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来的时候,李全迎了上来,阿布将情况作了个说明。李全吩咐车队的护卫提高警惕,随时应对未知的变数。
小七听到之后,看着狄书,眼中兴奋异常。
既然此桥无法通行,众人就决定沿着河岸向下游走,下游有一座木板桥勉强可以通行,只是这样走的话到汴城就会多两天时间,无可奈何下,李全接受了大家的提议。
为了便于应对外部冲击时能做出最快应对,众人将装了重物的马车放在外围,人在河与车的中间,如此走了半天。
在离渭水河很远的一个土坡上,崔大志拿着手中的?望镜观察着这一队人的动向,确定了位置,崔大志一打响指,一名手下策马上前。
崔大志将?望镜递给左手边的二当家郑峰,吩咐手下道:“他们选了走下游的路,你带着三队人去对岸埋伏,出击时听我的号令。”
向前虚指那一座印象中的木板桥,崔大志道:“看来他们的目的地是那条木板桥,我要在那里让他们有来无回。”
手下领命去了。
郑峰看了一眼远处的人马道:“大哥,他们人少,为什么不趁着天黑突袭他们?”
崔大志摇头道:“天黑视线模糊,不利于我们控制局面,况且他们现在的位置如遇敌袭必定会选择背水而战,若是将他们逼上绝路,到时候将士用命,我们的伤亡会很大。既然可以以逸待劳,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阿布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当夜幕逐渐低垂,前路昏暗,车队停了下来,背水结营。
晚上点了篝火,众人围在火堆旁聊天,阿布搂着李全的肩膀道:“四少,你家里已经这么有钱了,你不乖乖的当你的少爷,去学体术是为了什么?”
李全的脸在火光照耀下明暗不定,叹道:“家里人也这么跟我说。我父亲早逝,家里有四个孩子,上面有三个姐姐,我最小,所以备受**爱,他们一直将我保护在手里。”
“我八岁那年被贼人掳走,贼人向我母亲索要十万金币,限时一天内准备妥当。母亲东拼西凑只有八万金币,正当全家人都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我被一位蒙着眼的高人救回,那两个贼人则被丢到了衙门口。”
“那时我便立下志愿,今后也要做一个行侠仗义之人。况且我的三个姐姐在理财方面都是高人一等,不用母亲担心。母亲最怕我再发生同样的事,才会同意我学些体术,不奢望成为拥有称号者,也希望能强身健体。你又是为什么?”
阿布想起爹娘的音容笑貌,心情低落道:“还不是我那不知下落的爹娘,留下一封信让我去佛兰特学院,其他的都没有交代。还真是不负责!”
另一边,狄书厚着脸皮来到珈蓝身边,刚要坐下,珈蓝脚一伸,绊了狄书一个狗吃屎,看得珈蓝忍不住“噗嗤”一笑,面若桃花。
狄书赶紧爬起来道:“笑了就好。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呢。”
珈蓝听到这话,立马板起脸道:“我可还没原谅你。一边去。”
狄书笑脸盈盈道:“那天不是都解释过了嘛,这绝对是个误会。况且我也没干什么嘛?”
一听这话,珈蓝气得脸色通红道:“还没什么?你都……”后面那半句“到我**上来了”终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后面任狄书好说歹说,珈蓝都没有再理他。只能灰溜溜的加入阿布两个男人之间的话题。
这**风平浪静,珈蓝预想的夜袭没有出现。
第二天,珈蓝下令拔营起程,睡饱了的众人沿着河岸赶路,中午的时候到了木板桥边。担惊受怕了一天,此时的众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李全本打算过桥之后再结营造饭,阿布刚要同意,珈蓝举手示意,马队停了下来。
少了马蹄声和车轮碾压的声响,珈蓝仔细一听,远处有一群鸟叫声。只见对岸的树林里一群不知名的鸟腾空而起,盘旋了片刻落入了旁边的树林。
阿布看着烈日当空,非常诧异道:“这么烈的太阳,鸟儿不在树荫下乘凉,飞起来干嘛?”
珈蓝一听,顿时明白了,只有一个答案,树林里来了不该来的东西。只是为何偏偏这么巧,出现在他们将要过河之际?
珈蓝不敢冒险,大喝一声:“扎营。”叫来众人小声吩咐了几句,吩咐完后各自去准备。
珈蓝对阿布道:“阿布,我觉得不对劲,你去对面的树林查看一下。若是发现有什么异样就学几声狼嚎。狼嚎会吧?”
阿布笑道:“姐,这个容易。”
珈蓝叮嘱道:“记住,别被任何人发现。去吧。”
阿布来到营地,抽出一块又宽又扁的木板,平铺在水面正好可以完全挡住阿布的身体。拿了两件衣服来到河边,假装洗衣服,趁大家不备脚底一滑钻入水中,木板离开岸边顺流而下,竟是无人察觉。
阿布来到一处树荫浓密的河段,放开手中的木板,寻了一片草丛窜了进去。
阿布看着天上的太阳辨别方向,慢慢摸到了珈蓝指定的那片树林。没看到马影就已经闻到了马粪的味道,阿布跟着味道找到了埋伏的血刃团盗贼。
只见三十多骑隐藏在树林里,每只马蹄上都缠上了布,阿布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转身来到一株古木下学了三声狼嚎。
阿布没注意到,自己一紧张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啪”的声响,盗贼的暗哨跟着声音来到树后,发现了阿布。
那人大喝一声道:“有人!”向前迈了两步,抽出弯刀砍向阿布腰际。阿布反应迅速,抽出后腰的匕首格挡。
“叮”的一声,刀锋和匕首接触,爆出一朵火花。阿布退后两步,一脚踏空,踩到了一个树洞。那人跟上,刀斜劈而下,阿布举起匕首硬接。
“哗啦啦”一阵物体滑落的声响,那树洞终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塌了下去,旁边的枯枝树叶被牵扯向树洞聚拢,又将树洞掩埋,两个人凭空消失了。
埋伏的盗贼一听到有人,再联想到刚才的三声狼嚎,顿时明白了,领头一人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上!”盗贼马群冲出树林,朝对岸的营地奔去。
这一边的崔大志看到冲出的盗贼,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树应拳而断,崔大志怒道:“蠢货!”
转身对着传令兵道:“传令。围杀,一个不留!”说完崔大志翻身上马,带着余下的五十三个盗贼朝背水而建的营地冲去。
两声短一声长的号角声响起,听到狼嚎,珈蓝众人已在营地中严阵以待,以车为盾阻挡盗贼。
珈蓝指挥护卫队先是对盗贼采取一轮弩射,但是因为盗贼相对分散,效果不佳,只射落了五个盗贼。
崔大志也是征战过沙场,命令盗贼还射,大部分箭雨被车身挡下,不过还是有小部分越过了车顶进入营地内,将不及躲闪的两人射伤。
盗贼纵马疾奔,尽量缩短两伙人之间的距离,这段时间里,护卫队已经重新填好了弩箭,又是一轮齐射,因为距离较近,这回射倒了十一人。
眼看再填充弩箭已是来不及,珈蓝下令将伪装成车辕的长枪抽出,架在车与车之间的间隙。长枪前脚刚架好,盗贼后脚就到。
盗贼一拉缰绳,马匹跃起,想连人带马越过车厢,护卫队们恰时抬起长枪枪头顶住马腹,因为下落的重力作用,长枪刺穿了马腹仍未停止,连马上的盗贼也刺了个对穿。
即便如此,剩下的盗贼相对于仅仅二十一人的护卫队来说,还是难以抵御,终究有一部分盗贼越过了车盾,众人进入了肉搏战。
肉搏战开始后,珈蓝一边指挥护卫队抵抗敌人,一边控制着河水不断攻击敌人的眼睛,已经有三个盗贼失去双眼,着实让人不得不防。
因为马车围成的圈范围太小,能够进入的盗贼有限,所以始终保持势均力敌的局面。
崔大志看再如此下去伤亡加剧,抽出腰间双锏跃上车顶。只见战圈内倒了大片尸体,对方能保持战果,全因站在河边的那个姑娘。
虽然崔大志恨珈蓝入骨,但是因为珈蓝已换回女装,在这混乱的战场也是认不出来。
崔大志提着双锏跃入战圈,两个试图阻止崔大志的护卫队员被崔大志一锏一个震得后退几步,被跟上的盗贼缠住。
劲风响起,珈蓝连忙侧身。崔大志的左手锏重重砸在地上,右手锏向珈蓝心脏戳去,要是挨上一下,心脏估计就碎了。
珈蓝腾身跃起,身后一道水墙拍向崔大志胸腹。崔大志右手锏画圆,将水墙瞬间打散,左脚前迈,一扭腰身体向左旋转,右手锏横扫珈蓝即将落下的位置。
珈蓝反应也快,将手中握住的两团水弹急速弹向崔大志双眼,另外再唤起两块水盾挡在身前,如果崔大志一意要击杀珈蓝,他就要付出双眼的代价。
崔大志没有选择跟珈蓝两败俱伤,右手收回部分力道,抬起左手锏挡在眼前。
右手锏力量虽减,但是拍在水盾上依然清晰可见水波荡开,即使是两层水盾也只是卸掉了大部分力道,重锏依然拍到了珈蓝的胸腹。
珈蓝一口血雾喷出,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
狄书、皮智、李全一口同声道:“珈蓝!”皮智控制着两个傀儡,拦在了崔大志和珈蓝的中间。狄书则从藏身的地方奔出,一把抱住珈蓝。
一个盗贼看到有机可乘,提着刀向狄书怀里的珈蓝砍去,珈蓝有意识的最后一刻,只看到弯刀下落,狄书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珈蓝面前。
在破空声中,狄书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但始终没有刀锋入肉的感觉,睁开眼睛时,只见那盗贼摔倒在地,一只羽箭穿颅而出。
一边与盗贼缠斗的小七一直注视着狄书,以为可以看到空间术师的空间移动,谁知被这一箭破坏了,正四处张望是谁射的箭。
狄书再抬头看,另一只羽箭快速的射入站上马车顶部的盗贼脑中。只见一个绿发少年站在马背上弯弓搭箭,身体起伏的频率与马匹同步,丝毫不受影响。射出的箭也是例无虚发。
来到近前,少年边跑边射,口中还喊道:“大人,劳您以身犯险做此鱼饵,援军已到,我先来助您拖住他们。”
崔大志一惊,看向少年的来路,只见树林中烟尘滚滚,似有大军赶到,心里暗道:“原来是个陷阱!”
稍一分心,再回过神来,一只羽箭已经到了身前,崔大志大喝:“幽冥之箭!”一个拧身避过要害,羽箭射入崔大志的右腹部,带着一蓬血水,崔大志的身体撞上了马车。
崔大志借势一个翻身,越过马车顶,逃往密林。不一会儿,一声长两声短的号角声响起,盗贼如潮水一般涌入密林,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绿发少年见盗贼一走,原本红润的脸变得煞白,喘着气道:“快离开这里,盗贼回来就来不及走了。”
小七疑惑道:“我们不是有援军么?”
绿发少年吹了一个口哨,只见两匹驮了重物的马匹奔来,马尾后绑着两棵树枝,弄得烟尘斗乱。
众人看到此情景,急忙赶着马车离开这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