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秋彦和化凡的宝宝出生两个月后的冬至节,家家户户都在迎接着这一年冬季最具有代表性的节日到来。
这一年是隆德二十二年,从隆德二十年八月多到这里算起,也是境源来到圣琳的第三年。
与现实世界中不同的是,曙宁大陆的人非常重视传统文化。北方以圣琳为中心的文化圈,主要以饺子为主;南方以夜雨为中心的文化圈,主要以汤圆为主;西北以墨州和枫城为主的文化圈,主要以羊肉汤为主。
但无论是什么,冬至在每一个人心中的地位都是一年的祭拜先祖的大日子。所以在这一天的周围的几天之中,会有很大一部分士兵也允许回家去祭拜祖先。
云鹤和化凡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回去了,他们知道境源对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但云鹤在临走的时候,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遍。
虽然境源知道,不在冬至去祭拜祖先,是对其最大的不敬,但是关于祭拜一事,他却没有任何有关的记忆。
所以境源长大之后,他也就渐渐对这种事情更不感兴趣了。
化凡看到他还是不愿意去,于是也看了看一旁抱着熟睡孩子的秋彦。
“好了,既然不愿意去,就先不去了。毕竟今天我们也不用再就两个人回去了。”
之后,马车逐渐走远,到后面彻底看不见了。
其他的神明上一次回去其实是为了去,是为了解决清琳的事情。毕竟虽然神明死去,但神权还在,接下来一步就是新一代神明的上任。
这一次烟星、垭琪、海薇、焕符、清琳和墨祁言都相继和境源告别,回到神界也去过他们的冬至了。
就连平时和境源玩的最好的萧泽和齐小叶也都回到故乡了。
后来几天,境源的朋友们一个一个离去,到了冬至当天,真就只剩境源和挽铃两人了。
境源回到云鹤宅邸,推开家门,看到了空荡荡的房子。
“唉,不过还好……至少还有个伴。”
境源抬头,看着在二楼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鹿挽铃,心中的寂寞感也就一下子都没了。
就在这时,挽铃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蹲着,起来后的一瞬间感到有一丝腰酸背痛。她捶了捶背,看向了楼下还闲着的境源。
“呼,真累呀……话说,其实我感觉就是冬至这么一个节日,海棠阁给咱们放了三个星期假,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不离谱,有的人离家很远,三个星期没准都不够呢。”
“可……这学期老是出事,都没怎么在学校待着,好不容易待了差不多两个月,现在又到了冬至……”
“这不挺好的吗?还会有人讨厌假期?还有,你干什么呢?”
之后挽铃拿出来了几个棉袜。
“还不是给你弄的,这都什么季节了,你天天还都只穿个单袜,也不知道冻脚不冻脚。”
“我……我这个可是高档面料的,看着单薄,实际上暖和着呢。还有……冬至确实是有织棉袜的传统,但那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习俗……”
“是吗……不对!和冬至没关系,我就是单纯给你弄……”
境源尴尬的走上前去,接过了袜子。
“话说……你去年给我织过一个粉色的毛衣……”
“啊,对了,我都快忘了,怎么样,我也没有见你穿过。”
听到这句话,境源一下子疯狂转移话题。
“你这个袜子,怎么看上去这么大啊?我穿不了。肯定穿不了。”
挽铃还拿着袜子比对一下,发现确实穿不了。
两个人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也莫名感觉到无聊。
境源看了看外面,行人们都大兜小兜提着面、菜、鸡蛋和肉馅。
“我记得冬至是吃饺子吧?”
“对啊,吃饺子。可你会包吗?”
境源看到疑问脸的挽铃,于是露出一脸自信的表情。挽铃看到他的这个表情,都差点信他会了。
“哼,实话实说,理论上来讲我应该是不会。”
这句话一出,都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尴尬的气息都飘浮在空气之中。
“我敢打赌!当天晚上九尊公园或者圣贤街那边肯定有不少的摊位,卖饺子的肯定有很多。”
听到这句话,挽铃说:
“那就去圣贤街吧。”
境源仔细的分析了一下。
因为冬至晚上出去有很多娱乐活动,出去一趟只是为了吃一顿饺子未免太草率了些。
“你不用担心钱,我现在的钱,足够咱们花了,就算是偶尔奢侈三四把也绰绰有余。”
挽铃此时也不笑了,而是用着一股有事要说的脸看着境源。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圣贤街看望一下牛肉面摊的老板娘。”
境源想到这件事,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因为她的几个孩子的灵魂,在上一次少女离去的时候也都彻底消失不见了。虽然上面的世界也许真的比我们印象之中的要好,但代价若是失去这个世界所值得留恋的东西,也并非……
“确实,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所以,晚上先去圣贤街看看她吧。希望她别做什么傻事。”
到了晚上,境源和挽铃两人游走在圣贤街上。
街上正如境源所说,到处都是娱乐项目,如戏曲、投壶、斗鸡、麻将、……
真是一些不是冬至传统习俗的娱乐项目,居然也有,如舞狮、说书、相声、摔跤、灯谜……
娱乐项目可以说是百花齐放,礼品美食也是多的数不胜数。
境源和挽铃两人走到了牛肉面摊前面,发现这个店已经关门了,并且透过窗户,店里面乱糟糟的,桌子椅子都落下了很多灰尘,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奇怪,难道说是不干了?或者离开这里了?”
挽铃看到旁边的捏糖人的商贩,于是前去礼貌的询问牛肉面摊老板去哪里了。
“哦,你说她呀……早死了。”
这个答案让两人眼睛如铜铃般瞪大,露出满脸的惊讶,仿佛时间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大爷,她……”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家里的男人死的早,她一个人披星戴月的干活,凭一己之力养着三个孩子,还都让他们去了最好的天学学府……叫什么海棠阁。你说说,就连上回清城,她都能硬生生挺过来,可眼看着日子就能回到正轨了,结果孩子又全丢了……”
“那些孩子就是她的全部了。”
“就是说啊,后来,好像有人说,从后山上面的乱葬岗里面,哎呀,那个吓人啊,多出来了好多孩子的尸体。她一个人拼了命跑到了后山上,看到了一个跟她孩子长的很像的尸体。那回她没哭,就一个人跟失了魂一样,走了。当天晚上就上吊了,哎呀,吓人啊……”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两人的心里已经没有了过冬至的心情了。
“乱了……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