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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回了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似摊煎饼,激动的心情无法平复,泪水竟也夺眶而出。

露易丝俨然成了能够照亮未来的明灯,哪怕莱拉已认定她的余生必将坎坷,甚至毫无价值,最多能为自己挣得片刻闲暇,用以舔舐过往留下的伤痕。

到了这个年纪,要说身心没有伤痕就太自欺了些,打儿时就认清自己是卑微的,初长成就坠入名为红尘的陷阱,也想挣脱,可为能活着又不敢挣脱。

凭着这副已经显现老态的身躯流连于买家,强颜欢笑的同时又在忍受屈辱,除了麻痹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莱拉也曾年轻过,也有着年轻女人的幻想,偶尔的也想着是不是该在足够富有时把自己托付给老实人?

无法忍受,随着顾客的所谓层次不断提升,已无法忍受老实人的愚笨,没错,在排斥的同时也在选择接受,谎言不断堆积,心灵的空虚深不见底,余生就该这样度过,与空虚为伴,再以逢场作戏安抚。

露易丝就像莱拉向往的天空,纯净的如同圣洁的天使,越发靠近便越充实。

莱拉想依赖他人,只可惜老天始终没给机会,每一次迸发的希望换来的只是透着嘲讽的抛弃,莱拉认定如果余生还有机会,露易丝应是唯一。

莱拉不想擦去泪水,就让泪水恣意的流好了,哪怕划过脸颊时有着滚烫。

火焰在燃烧,不同于对男人的向往,此种渴求无比真实,简直就像被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因为露易丝的存在,莱拉难得地接受了野心勃勃的索多,她知道索多是何种人,也知道在合作中索多一定会得寸进尺,但有露易丝在,莱拉也不在乎别的了。

莱拉的心正剧烈地跳动,她试着蜷起身子,死死地抱着自己,好烫,却不知热量来自哪里,只是一次相遇,露易丝就夺走了她的心,这颗心就该为露易丝跳动。

为什么,这不正常。

莱拉没有丝毫犹豫,哪怕心中仍有怀疑,就算此种如同掀起巨浪般的情绪源自魔法,莱拉也认了。

莱拉仰面朝天,天花板的纹路正编织着如梦似幻的景象,都是有关露易丝的,她的余生再无法失去露易丝,哪怕千里万里,露易丝就在剧烈跳动的胸膛。窒息感袭来,莱拉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莱拉对窒息并不陌生,有数不清的男人让她窒息过,这一次不同。

“我的露易丝。”莱拉抱紧枕头并拼命亲吻,“我的露易丝。”肆虐的情感在转变,不只是依赖,还有着超出依赖的依恋,露易丝侵蚀着她的心,熊熊燃烧着。

莱拉出任露易丝老师的消息迅速在村中传开,没人觉得惊讶,在村人看来就该如此,莱拉有着供他们仰视的地位,大概也有着他们无法理解的学识,再说露易丝,可不只莱拉为她痴狂,如果这是病,围绕着露易丝的这些人有着相似的病症,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男人的病症似乎更强烈些。

露易丝一开始很拘谨,她总是小心翼翼,就像防范敌人,慢慢的露易丝打消疑虑,变得愿意接受莱拉了。

莱拉同样谨慎,在教导露易丝时,既要从她的过往中筛选出哪些本事该让露易丝学得,哪些“本事”绝不能让露易丝触碰,又要克制自身不停燃烧着的情绪,真想抱紧露易丝,可又怕吓到这只可爱的鸟儿。

两人在克制中接近,也在克制中认可彼此的存在,时光就这样流逝,过了五年,露易丝已有了女人最初的模样,索多对此很满意,他真怕露易丝长歪,那他的付出将化为泡影。

索多望向露易丝的眼神变了,他在等,可又有些等不及,莱拉都看在眼里,还有比她更了解男人的吗,莱拉认定索多对露易丝不只是虔诚,这家伙想从露易丝那里得到更多。五年,索多以他的手段牢牢掌控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她们都是他的所有物,不得不佩服索多的手段,哪怕他的外在表现是和蔼且正派的,露易丝也好,莱拉也好都很惧怕索多,关起门来,简直当索多是主人。

“看到没,我们的露易丝越发优秀了。”索多望着露易丝娇小的身影不由得发出感叹,“我的心里烧着火,我相信你也是如此。”

莱拉微笑着喊来妇人,让她带露易丝出去玩,妇人表现得极为庄重,此时的她不仅是仆人,更是甘愿为保护露易丝献出生命的勇士。

妇人和露易丝出现在窗外,莱拉才瞪视索多,“你在想什么,我觉得你的心里并没有虔诚。”

“虔诚?对谁的虔诚?”索多猜出莱拉的意图,他知道时候到了,五年,不仅在忍受露易丝的成长,更在忍受莱拉一点点变老,好在现在的莱拉还是漂亮的,她的成熟变得更为醇厚了。

“当然是对露易丝的虔诚,希望你能认清自己,不要忘了初心。”

“我对露易丝当然是虔诚的,不,露易丝是我的全部,明白吗,我所忍受的都是为露易丝,看看我们的露易丝,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我猜要不了几年就再没哪个男人能抗拒她了。”

“你也说露易丝是我们的,但我所理解的我们可不止咱俩,明白吗,露易丝属于所有人,是所有人的全部,更要明白,你可以视露易丝为全部,但你不是露易丝的全部。”

“跟我来,有些话在这里说不合适。”索多说了个请字,行动却不优雅,而是把莱拉拽到远离窗子的位置,“我的小乖乖,你还是不明白,是我挖掘出了露易丝,我还打算继续深挖,明白吗,不停地,直到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你做什么,露易丝很快就会回来。”莱拉艰难地把索多推开,逗得索多大笑,“没错,露易丝很快就会回来,那就晚上,听好了,等夜深了你必须得来,我可不止想挖掘露易丝,也包括你,我的小乖乖,我可也等了你五年,知道吗,眼见着你被流逝的时光侵蚀,我的心简直在滴血。”

“你不能这样,你是神职人员,还有神明需要你供奉。”

“愚蠢,不,你是狡猾的,凭你对世道的了解,会不知道神职人员是何种生物,关起门来谁又与谁不同呢。”

“你是在威胁我?”

“我说了我已经忍受得太久了,你想保护露易丝吗,回答我。”索多露出凶恶来,莱拉瑟瑟发抖,“你不能这样。”

“我能,露易丝属于我,你也属于我。”索多掐着莱拉的脖子,窒息感又来了,索多还从未如此近过,他的丑陋被无限放大,莱拉简直要吐了,“听到没有,你不能这样,你要敢伤害露易丝,我会揭露你的丑行。”

索多笑了,“再然后呢,当村人发现露易丝并不圣洁,自然也不神圣时会发生什么?你觉得你是在保护露易丝?你能保护你自己吗?如果让村人知道他们所敬仰的贵妇是个什么货色,你能保护你自己吗?说吧,看谁的秘密更多,看谁的威胁更具效用。”

“无耻。”

“我的小乖乖,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起到安抚我的效果,我会考虑以正确的方式疼爱露易丝,但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你还是不明白,简直太愚蠢了些,你该意识到露易丝是怎样的存在,待我向世人呈现露易丝时,你能得到想都不敢想的荣光与财富,明白了吗,这是场交易,也是场赌博,你必须支付代价才行,我的小乖乖,我真的忍不了了,我不想以强迫的手段,你得心甘情愿才行。”

莱拉的世界在崩塌,“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莱拉既恨又觉可笑,她已经无限接近五十岁了,索多却对她有着如此强烈的念头,这又说明什么?

索多的人生是贫瘠的,甚至是可悲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莱拉鄙视索多,“晚上,等没人时我会来,但你得答应我,绝不能伤害露易丝,她是我的一切,如果我的人生是肮脏的,露易丝就是仅存的纯洁,算我求你。”

“你是想说我也是肮脏的?我的小乖乖,你还是未能摆正位置。”索多给了莱拉一耳光。

五年之后,莱拉又再感受到来自男人的羞辱,“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折磨我,露易丝是我仅存的希望,不许任何人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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