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感到庆幸,没想到你才是那个可以打破这一僵局的关键人物,陆昱,我为曾轻视过你向你道歉。”
“轻视过我?不怪你,离悟也偶尔轻视我,想想还真是有趣,我只是喜欢看闲书而已,知道吗,就在我预感到将要被抓时,我把那些书都处理掉了,这样做很自私吧,但我真怕会再跳出个跟我有相同喜好的,别担心,被毁掉的书都在我的脑袋里。”
“不仅擅于整合,更是心思缜密。”
“这一切都源自自私,那些书都有些年头了,把它们毁掉是错误的,但为着自私,又不得不这样,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当我毁掉那些书时很痛苦,它们就像陪伴我多年的伙伴,毁掉它们算不算背叛?大概算吧,生活就是这样,逼迫我们做出取舍,到头来却发现我的生命相较于被毁掉的书籍简直一文不值。”
“陆昱?”
“抱歉,我只是有些气恼,毕竟有些东西是想留下的,可连落脚地都没有的我没有这个权利,那就毁掉好了。”
“能说回我们的合作吗,我觉得你也被愤怒的情绪掌控了。”
“是这样的,好在我只会对自己愤怒。”
“黎露,我发誓不会再输。”阿露蒂娜任由黎露帮自己擦背,“我说真的,绝不会再输。”
“我知道,好啦、好啦,再唠叨便当你是老太婆了,输给离悟不丢人,这么跟你说吧,我怀疑能跟离悟旗鼓相当的怕只有芙蕾雅大人和拉斐尔,就连艾尔嘉迪丝也不够看,所以说啊……”
“我一直以为我是同伴中最强的,难道不是吗?”
“刚想安慰你,却被你强行喂屎,谁给你的自信竟觉得你是同伴中最强的?当然了,单说速度一项,你可以是最强,但要说到较量,不只是速度能起决定作用,还得综合考量。”
“倒不如说我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速度。”
“别这样说,速度快是你的天分,不是谁都能掌握的,你只需努力提升自己就好了啊,我就很想得开,有你们保护,我只要悠闲地活着就好。”
“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可比性。”“好你个阿露蒂娜,好心劝你,还帮你擦背,就不能惯着我点儿?”
“是我被打败了,该你惯着我,说真的,我好怕,万一离悟是敌人呢,我现在是不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离悟要是敌人,你觉得同伴们会见死不救吗,哪怕不是离悟的对手,我们也不会退的,你忘了你常给我讲的往事了?拉斐尔为你连死都不怕,我们也会如此的。”
“不要这样说,我死你们也不能死,对不起,我输了,给你们丢脸了。”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发誓!”
“好、好,我听到了。”
“我发誓!”“你已经发过好几回誓了,我又不聋。”
“我发……算了,还是哭吧,别瞧不起我……”
“哭吧、哭吧,知道吗,世上总会有特别的存在,就是那种无法被复制的,离悟就是这样的人,可以想着让自己变强,但不要以超越离悟为目标,我觉得他想变强的念头比你我来得强烈的多,别忘了他是敢于跟陆昱大人踏上恶魔岛的疯子。”
“那我也变成疯子好了。”
“还是不要,我最怕疯子,知道何为疯子吗?”
阿露蒂娜摇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所谓疯子就是无法预判的存在,就只有像陆昱大人那样的人才敢把疯子留在身边。”
“陆昱的确是疯子,换旁人或许会选择逃走,但他对恶魔岛竟有期待。”
“陆昱大人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懒惰,好似看透一切,便觉得努力毫无价值,正因为这样他才需要不断逼迫自己,最让我感到惧怕的是,陆昱大人不怕针对自身的威胁,死就死了,却又执着于寻找敢于接受他的存在。”
“你好像很了解他,我怎越听越糊涂了。”
“不哭了?那就听我继续说,陆昱大人也想活着,也需要动力,这份动力必须来自想要守护的决心,明白了吗?”
“他是在寻找值得守护的对象?还真是疯子。”“好在已经找到了,只可惜他又是贪心的,只有离悟还不够,拉米娅这才加入进来。”
“我得学着重新审视你了,你有成为阴谋家的潜质。”
“我也很懒的,我也比陆昱大人幸运,我已经找到属于我的动力了,足够多的动力,不要当我是疯子,舒服不,我的手法很好的。”
“只要不趁机乱摸,倒要佩服你的手法了。”
“你可是阿露蒂娜,我又怎会不乱摸呢。”
“因为你连生气的心情都没了。”
“他俩都进去了,你还守在这里?”艾尔嘉迪丝想把塞西莉亚拽回去,塞西莉亚摇头,“姐姐,就让我独自待会儿吧。”
“虽说影响我们的恐惧情绪已经转变为愤怒,姐姐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
“我不在乎,不是不在乎姐姐,而是不在乎姐姐冲我发火,或是我冲姐姐发火,我们是姐妹,不该在意这些,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发脾气好痛快。”
“痛快?”艾尔嘉迪丝意识到塞西莉亚从未发过火。
“很痛快,不限制自己竟是如此痛快,不是无法忍受突然涌出来的愤怒,反而在享受愤怒,姐姐,我好像从未生气过,但这不是真正的我,请让我留在这里,我还有好多事要想。”
“塞西莉亚?”
“如果某一天我选择离开,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有的环境只会限制我,我不适合这里。”
“你说的环境是指圣光村还是别的什么?”
“有米海尔、芙蕾雅两位大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围绕着两位大人的就是家人,这是现在的我所拥有的一切,我说的不适合就包括我所拥有的一切。”
“你想离开我们?”艾尔嘉迪丝抱着塞西莉亚的肩头,“是因为陆昱吗,回答我!”
“或许吧,我看到某种可能,你了解的只是部分的我,甚至是一小部分,米海尔大人也说过,人生就是寻找本我的过程,不要担心,我也只是想,还没下决心。”
“塞西莉亚,答应我。”
“我答应你,真要离开时绝不会不辞而别。”
“是因为经历的那些苦痛吗?”
“谁又不是由苦痛塑造的,只是领悟不同,就让我独自待会儿吧,过会儿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