑛姝态度缓和了下来王友添却扔死不要脸的说道:“是啊,相比你母亲在的话也会想念自己的亲人的吧!”
果然张瑛姝平静了下来,只是却没有半分退步。“即便是又如何,她已经不在了。王大人请吧——”
之前那些人一听说自己(或亲人)能与王家攀上关系,哪个不是欣喜若狂。遇上张瑛姝这样固执的还是第一次,他就不明白了堂堂王家有什么比不上一个勉强可以算地主的沈家的。
从小在冷冰冰的世家长大,王友添根本不会明白平常人家的亲情为何。或许他明白只是被太多的利益包裹早就对情感嗤之以鼻了。
尽管如此,进退二字的拿捏却是最为得当的。明白这样的情况下,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还请二位好好考虑一下,或许你的兄弟家人有不同的想法呢!”
说完这句,王友添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告辞——”
王友添离开之后,张瑛姝刚刚焦躁直接消失不见。唯剩满脸的嘲讽:“相公,看王友添业务这么熟练。你说王家之前是不是做过类似的事情啊?”
“这个也说不定,世家之中的龌龊行径太多太多了。不过能与大雍的第二世家攀上关系那些被算计的人应该也是愿意的。”
这点张瑛姝怎能没想到,只是她还有些不甘。“即便他们做的再完美,假的便是假的总会破绽的吧!如果王家没有,那么周家、刘家那么多世家总有类似的吧?”
“娘子的意思我们将计就计以己之盾攻彼之矛?”寒战与张瑛姝的默契也不是盖的,立马便明白了张瑛姝的想法。“说起对周王两家的了解,恐怕没人比得过皇上吧。我现在就去找大皇子——”
说完便激动的准备离开。
另一边,王厚贞没想到以往万无一失的招数竟然也不奏效了。不可置信的问道,“那女人当真那么回答?”
“是,大伯既然张瑛姝这边说不通。干脆去找张立德算了,反正沈家那边已经搞定。只要张立德与沈家认了,张瑛姝认可不认可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然王厚贞听完王友添的建议却没丝毫的欣喜,“你们呢,也这么认为的吗?”
王家几个小辈对视了一眼,王厚贞的最小的孙子站出来,一脸傲然的说道:“孙儿认为此计最为实用,堂堂王家犯不着对一个小小女官卑躬屈膝。”
只是一点怀柔之策,便认为是卑躬屈膝。关键是在场的人竟然没一个人认为不妥,不期然的王厚贞想起周家那东西的劝告。他不禁怀疑,这么多年他是不是真做错了。
思及此,王厚贞的挺直的腰杆突然便塌了下来。“既然如此,你们怎么想便怎么做吧!”
一句话便将包括王友添在内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却瞒着所有人来到了太子府。将针对张瑛姝的所有事情坦白。
“为什么,既然舅公已经不信任本宫,确信张瑛姝夫妇是大皇子的人却在做了这样的决定后又告知本宫?”这不是他了解的那个右相,所以太子不禁问道。
“确实,我要强了一辈子这确实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可今天舅公才发现这些年只顾着朝堂顾着压制皇室,却忽略了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件事。王家的崛起靠的是王家的后代子孙。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们竟然没一个成器的。”太子从来见过这样的王厚贞,然就是如此太子更加心生不忍。
“所以舅公是想日后本宫能保下他们吗?”
王厚贞以为说服太子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顿了一下,便直言道:“如果可以的话,舅公希望介时太子可以保他们一命。”
保命,不是其他。这点就有意思了,即便是王家后辈不成器。但自保绝对是没问题的,那么这其中的意味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果然不出太子所料,仅仅是王家偃旗息鼓七天之后。沈家舅母便带着王家人再次上门了,期间更是将张瑛姝的父亲张立德也带到了京城。
“暗一,随时关注凌姝郡主府的情况。如有异常随即同本宫汇报。”
“是”随即便有空气一变,一道黑影闪过。
暗一刚一来到郡主府,便听到有一个高亢的女声好似下训斥什么人。当即一个闪身,隐身进了郡主府的大厅。可进去一看,才发现好像现实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那个高亢的女声根本不是出自太子重视的凌姝郡主之口,竟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妪在大放厥词。“二品郡主怎么了,不能一招得势连就忘本吧。妹夫呀,你可得好好劝劝瑛姝这丫头,身为朝廷女官还是注重一下名誉的好。”
“二嫂,即便孩子他娘不是沈家女。凭什么就说她是王家的人,谁又能作证。”为了闺女一项不屑与女人计较的张立德也忍不住发飙了,而且直戳王友添的重点。“别的不说,只要王大人能说出我家娘子身上有什么胎记。我便认了王家这门亲戚如何?”
高,实在是高。张瑛姝只是随意暗示了一下,爹爹便无师自通编了一个胎记出来。强忍着笑意,张瑛姝悄悄朝自家爹爹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张瑛姝不知道的是,因为张瑛姝突然对张庄设下了种种限制。导致许多人将主意打到了张家唯一的单身张立德身上,各种巧遇、偶遇乃至失身张立德打发了至少不下二十波。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即便张立德是块木头也必须开窍了。
当然这些张瑛姝不知道,现在的她满心都在欣赏王家人与沈家二舅妈气愤模样。他爹人虽然实在,可实在不是任人欺辱。
见爹爹大发神威之后,张瑛姝终于站了出来:“所以现在王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本官要求滴血认亲。”这是王家最后一张牌了,可王友添这话一出。张瑛姝更加鄙视了,其他人不知道。她最清楚,滴血认亲的法子根本就没什么科学性。
不过既然对方提出了,自己怎么能不满足他们呢?“可以,不过本郡主有一个要求。本郡主要王大人一家一起验,并且让镇国王爷作证。”
听到张瑛姝提这个要求,不知为何王家在场的人全都打了一个哆嗦。可对于自家秘药的有绝对信心的王家人却将这个重要的信息忽略了。
仅仅顿了一下,便应了下来。“可以,不过既然凌姝郡主相信镇国王爷相信,应该也不妨不会阻止我们王家再请一位证人吧!”
“当然。”不用想张瑛姝都知道王家要请的证人必定来自周家,只是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周家最高的掌权者周耀宗。
周耀宗来了之后便一脸笑眯眯坐了下去,按理说他是王家的援兵。可尽量之后却对着张瑛姝大秀殷勤,饶是张瑛姝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恐怕这位才是真正的笑面儿虎吧,还是说他已经猜到了王家这次肯定败北么!
不管张瑛姝怎么胡思乱想,郡主府的人很快端了两碗清水上来。经镇国王爷与周耀宗验过之后,分别端到了张、王两家人的面前。
“王大人,以及众位请吧!”张瑛姝自信张扬,王友添自然不甘示弱:“请!”
王友添话音一落,率先拿起手里的银针对着自己的食指刺了下去。接着便是王友添的五弟、儿子,刚开始一切顺畅直到第五个人的时候状况突发,明明已经下了秘药。他们的血竟然不相容,有镇国王爷在场。不论真相如何,王家岂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王友添当机立断:“不,这不可能。这水一定有问题。”
他不知道张瑛姝恰恰等的就是这一刻,“既然王大人这么认为,换水!”张瑛姝的命令一出,很快便有一名丫鬟端着一碗清水走了进来。
王友添明知这样的状况不对劲儿,可还是咬着牙道:“再验——”
可这次的情况却更加糟糕,干脆所有人都不相容了。“这不可能?”
情急之下,王友添竟然拉起张立德与张瑛姝的手各自戳了一下。可鲜血入水,很快便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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