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略有几分心塞。
有句话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厉小天却是有了妈咪就忘了他这个当爹的。
……
佣人陆陆续续的将早餐端上桌。
水果,点心,果汁,牛『奶』,粥,小菜,还有西式的各种早点。
每一样,看起来都非常美味,让人胃口大开。
顾小念挑了一块她最爱的点心,都塞到嘴边了,刚要吃。
“啪”的一声,手背被人拍了下。
力气不重,就是轻轻的拍了拍。
她一愣。
“先喝『药』。”厉南铖直接将她手里的点心夺走了,然后放到自己的餐盘里,转身对一个女佣说,“去把少夫人的『药』端出来。”
“是,少爷。”
女佣转身去厨房里端『药』。
顾小念的小脸直接皱成了一团,满脸苦『色』,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厉南铖,我真的不想喝『药』。可不可以把重要换成西『药』?”
她是不爱吃『药』的,不管中『药』西『药』。
但必须要吃一样的话,那她肯定选择西『药』。
她怕她喝了『药』,就吃不下饭了。
那『药』实在太难喝了。
昨晚她差一点都喝吐了。
喝『药』,跟受刑一样的难受。
“乖。”看她苦瓜脸都摆了出来,一脸痛苦的不得了的表情,厉南铖哄孩子般,耐着『性』子哄,“再喝一天。今天喝完,明天就不用继续喝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她喝。
她眉头皱的更紧了:“可不可以从今天起,就不用再喝了?我觉得我脸上好很多了,不用喝那个『药』,也可以很快恢复的。”
她现在的样子,还真像个害怕吃『药』的孩子。
厉南铖的声音,忍不住就放的更加柔软了些,继续哄着她:“喝中『药』不止是因为脸上的伤,也可以补补你的身体。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天。”
“可是……”
“妈咪,你害怕吃『药』吗?”一个稚嫩的童音『插』了进来,“你别怕,我有糖,可甜可甜了,吃完『药』就吃一颗糖,嘴里很快就不会苦了哦。”
厉小天说完,小手在兜里『摸』了『摸』,还真『摸』出了两颗糖。
他也哄着顾小念:“妈咪,『药』虽然很苦很苦,可是喝了『药』,妈咪的脸才会又变得漂漂亮亮的哦。妈咪都是大人了,不可以因为害怕苦,就不吃『药』的。”
小家伙将手里的糖放到了她桌前。
顾小念低头一看,是两颗大白兔『奶』糖。
这糖,是厉小天刚从兜里掏出来的,可见他是随身携带着的。
顾小念心里,忽然就有点酸酸的,涩涩的,闷闷的。
她只是吃一两天『药』,就觉得受不了。
厉小天却是一年365天,都要吃『药』的。
他吃的,不止是西『药』,也有中『药』。
她喝的中『药』很苦很苦,厉小天喝的中『药』,也一样很苦很苦。
她只需要喝一两天,可小家伙却要每天喝。
跟小家伙一比,她简直不要太幸福。
她觉得『药』苦,不想喝,还可以跟厉南铖撒撒娇,抱怨下,让他哄着自己。
厉小天呢?
她忽然才发现,她竟然没听到小家伙抱怨过一句。
即便是有时候小家伙表现的有点不情愿,可只要她哄他几句,他就乖乖的把『药』都吃了。
苦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也没和她闹过脾气。
顶多就是吃完『药』,钻到她怀里撒娇,说一句『药』好苦。
她怔怔的盯着那两颗大白兔『奶』糖,眼眶泛着红。
厉小天着急了:“妈咪,你不要哭嘛。你不想喝『药』,就不喝了。”
他以为顾小念是怕喝『药』,怕到红了眼睛,说完,又急急的求着厉南铖:“爹地,妈咪这么怕苦,就不要让她喝『药』了,好不好?我可以帮妈咪喝『药』的,我不怕苦,真的,我一点也不怕苦。”
厉南铖还没表态,顾小念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
她将两颗大白兔『奶』糖捏在手里,紧紧的捏着,忍着泪水说:“天天都不怕苦,妈咪也不怕。我喝『药』,我马上就喝『药』。”
怎么办,她真的好想哭哦。
她的天天宝贝真的太暖,太贴心了。
她越来越希望她能是天天的亲生母亲。
这个念头早就在脑海中浮现过,只是这一次,特别特别的强烈。
如果她是天天的亲生母亲,她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把她的宝贝抢走了。
厉南铖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果然,能把厉小天管的服服帖帖的人,只有顾小念。
而能让顾小念心甘情愿妥协的人,也只有厉小天。
有些东西,都是相互的。
……
女佣将『药』端出来。
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中『药』那股又苦又酸,一言难尽的呛人味道浓烈的将桌上食物的美味都遮掩住了。
顾小念看着摆在桌上的这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水,脸上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
喝『药』就喝『药』,还给她弄这么一大碗!
这碗『药』灌下去,她估计自己也不用再吃饭了。
喝『药』,都喝饱了。
“这『药』真的好难闻哦。”厉小天一个吃『药』吃惯了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心疼又不忍的说道,“妈咪,我帮你喝一点吧。”
“好好吃你的饭,你妈咪的『药』和你的『药』都不同,你帮着喝什么?”
厉南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吃完,就送你去学校,别再磨磨蹭蹭的。学校不比家里,你没吃饱饿着了肚子,可没人给你送饭过去。”
“哦。”厉小天咬了咬唇,捧起牛『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奶』。
喝完香喷喷的牛『奶』,又看了看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帮着顾小念抱不平:“爹地,为什么妈咪要喝这么多『药』?这碗『药』太多了,你又不帮她喝,妈咪喝完会撑到肚子的。”
顾小念也忍不住小声的抱怨着:“就是就是,这么大一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自己又不喝,知不知道这『药』到底多难喝啊。”
刚抱怨完,一只手就伸到了她眼皮下。
白皙修长的手指,根根骨节分明,捏着装『药』的瓷碗,在顾小念错愕的目光中,厉南铖仰头,便一口气将『药』喝下了一大半。
顾小念:“……”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发生的这一幕。
他在干什么?
喝完,厉南铖拿手帕擦了擦唇角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