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
连茶忽然想到件事:“你有名字吗?”
镜隔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就是面镜子,哪来的名字。”
有也不告诉你!
连茶暗自思考了下:“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你凭什么给我取名字?”
“凭我是你的主人,你不都认了。”
“谁认了!”镜气急败坏,“还不是你威胁我……”
连茶理直气壮:“对啊,我就是威胁你,而且我还有的是办法逼你叫。”
镜只觉自己快要被气死,反讽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天使的。”
天使,神的使者,代表了圣洁、良善、正直,是纯“善”的化身。
这些东西很显然和他面前这个天使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睁眼就是了呗。”
连茶说的格外轻松,镜这会儿是真的想翻白眼了。
“你和神是亲戚?”它还专门给你这个黑心的家伙开后门?!
“指不定就是呢,八百年前可能是一家。”
镜:“……靠!”
他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边上的老虎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还很上道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往后挪了挪。
“行了狗崽子,回头有空再和你扯皮,乖点别闹了。”
连茶象征性的摸了一下镜子最顶上的地方,那里正好刻了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指尖轻触,像是安抚加宠溺的在摸他的头一样。
手里镜子忽的一颤,察觉到的连茶眼里闪过异样,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她用不漏一丝破绽的冷脸扫了眼底下,已经到金卡上的地方。
她拍着翅膀往下飞。
冷风吹过,镜才从颤栗里回神,惊道:“什么狗崽子?”
她有些漫不经心:“你的名字啊。”
“我,我不需要!”什么狗屁名字,她就是在耍我!
连茶落进高楼里,站定后,看向面前的大门,眸光很淡:“你需要,活着的东西就该有个名字,这样才能证明你活着。”
她的音量不高,却隐隐带着不容置喙的意思。
镜一时找不出话反驳,他是不反对她的这套说辞,但这个名字,总觉得不走心且有那么一丝丝过于亲昵的感觉。
他不喜欢,确切的说他不喜欢这种建立在不对等关系上的亲昵。
他不是她的附属品,她也不可能是他的主人。
确定完这一点,镜用惯用的刻薄语气说道:“用这名字证明活着,那我还不如死了呢。”
连茶往门里走,不轻不重的说:“你想去死我不拦你,正好这个名字可以用来证明你存在过,我会亲自刻在你的墓碑上。”
镜:“……”
她又幽幽道:“不过,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的吗?”
“以前?你认识……靠!”
他突然情绪反常的闭镜。
连茶摸了摸下巴,貌似不小心被她掀开了秘密的一角,倒是有趣。
不过,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_
连茶一进去就听见了小小的啜泣声。
这屋里的装潢简约却不失奢侈,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就算是三更半夜窗外的霓虹也依旧闪烁。
她寻着啜泣声走进一个小小的卧室里。
比起外面极简风的设计,这里面要温馨很多。
蜷成一团的小女孩坐在富有童趣的地毯上,一截白色的尾巴从她的臂弯里露出来,恹恹的垂着。
连茶扫了眼手里的金卡。
姓名:元小糖
……
死亡时间:5月10号23:03:26
她确认完信息,示意老虎把趴在小女孩脚边的纯白小狗叼过来。
“嗷——嗷——”
老虎刚靠近,小狗突然呈炸毛状,龇牙咧嘴的叫喊试图逼退陌生人的靠近。
老虎好歹是只老虎,它对面前这只还没它头大的小亡灵的威胁生不出半分惧意。
它往前一补,势在必得的张嘴,但很快它就尝到了轻视敌人的下场。
“哎呦,我的帅脸,破相了破相了!”
连茶:“……”
她完全不想多看一眼正在那捂着脸打滚的丢人家伙。
“嗷——”
成功逼退老虎的元小糖更加防备。
它凶狠的瞪着连茶,仿佛是在宣告它很厉害,只要她敢再靠近一步,它也会像咬老虎一样咬她。
如果说老虎是把元小糖当作绝对弱小的存在,那么连茶就是压根不把这只小东西放在眼里。
她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轻松避开怒嚷的狗嘴,抓了它的后颈就这样把它拎了起来。
它先是狂吠挣扎,最后见离小女孩越来越远,叫声逐渐弱下去,最后成了小声的呜咽。
寸土寸金的地段,昂贵的海景房,有的人热闹有的人悲伤,你阻止不了热闹也宽慰不了悲伤。
最终只能接受这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如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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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茶拎着元小糖离开,等飞出老远,她就扔给老虎,无缝连接下一张。
老虎脸已经不疼了,元小糖其实只咬掉了它一点毛。
但老虎对这个凶狠的小东西很有阴影,不敢把铁链吊在尾巴上,谨慎的用嘴咬着,生怕它再次扑过来。
天空开始泛白,老虎尾巴后又有串多出来的小尾巴,但锁住元小糖脖子的铁链一端依旧在它嘴里。
连茶对它这胆子颇感无语,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比如某老虎怕狗。
她忙活了一晚上,天使是不会感觉累的,但她可不是工作狂。
所以连茶准备去老地方歇一歇。
这个老地方其实就是她经常打包草莓蛋糕的甜品店。
连茶是踩着开店点进去的,因此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
她在角落坐下,按照老样子点了两块草莓蛋糕。
老虎照常坐在她对面,那串小尾巴在右侧,元小糖在左侧。
东西上来后,这堆小东西皆眼巴巴的盯着看,看的独享美味的老虎坐立不安,舌头一卷直接吞下肚。
连茶:“……”就这点出息!
小东西们眼见近的没有了,立马去看连茶面前那块。
“……”
_
“那个小姑娘也太能吃了吧?”
“嘘,指不定人大胃王呢。”
“可是这一大早吃这么多奶油蛋糕真没事吗?”
“这人家乐意吃,关你什么事,行了,别盯着人家看了,工作去。”
“我这不是担心她在我们店里晕倒吗?”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图谋不轨!”
“去去去,别胡说!”
……
镜被各种声音吵得头疼,香甜味再次勾得他又馋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