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尊重你在皇族中的身份才来跟你谈这件事,你却把这么大的事情推到一个外人身上,你不是侮辱我,你是在侮辱陆家的祖宗。”陆燮神色不悦,语气严肃。
水清澜惊诧了。
陆燮竟然将这件事看得如此重要?
水清澜心底生出了一丝丝的尴尬,有了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毕竟眼前人维护的是她的身份和庄重,总不好再用言语去伤害他忠诚的心。
水清澜心中有尴尬,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一张脸平静似水。
房间里静静地,陆燮脸上的不悦之色未消,水清澜因为内心尴尬暂时语塞,陆霆宇一双星眸紧紧地锁着水清澜,唇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没了暧昧,却多了一丝神秘。
过了几分钟……
“好吧!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件事,风逸传媒就和皇爵合作。”水清澜终于开口了。
陆燮露出了笑容,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我敬嫂子一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水清澜还没动,陆霆宇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你嫂子不喝酒,这杯酒我替她接了。”
一会儿“夫人”,一会“你嫂子”滴,真是越来越溜了。
水清澜暗暗叹口气,心道:这小崽子越来越不要脸了。
陆燮得偿所愿,心中高兴,脸上挂着笑意:“好,那我也祝哥哥和嫂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两人碰杯,陆霆宇因为陆燮的话毫无掩饰地放大脸上的笑容:“这是再次见面后你说的最中听的话。”
陆燮依然笑着道:“我了解哥哥,自然知道怎么能让哥哥高兴。”
两人不再言语,同时干掉了杯中酒。
水清澜眨了眨眼……
*
三人在醉仙楼前告了别,陆燮的司机早已经在门前等候,他坐上车,汽车转眼间就驶上永安街。
水清澜自己开车过来的,她往停车场走,陆霆宇后面跟着。
水清澜站住,转身看陆霆宇:“你跟着我干嘛?”
“坐你车一起回家。”
“你不是开车来的?”
“阚清开走了。”
水清澜眯起眼睛看着陆霆宇,他冲她微微一笑,水清澜觉得不妙。
“我还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水清澜转身继续往前走,陆霆宇继续跟着,“我陪你。”
水清澜边走边深吸一口气,没回头,语气冲冲地道:“陆霆宇,你离我远点!”
陆霆宇继续跟:“我要是不呢?”
水清澜猛地站住,转身,陆霆宇眼疾脚快地刹住车,两人顿时四目相对,水清澜道:“别忘了我们只是利益联姻。”
“那是跟荆寒柔,你又不是她。”陆霆宇一脸坦然。
水清澜知道陆霆宇要干什么,他也清楚她知道。
自从上次出其不意地亲了水清澜,陆霆宇就感觉出她开始疏离他,虽然她做的不露痕迹,他还是能察觉出来。
他想要跟她拉近距离,她却往远了躲,他怎么可能让她躲开。
“别逼我对你动手!”水清澜咬牙威胁他。
陆霆宇笑了,水清澜竟然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嘲讽。
也不知是陆霆宇的笑容中真的含有嘲讽之意,还是纯粹是水清澜的无端臆测。
总之,水清澜很火大,也很无奈。
尤其是那种无奈之感,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都是千年的人精了,竟然会在一个小小小……(无数个小)辈的身上再次产生了情愫,一种不该有的情愫。
水清澜那双清淡的眼眸瞪了起来,浑身的气势暴涨,她不能在这个小崽子面前败下阵来。
陆霆宇对水清澜的气势毫无怯意。
他全身都裹挟在水清澜的凌厉气场中,脸上依然坦然、淡然,他不信她真会向他动手。
即便她真动手了,他也不躲(虽然他不确定是否能躲过去),他要让她愧疚、难受,然后他才有机会。
陆霆宇的如意算盘打好了,神色更淡定了。
水清澜却渐渐收了气场,狠狠瞪了一眼陆霆宇,一个转身,也就是陆霆宇眨个眼的功夫,她到了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陆霆宇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空出的车位,过了很久,他发出了一阵爽朗而又得意的笑声。
待笑声停下,陆霆宇才发现,停车场里有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水清澜刚刚空出的车位处。
陆霆宇知道是水清澜的速度惊呆了他们,看来他得做点事情了。
嗯,夫人惹事,他给善后。
*
响堂二楼,水清澜坐在长长的沙发上等唐肃。
水清澜想要了解关于田政筹拍《清澜女帝》的事情,已经是半夜时分,公司早已经没人,她给唐肃打了电话,约在响堂见面。
唐肃还没到,她独自一人坐着,想到在停车场的失态,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对陆霆宇毫无苗头的情愫,对她来说纯属意外。
有了荆寒柔的肉身作为依托,水清澜一心想的是有朝一日去往贡黎山安葬十万屈死的精魂,没有一丝一毫的儿女情长之意,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能力,毫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她不是荆寒柔。
她甚至都没想过要隐瞒太久自己是水清澜的事实,毕竟登上贡黎山靠她一人之力是不够的。
陆元衡是陆家先祖,是大旻朝开国皇帝陆和风的曾祖父。作为皇族后裔的陆家早就成了她选定的目标,她也认为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她不清楚距离实现自己的目标还有多久,中间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对象还是她的子孙,这让她如何是好。
“唉!”水清澜无奈地叹口气,她对自己有些失望。
失望于她竟然对杜流云之外的男人产生了情感,尤其在经历了千年的世事变幻后,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人世无常,看了那么多情海浮沉的故事后,在她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百感不破的情况下,竟然对身为自己子孙的陆霆宇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愫。
房间里亮着暖黄的灯,水清澜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过了很久她从惆怅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看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唐肃还没来。