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茶正在小黑屋里翻翻找找，门突然被推开。
斜阳侵入，少年倚着门框，银白色的头发染了些许暖意，桃花眼隔着厚镜片正目光炽热的盯着她瞧。
“别放电了，有事说事！”连茶没找到东西，此时心情不是很好。
莫凛走进去：“我还以为你被我惹急眼了呢，原来是另有所图啊小孩儿。”
“几句话而已，我没那么容易生气。”
她打开手边的柜子，还是空的。
草！
现在挺生气的！
“你找什么？”莫凛记得这间办公室只有本规章制度和三排空柜子。
连茶合上柜门：“找窗户。”
她说完要去打开另一扇，一只苍白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发凉：“小孩儿，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就算找到也赢不了。”
“我不吃豆腐，”连茶挣开，又添了句，“我只吃你豆腐，冷的热的就无所谓了。”
莫凛：“……”
他无奈的上前，半拖半拽的把人拦腰抱出去。
“窗户的位置会变，还有，谁告诉你办公室里的就一定是真的。”
窗户是最后一道实践题里才会出现的提示，莫凛猜连茶应该也是卡在最后一关的老玩家。
事实上，她是从许文华嘴里撬出来的。
试图走捷径失败的大佬，垂头踢起石子。
从莫凛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那截雪白的后颈，阳光洒在上面，小绒毛都泛着亮光。
他喉咙一紧，猛然别开视线：“咳……你着急出去？”
“睡不好。”
条件怎样恶劣都行，但这觉总得让人睡好吧。
那间屋子的潮湿气越来越重，就跟住在阴冷的洞里似的。
连茶查看过那楼里其他房间，都一样，没一间能住人。
莫凛隐约听出了些委屈的意味，莫名觉得她怎么这么可爱。
没忍住又揉乱了她的头发。
“都让你别乱摸了！”
我正烦着呢
有点眼力见行不行
“额，小孩儿，哥哥带你去住大房子，你就给哥哥摸头，行吗？”
莫凛就跟拿着棒棒糖在马路上骗小孩的坏蛋似的，偏偏他的棒棒糖过分诱人，连茶很快选择出卖这颗头。
头在睡觉面前不值一提。
还是跟崽睡！
－
然而，她想多了。
莫凛只是带她回那栋白色洋房，安排她睡他隔壁。
连茶：“……”
看在床大的份上，我原谅他！
吃完晚饭，莫凛从游戏商城买了件最大码短袖，塞给她：“晚上穿这睡吧，比你这身舒服。”
她身上的那套校服，裁剪的太合身，好看归好看，却也不够方便。
因此连茶没拒绝，拿着便回了房间。
今夜，一夜好眠。
第二天外头开始落雨，树枝在大雨里摇颤，发出簌簌的声响。
“早饭吃什么？”
莫凛拿着颗鸡蛋，望向盘腿坐在单人椅上的人。
连茶拆开QQ糖：“都行。”
语毕，她就往嘴里放。
是可乐味的，还行。
莫凛：“……”
还真是个小孩儿。
他自己做主，今天就吃煎蛋配热牛奶！
热油呲呲作响，一敲蛋下去，锅里噼里啪啦的直冒热气，很快便是满屋子香味。
“别吃糖了，过来吃早饭。”
莫凛摘掉围裙，招呼她过去。
他把瓷盘推到她面前，放下的杯子里盛着温度适宜的牛奶，就连刀叉也是亲自送到她手上。
“……”
为了摸头我付出了太多
好吧，她吃东西也很可爱
养孩子这个爱好……
不错！
莫凛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一顿早饭，连茶总觉的莫凛咬的不是煎蛋，而是她的头。
他那双漂亮眼睛实在是快黏到她头发上了。
很快，这颗头就遭受到了蹂躏。
连茶顶着鸡窝头，眸色发冷的往嘴里塞糖。
自作孽，不可活！
好在莫凛知道适可而止，长指抓了几下，抚平她凌乱的发丝，留恋的捏住发尾。
他突然凑近闻了闻：“小孩儿，你为什么这么香？嗯……还不是牛奶味的。”
一般来说，体香基本都是奶味的。
而她身上的格外特别，很难描述出具体的气味，就是香，闻过就忘不掉的香。
连茶推远他的脸：“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天生的。”
“哦，是吗，那你闻闻，我有吗？”
他这回凑得更近，鼻尖快碰到她的额头。
清新的薄荷味整个将她包住，隐约混了点烟草味。
连茶抬头：“你躲在房间里抽？”
“……那我总不能在你面前吧。”
莫凛表情没太大变化，他不觉得这是件要瞒着她的事。
“不过，小孩儿，你以后不许抽，嗯……至少是十八岁之前不许。”
连茶：“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句话？”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莫凛说出口前没有想那么多，经她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管太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痛快。
“过来人的立场！”他丢下这话，起身回房去了。
成功把天聊死的大佬，面无表情的勾过茶几上的糖。
边吃边想。
生气了？
气什么呢？
不知道。
随他去吧！
她惬意的躺到靠背上，很快把崽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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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雨停了，两人一起去教学楼上补习班。
但莫凛的态度又突然转变回第一天那样，冷淡疏远，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两个人明明是并排走，中间却还能再插下三四个人。
到了教室也是一样，他一句话也没说。
其余玩家见后排那两位气氛不对，交头八卦起来。
“这是吵架了？”
“我看是，都不是一个队的，很容易闹崩的。”
“你们看那两个和她同队的毛头小子，我猜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那不就是要团灭的节奏。”
“对啊，这女生再厉害也是白搭，我觉得那个白毛估计只是在游戏里找个学生妹玩玩。”
“嘿，你别说我听着都怪心动的，出去还不用负责，多好的事啊！”
“那你上啊，小心那小女生把你给废了。”
“这……我还是专心玩游戏吧。”
……
这场八卦恳谈会最后以女教师的出现而画上句点。
今天试卷的难度翻了好几倍，一下子淘汰了六个玩家。
教室里还剩下不到二十人。
回去的路上莫凛依旧很奇怪。
第二天也是，但他照常煎了鸡蛋，热好牛奶投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