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茶已经能感觉到镜哀怨的气息,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想吃就认我做主人。”
对面的老虎听见这句话,嘴不由一抖,直接整个吞掉了。
蛋糕顺着食道下去,只剩下酸甜的香味在口腔里蔓延。
它意犹未尽的皱脸,直勾勾的盯向放在镜上面的蛋糕。
不知道这声主人,它能不能先叫为敬!
“主人……”
“闭嘴,我不是你主人。”
老虎:“……”
这是赤裸裸的差别对待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
当事镜对老虎为了点吃的就出卖灵魂的行为表示唾弃。
他闭麦不接话,连茶也没耐心和他耗,起身去结账。
只是她走出甜品店时,手上多了个纯白的纸盒子,香甜气止不住的溢出来。
一镜一虎都被馋的不行。
镜更加确定她就是故意诱惑他,好让他出卖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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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连茶在接亡灵的同时,都会去甜品店打包个蛋糕。
虽然这些蛋糕最后都是进了小甜心的嘴。
但她好像对这件事格外有兴趣,一直都没断。
她是乐了,老虎也满足了,徒留个可怜的镜。
每天被诱惑不说,还要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本该是给他买的东西被旁个囫囵吞枣的吃掉。
心痛,痛的快要裂开。
“大人,他又碎了。”
连茶不喜欢它叫「美女」也不让它叫「主人」。
老虎没办法,最后在某天改口叫连茶「大人」。
连茶每次听到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天堂而应该在地下。
她举起镜,随意的看了眼爬在上面的两道裂缝,无所谓道:“碎就碎呗,等会儿就能好。”
镜面传递的是镜的情绪,等他平静下来,镜面就会复原。
连茶自从发现这个情况后,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可劲欺负他。
镜面上的裂缝突然又多了一道。
连茶淡漠的眸里浮出深意:“真不知道在犟什么,不都早晚的事。”
她说完就把镜放进了口袋里。
镜想回怼她,却因为陷入黑暗里,一直刺激他神经的香味瞬间淡去后,话到嘴边却又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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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上挂了一轮弯月。
夜风习习,有道黑影偷偷摸摸的在厂房门口转悠。
生锈的双开铁门用一条粗铁链随意的连接在一起。
门被拉动,嘎吱声在静谧里格外刺耳。
那黑影从门与门之间的缝隙钻进去,与黑暗融为一体。
喵——喵啊——
里面传来尖利的猫叫,像是婴儿的啼哭。
啪——
空地边年久失修的照灯突然大亮。
中央的人被这刺眼的光亮吓到,水果刀哐当掉到地上,沾满血污和尘土。
黑雨衣的帽兜下是张年轻的脸,他惊慌的站起来,没来及多想,抬脚往外跑。
不料和守这破厂的老大爷撞个正着,老大爷哎呦一声跌坐到地上。
那人没多管匆忙窜走。
“哎呦,哪个流浪汉到这破地方睡觉,还把这灯给我整开了。”
老大爷叫骂着坐起来,捂着被撞到的肚子,嘴里哎哎呀呀个不停。
他越摸却越觉不对,举到眼前一瞧,好家伙,满手血,魂直接给吓走半条。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安静的夜晚被嘈杂声彻底撕裂。
警笛声轰鸣,半废弃的厂子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
半空,一身白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
有几个警员正在阻止群众和记者靠近现场,闪光灯却一直没停。
“我是XX晚报的记者,我有资格进去,你们这是在阻止真相公之于众。”
“同志,请您配合一下,我们正在办案,诶诶……拦住他们!”
……
“真死人了?”
“好像是,据说老杨都进医院了。”
“他见到凶手了?”
“可不是,举着刀冲出来的。”
“那老杨没事吧?”
“不知道好像流了很多血,估计不太好。”
“那里面死的男的女的?”
“女的女的,我都听见叫声了!”
“啥!这你也能听见!”
“那可不咋滴,我耳朵老好使了,隔二里地我都能听见。”
……
连茶带着新加入队伍的两只猫,没作停留的离开这片嘈杂之地。
南州从黑暗里出现,望向她离开的方向,随后低头。
乱糟糟里有一只还没死透的猫,它躺在杂草堆里虚弱的呼吸。
边上人很多,却无人管。
他飞下去停在猫面前。
喵——
南州俯身捡起它:“跟我走吧。”
离得近的警员好像听见了声猫叫,他疑惑的四处张望,最终在草丛里看见了只死猫。
“队长!又发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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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不会管这件事?”
镜很确定她那天说的就是她的真实想法,以至于看见她出手时,镜都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连茶的指腹扫过镜手柄上的藤蔓,淡然道:“你不是想我管。”
“我……”镜语塞片刻,“我才没有,还有,我一点也不善良,我就是爱管闲事……”
“不是……反正和我没关系,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连茶勾唇,“那你还问什么,哦,原来是爱管我的闲事。”
镜:“……我和你压根就说不通!”
他很快闭镜。
连茶又有些想笑,压低情绪,把自闭的镜收好,便带着老虎去忙下一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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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各路媒体大肆报导这起虐猫案。
不少爱猫人士纷纷在网上唾骂凶手,并诅咒他全家。
很快凶手就被人肉出来,还只是个高一学生。
据说性格孤僻,并不合群。
网友留言道「就这种变态,谁愿意和他玩啊!」
底下一群人附和。
而因为都是些流浪猫,并没有造成什么财务损失。
凶手也没有去网上发布视频等扰乱秩序的行为,再加上未成年。
最终的判定结果是凶手被拘留了几天,并强制进行心理治疗。
可想而知,这一结果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各种辱骂声越来越多。
更有甚者说「现在虐猫,指不定以后就杀人呢,就这种人直接火葬场安排一下可以吗」
相类似的过激言论一条接一条,层出不穷。
诅咒和谩骂像是找到缺口的潮水,汹涌的把人整个吞噬。
然而未来到底会是怎样,没人知道。
也许他会幡然醒悟然后满怀愧疚的忏悔,又也许是记恨在心终有一天更加疯狂的报复。
不过这件事很快会没了热度,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公众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