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以前,陶幺幺一怒为蓝颜,用时近三个月,杀尽所有截杀玄源两兄弟的那些为人效命的江湖鹰犬,毫不意外的留下一个魔女的名头,引起一些江湖上别有心思的门派的讨伐,可陶幺幺完全不理会,而且从那之后她也没有再出江湖,仿佛迫于舆论的压力销声匿迹了,久而久之,那些流言和讨伐也就不了了之。
边境那边的消息她全全交给胖五他们几个,三年来不管不问,不听不看,专心致志搞事业,他们兄弟的恩怨,童年的创伤,那都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的,陶幺幺深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别人都帮不上忙,何况三年前两人才十几岁,在前世不过上高中的年纪,她一个有成年人的记忆的老阿姨,哪有那么多柔情蜜意,痴痴缠缠,来日方长嘛!
如今又是三年过去了,想到那人当初的承诺,突然有着期待和烦躁,就跟莫名其妙的感觉。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从她五岁到十八岁,算下来十三年中其实有一半是分别的,就像两个和极端,前面一半的少年时光,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长久的陪伴形了习惯的默契,彼此的牵挂好似无关亲情,友情,甚至爱情,那是一种自然而然,就像春天的新生,冬天的凋零一样,大概是一种“只要是你,什么都好的”感情。
怀着复杂的心思,两天的时光匆匆而过,一大早寂静的无名海岛就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来客,各色船只停靠在另一侧的大海港上,一波又一波的世家贵族,江湖名士,不到中午海港就满满当当了,然而还有船只过来,前一天还默默无名,寂寂无声的小岛,一下子沸腾起来,幸好这海岛离岸边并不远,不然晚上都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么多人。
陶幺幺一大早就被飞檐拉起来倒腾,洗漱,穿衣,梳妆,全程折腾我下来,陶幺幺都没有醒,昨天白天父母,兄嫂,小太子和师父师娘过来,他陪几个孩子玩到很晚,再加上心里惦记着事,天快亮才睡了一会儿,感觉刚闭上眼睛就又被拉起来了,现在只想睡觉,都不知道飞檐和几个小影子给她穿的啥衣裳,梳的什么头,画的什么装,始终闭着眼睛,任她们几个折腾,连早饭都被人喂到嘴里。
几个小丫头给她收拾完,看她又歪倒在软榻上睡着了,给她盖了毯子,也没敢叫她,巴不得她多睡会儿,越晚发现越好,偷笑着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间。
飞檐走在最后,关完门一回身就看到看王妃和孙靖站在门外,然后小声说道:“都收拾好了,人又睡了。”
“这孩子,昨晚没睡吗?一会儿衣服弄皱了,可怎么是好。”看王妃看似责怪,实则宠溺的说道。
“姐姐放心吧,那嫁衣是阿源特意寻来的料子,真真一点都不起皱,样式都他亲自画出来,还逼着小墨弄了几个小机关,把那孩子为难了够呛。”孙靖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点点笑意,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飞檐闻言笑着接道:“可不是愁坏了,小墨那几天头发都快愁白了,天天在屋里骂玄公子,说他不当人,把他一个木匠当绣娘用。”
说完几个人又都笑了,一边说笑着,一边转身离开了陶幺幺的院子。
就在陶幺幺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一条不太起眼的小船,悄无声息的停在小海港上,两道高大挺拔身影,一前一后从船舱钻了出来,两张几乎相同的面容,一温润一冷漠,却再也没有了阴郁和迷惘,如同两柄开封的剑,各有各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