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执被迫担起重任,和昆仑镜聊人生聊理想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还是那句话:“吾不走。”
简直是一根筋通到底。
灵执极尽崩溃:“你为什么非要赖在这。”
“吾没有赖在这,吾是在还人情。”
“可你只是一面碎掉的镜子,她要你有什么用。”
男人冷哼:“吾乃上古神器,怎会没用。”
灵执蹲着看那面铜镜:“那你展示一下,你有什么用。”
“不行,吾伤还没好。”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
“什么?”
“恩将仇报。”
他拧眉,身上的死气更重:“吾没有。”
灵执一本正经道:“你说自己不欠人情,可她不需要你还,你非要还,这不是给人添麻烦,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还有你身上的气息会让活人折寿,你这不是来报恩你这是来索命。”
昆仑镜被绕进去,阴沉沉的眸子里闪过懊恼。
“吾知道了,等吾养好伤找到更好的身体,吾再来。”
“!!”还来啊!
灵执还想多忽悠几句,面前人一个晃眼就消失了,他根本来不及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灵执回头,对上连茶淡漠的眼睛,小跑的扑到她怀里:“跟你学的。”
她拎他入怀:“胡说八道。”
他不接话,反去摸她的脸颊,连茶觉得痒,刚拂开他手又碰上来。
“别摸了。”
“你怎么不奖励我。”
连茶抓住他的手:“我为什么要奖励你?”
“我帮你解决麻烦,你要奖励我,这样吧,你亲我一下就行,划算吧。”
灵执说着,撑她肩膀借力站起来,整个兔脑袋往她眼前伸。
连茶冷漠脸:“……不亲。”
“你真没情趣。”
灵执气鼓鼓的爬回自己那张椅子,别过头不再理她。
她扫了他一眼,眸光变幻,沉默的敲击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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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
屋内,光线昏暗,隆起的被子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灵执探出手想去开灯,转瞬被她按到枕上,动弹不得。
他有些疑惑,开口声音喑哑透出股绵软感:“不是要去洗澡?”
“等会儿。”
她再次俯身亲上来,灵执无奈的合眼,顺着她来。
手从松垮的睡袍探进去,一下下抚摸她的脊背,像在顺毛。
“不生气了好不好。”
“没生气。”
灵执望进她眼底,桃花眼泛起笑意,比夜空星辰还要璀璨。
他捏住她的鼻尖:“明明就生气,好吧我收回那句话,不过,你还是得奖励我。”
连茶在他腰间揉了一把,灵执猛的按住她:“……好了好了,我不要奖励了。”
……
他说是这么说,等洗完澡躺回去,没安生多久,又去磨她。
“乖乖,你叫叫我。”
连茶眼都没抬把身上的爪子扒拉掉:“狗崽子。”
“……”灵执缠回去,“不是这个,我想听你叫哥哥。”
“滚。”
“我不。”
连茶不耐的转过身,抱紧被子不想理他。
灵执捞她回来,将人困在怀里,继续蛊惑道:“我今天想听,你满足一下嘛。”
他等了好一会儿,她没回,似乎是睡着了。
灵执吐出口气,情绪不高的埋到她颈窝,蹭着蹭着眼泪都出来了。
连茶忽的睁眼转回去,他不肯抬头抱着她不撒手。
“你哭什么?”
他不吭声,眼泪流的更凶,净往她肩头擦。
连茶头疼的把那颗头拎起来。
他面颊上沾着水渍,眼眶通红,里头含着泡泪,抿着唇委屈的不成样。
“不许哭。”
灵执挣开她的手,重新埋回去,衣服很快湿个彻底。
连茶绷着脸去勾床边的纸巾,一手轻拍他的后脑勺:“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
“你就欺负我。”
“……”她再次把人扯出来,仔细的擦干净那张花猫脸:“你害不害臊啊?多大了,为这么点事哭的跟小孩子一样。”
灵执垂眸,说话时压不住的哽咽:“想哭就哭,多大我都能哭。”
连茶深感无奈,凑近,堵住他。
直到他快喘不上气,她才松开,抵着他额头,轻声说:“灵执哥哥,哭够了吗?”
他心头一颤,浑身的血液沸腾、滚烫,脸颊很快爬上红晕。
他没回,只埋进她怀里,这才深刻觉得丢脸,说什么都不撒手。
连茶又坏心眼的多叫了几声,惹得灵执缩得更紧,闷声说:“你就会欺负我。”
声音简直比蚊子还轻,连茶好笑的弯起嘴角,亲了亲他的发顶:“睡吧,我的崽。”
尾音往上扬,勾的灵执又红了脸,嘟哝几声很快睡去。
连茶则睡不进去,不转眼的看他,眸光是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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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裙子先生被送回四合院。
只有灵执在家,裙子先生把在剧组的事一股脑说给他听,声音里满是高兴。
“老伙计,后天是我最后一场戏,你可得来看。”
灵执想了想:“不是还要拍几个月,怎么就最后一场了?”
他早就向连茶问清楚,闲着时也会去查剧组的进程,压根没这么快。
裙子先生却说:“因为参加完舞会,我就要走了,当然是最后一场。”
“走?!去哪?”
“不知道。”
灵执:“不知道你走什么,你不怕再被人卖掉。”
它转起圈,阳光洒在上面,光影斑驳:“有新主人也挺好的啊,我是一件裙子,就应该被人穿。”
灵执无言以对,它说的没错,有人穿总比进废品收购站强。
“我会去的。”
“那可太好了,老伙计,你真是只仗义的兔子。”
灵执望向窗外,远处的天空红霞万里:“不,我很不仗义。”
“什么?”
他说的太轻,裙子先生没听清楚。
“没什么,”灵执换回轻松的调子,“我说你加油,有机会回来看看。”
“好的老伙计,我会回来看你的。”
它继续转圈,灵执看了会儿,从屋子里出去。
他坐到门槛上,捧着脑袋等连茶回家。
迎面是橘红色的夕阳,背后落了不少阴影,院门吱呀着被推开,灵执一眼瞧见她,站了起来。
他把阴影踩在脚下,冲进那抹光亮里,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