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当然不知道芙蕾雅为救他所制造出的种种混乱,其中就有对士兵的恫吓,士兵当然不服,可也不敢点明,芙蕾雅下手可也不轻,但也只有傻瓜才会跟女人讲道理,更只有不怕死的傻瓜才会跟拥有权势的女人讲道理。
士兵反倒像囚徒,被集中管制在空地的边缘,陆昱的所有权被移交到芙蕾雅手中,要说陆昱的命还真是大,他的被动技能或许是抗击打能力呢?
陆昱的伤势不会立刻就好,哪怕芙蕾雅已从玛莉亚那里学了恢复魔法,但魔法不是魔术,陆昱身上的伤痕再无法消除了。
陆昱持续发着烧,好在伤痕带给他的疼痛已大幅消减,他需要时间恢复。夜已深,没人睡得着,好在距离圣光村不远,大不了等到圣光村再休息。
陆昱慢慢醒转,这一次不同,视线是有些模糊,但不是黑漆漆一片,很安静,除了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身子周围还裹着难得的温暖,手脚好像恢复了自由,再没有绳索捆绑他。
陆昱深呼一口气,“真没想到竟还活着,刚刚打我的姑娘呢,是不是觉得我不配死她手上?”意识渐渐恢复,陆昱突然意识到有人抱着他。
陆昱愣了一下,会是谁呢,当他的目光与抱着他的人相遇,打心底里涌起暖流,陆昱险些又昏死过去。
“我的主人,我来了,没谁能再折磨你,我向你保证。”
“离悟,你终于肯现身了。”
“我必须这样,只有这样你才知道谁对你好,只有这样你才知道人心的险恶,我一直在,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知道吗,落于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痕也都落到我心上,我的心很痛。”
“都不重要了,你来了,我已还你自由,但我知道你会跟来,面对任何人我都不觉得自己卑鄙,除了你。”
“姐姐,你真的冤枉陆昱了,他的那些罪名统统是诬陷。”
“你又懂得什么,那个叫离悟的真是男人?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头儿,我就知道离悟会来,全城人都知道离悟就是粘在陆昱身上的膏药。”
“全城人都知道的也无需你强调,现在就难办了,突然跳出如此多的怪人,他们想把陆昱劫走我们也只能看着。”
“真恨啊,不仅女人对陆昱心存幻想,就连离悟这般的男人也如此。”
“无论如何我不信离悟是男人,别打碎我的美梦。”士兵小声嘀咕着,除了他们自己,所有人都当他们在放屁。
“没谁能限制你却要追随我,扶我起来。”陆昱很自然地依偎着离悟坐起身来,离悟也似鸟儿般依偎着陆昱,两人的表现是如此自然。
“好美啊,我觉得只有陆昱才配得离悟,难怪父亲说旅行是最好的增长见闻的方式,姐姐,我是百分百信了。”
“信什么都随便你,但不要顺着这两人的怪异行为胡思乱想,记住了吗,这是命令。”芙蕾雅也有些窘迫,跳动的火光所映衬的离悟是如此的美,也许是刻意,或许是无意,离悟的发髻散开了,长发垂落下来,经晚风怂恿悄悄触碰陆昱的脸庞,陆昱很自然地接受这一切。
“不要做傻事,我已下定决心,既然恶魔岛标记着我的未来,便不会回头。”
“是因为失望吗,好吧,就陪你到恶魔岛好了。”
“我该劝你不要这样吗?”
“我很听主人的话,但也得看是何种事,如果主人的命令是想我离开,主人会失望的,明白吗,我会拒绝服从你的命令。”
“我就知道,我该赶你走的,但我又是自私的,就在被关在地牢时,就在他们不停地折磨我时,我希望你来又不希望你来,怕你做傻事又怕你真的抛开我,离悟,你就像照进我心里的光。”
“我不似那些只知道伤害主人的卑劣女人,我可不信你的谎话,但不得不承认,我又很喜欢听。”
“真是傻瓜,还有些累,我想再睡会儿。”
“我陪着主人,再没谁能靠近主人,更别说伤害了,渴吗,或是想吃东西?”
“倒是你,有好好吃饭吗?”
“我不饿。”
“我也不饿。”陆昱很自然地枕着离悟的腿躺了下来,“今天终于能做个好梦了,不管你了,我先睡了。”
“睡吧,我守着主人。”
陆昱很快就坠入梦乡,虽说伤痕残留的痛仍啃咬着他,虽说缓慢下落的高温也在折磨着他,但他的梦是美的,无需再担心什么。
离悟就似雕塑般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陆昱,他的手停在陆昱的面颊之上,他的双眼也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陆昱,就像在欣赏名为陆昱的神像般。
莫妮卡惊得目瞪口呆,“姐姐,我真想把这个画面永远留存在脑袋里,不知为什么,正因为他们是男人才让我心跳加速,我是不是变得不正常了。”
“相信姐姐,女人这样想才是正常的表现。”芙蕾雅也是哭笑不得,因为离悟的突然出现,盘旋于空地上空的气氛变了,透着某种甜腻腻的味道。
就在陆昱昏迷时,离悟与芙蕾雅就某些重要事交谈过,芙蕾雅不相信陆昱,却对离悟有着难得的信任,离悟的话她是信的,也对此行重燃起希望。
“就让离悟做出决断吧,我觉得他反倒像主人。”
“我倒觉得陆昱能让离悟如此死心塌地才是大本事,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总能让我感到惊讶,怕是得益于那家伙的好运气。”
“那什么,两位大人,你们是如何打算的,别误会,无论你们做出何种决定,小的都不会反对,只请两位大人交个实底,也好让小的死个明白。”小头目搓着双手面带令人作呕的媚笑恳请芙蕾雅。
“我们不是劫囚的匪徒,所做之事只是出于好奇,我们也打算到圣光村,就与你们同行好了。”
“这就好、这就好,小的知道两位大人是识大体的。”
“识大体?”芙蕾雅冷笑,“我要反着说呢,就是不识大体喽?”
“给你脸却不知道要,凡事只需听我家大人安排,明白就退下。”侍卫的恫吓差点儿没把小头目吓拉了出来。
“我猜除了陆昱也没谁有睡意,到我对面坐下,有话问你。”
“只要小的知道知无不言。”小头目笑嘻嘻地在芙蕾雅对面坐下,“您是想知道陆昱的来历?”
“这家伙透着怪异,不像寻常的作恶之人,到了此时也不必隐瞒,某位朋友为保证我们一行人的安全,把陆昱的部分情况讲于我听,但还不够全面,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明白、明白,大人此次出行一定是为体察民情,所以就连陆昱这样的卑劣之徒也想了解,没错,生活并非童话,除了像两位大人这般至高无上且高贵无比的存在,再就是我们这些愿为扞卫高贵献出一切的追随者,剩下的嘛,”小头目望向陆昱,他本想以此点题,可目光却最终落到离悟身上,“还有像陆昱这般无耻且可恨的存在。”
“你是在嫉妒陆昱吗,因为离悟?”莫妮卡摆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我说的可对?”
“小小姐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有的淘气,您的话很有趣,非常有趣,我又怎会嫉妒陆昱呢,更不要说为着离悟。”说出离悟的名字时小头目差点儿咬断舌头,“还是说回陆昱吧,要说他可也是贵族,只可惜他的八辈祖宗都要为他的登场悔断了肠子,因为他做的那些荒唐事,爵位被剥夺了,更成了将被流放到恶魔岛的囚徒。”
“这些我都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小头目暗骂,“正因为女人都是如此的不讲道理,我才要时不时的揍女人,你不跟我说知道什么,想知道什么,我又怎会知道该说什么?”小头目嘻嘻笑着,“小的就捡重要的说,这小子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恶事,您也知道任谁的生活都需要调剂,这与地位高低无关,要说地位高的呢就以偷偷摸摸的……不,小的是说地位高的就以高雅的方式,地位低的自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莫妮卡听不懂,但也没有打断,就算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的,就先记在心里,就像学高深的学问,别管何时能吃透,先背下来再说。“说白了就是那档子事,陆昱既有能让女人心动的本事,又有能让女人痛恨的愚蠢,他从不为某个女人停留,简直见一个爱一个,他的未来似有无数的女人等待,他身后则不断聚集想毁掉他的女人,说到女人还真是这样,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却总要求男人满足她们,不满足便以恶毒相向。”小头目自觉失言,慌忙道歉,并说除了这些再不了解什么了。
芙蕾雅摆手,小头目识趣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